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觉得很伤心，很难过。</p>
你是谁？我为什么，这么难受呢？</p>
绵长的夜色像黑色的绸缎，虽然看起来柔软光洁，却挡住她想看清真相的眼睛。</p>
“今日该吃饺子！”北地的营帐内，江流端着一锅饺子进来，呼喊议事的将军们。</p>
没有人应声。</p>
虽然是大年夜，却有比吃饺子更重要的事要做。</p>
“卫将军已经接到了匈奴军情，为何并未加强防卫呢？”孔佑站在舆图前，寒声道。</p>
刚刚得到消息，匈奴突袭了大周朔方的要塞。卫燃已调兵去朔方支援，但匈奴卷土重来，这一次胜负难料。</p>
几位被他更换职位，提拔为将军的将士同样不解。</p>
“世子爷，会不会是因为刘礼带走了十万将士，边境防守兵力不足呢？”</p>
之前匈奴大军退去后，朝廷想节省军饷。所以刘礼扶棂回京，也带走了不少兵马。</p>
孔佑的手指在舆图上滑过，突然问道：“我们现在有多少人？”</p>
“两万。”有部将回答道。</p>
他们不光收编了杨啸叛军，也在边境招募流民加入军队，短短半个月，已经有两万人。</p>
“不够。”孔佑摇头道，“不够，不能去送死。”</p>
更何况他们距离朔方很远，也救不到。</p>
“那我们怎么办？”江流一面塞嘴里一个饺子，一面问。</p>
“兵马，”孔佑道，“我要最少十万兵马。”</p>
十万兵马不是小数目，你说要，便能有吗？</p>
就算有这些兵马，军粮呢？</p>
江流偷摸在心里算了算这些人每天要吃多少饭，就觉得世子爷辛苦攒了十年的银子要花光。</p>
他悄悄叹了口气。</p>
如果沈掌柜在就好了。</p>
算盘珠子拨几遍，就能吓住世子爷。</p>
这男人啊，还是得有媳妇管着。</p>
正胡思乱想，忽然听到帐外有人高声传报。</p>
“陇西李氏，求见世子爷。”</p>
李氏！</p>
江流看孔佑一眼，便忍不住掀开帐幔跑出去。</p>
陇西李氏，是世子爷的母族。</p>
李氏以武立足，出过跟秦皇嬴政打天下的李信，那可是灭燕灭齐的一员猛将。</p>
今日李氏来，是要送上将门之后辅佐世子爷吗？</p>
除夕夜的帐幔外，冰雪刚刚消融。</p>
来人个头很高，他在火把的照耀下低着头钻进营帐，解下貂皮毡帽，露出一张庄重冷峻的脸。</p>
这张脸笑起来，扬声道：“族长让小的来一趟，给世子爷带些人马。”</p>
“多少？”孔佑道。</p>
“八万。”对方答。</p>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不等孔佑问，几位将军便开口道。</p>
“本人陇西郡守，”那人单膝跪地道，“愿带郡内将士效忠世子爷，共同抗击匈奴，护我河山！”</p>
帐内静了静，孔佑上前一步，把来人扶起。</p>
几位军将见此，纷纷告退。</p>
郡守虽然说得气壮山河令人钦佩，但他们都明白发生了什么。</p>
朝廷法度，郡内军将不可离开郡境。</p>
孔佑等众人离开，面露担忧道：“郡守大人如此，不怕朝廷说陇西谋逆吗？”</p>
郡守冷笑道：“朝廷命我陇西将士镇压因加征赋税而出的民乱，却不准我抗击匈奴，没有这样的道理。更何况，”他低声对孔佑道，“族长让我给您带一句话。”</p>
“什么话？”</p>
郡守看一眼外面的夜色，沉声道：“族长说，陇西的先太子妃，还未瞑目。”</p>
陇西的先太子妃，孔佑的母亲，死在宜阳驿站的亡魂。</p>
下意识地，孔佑攥紧手指，深吸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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