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敌，杀敌，逼得敌人步步后退。</p>
在并州，刚刚被匈奴扒开的城墙瞬间堵住。堵住城墙的，是一支出其不意的军队。</p>
那是孔佑带来的陇西军。</p>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p>
原本要同侵占朔方的匈奴一起汇合奇袭洛阳的匈奴人，被孔佑分而杀之，渐渐如强弩之末，失去士气。</p>
孔佑不接受投降。</p>
抵抗者杀，投降者杀，杀了后丢进民壮们挖好的大坑，厚土掩埋，洒石灰防止瘟疫。</p>
获救的百姓跪在道路两边，叩头送行。</p>
校尉军官们骑马经过，询问的声音响彻云霄。</p>
“想当兵吗？想跟着我们杀贼吗？”</p>
“想。”道旁有稀疏的声音响起。</p>
校尉们继续喊：“杀敌者论功行赏，凡参军者，赏田地一亩。”</p>
还会赏地？</p>
贫贱百姓们，大多已在年前灾荒时，把薄田贱卖了。</p>
“想当兵吗？”</p>
“想！想！”这一次民众的声音很大，他们追逐着登记的军士，恨不得把头挤破。</p>
“你们是府军吗？”有老百姓问。</p>
“我们是陇西军！”校尉答。</p>
陇西，将军辈出的陇西，擅长骑兵作战的陇西，敢私自与匈奴对抗的陇西。</p>
“世子爷，咱们去哪里？”</p>
与孔佑几乎齐头并进的将军李成纪坐在马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问道。</p>
“回京！”孔佑答。</p>
要回京了！</p>
李成纪不由得露出笑容。</p>
“听说匈奴要围了京都？”</p>
“那咱们就围了匈奴！”孔佑紧夹马腹，向前跃去。</p>
他已经等不及了，不仅仅为了连翘，还为了一雪前耻，为了京都万千百姓。</p>
丞相府内，成坚先安排家人的去处。</p>
“陛下开恩，让朝臣家里的女眷搬去宫中暂避。咱们府上只有两个人能去，夫人带着深秀，去收拾行李吧。少拿几样，免得麻烦内侍搬运。”</p>
成夫人却没有动。</p>
“我一把年纪，死又如何？若只能去两个人，应该让蔚然去。”</p>
成坚摇了摇头，一双眼中已有热泪凝聚。</p>
“母亲您就别操心了，”成蔚然劝说道，“我就在家里，陪着父亲。”</p>
“不是父亲不让你去，”成坚不忍触及成蔚然的视线，叹气道，“是朝中决定，要在匈奴靠近都城前，让你去大梁联姻了。”</p>
“什么？”</p>
“不是要到三月底吗？”</p>
成坚无心解释这些。</p>
既然是朝廷的决定，便没有反驳的余地。</p>
他这个丞相，如今要靠卖女儿，让朝廷相信自己的忠心了。</p>
今日在宫中，成坚等晋王和魏光嗣离去，再三求皇帝收回成命。</p>
可皇帝只是说了一件事。</p>
“今日晋王提起孔老大人，孤才想起，魏王之前是以‘孔佑’之名生活的，似乎是因为驿站大火后逃到了太原府吧。十六年前他只是一个孩子，是如何找到孔老大人的呢？孤隐约记得，成卿跟孔醉，似乎是忘年交吧。”</p>
这是敲打他。</p>
而十六年前，的确是成坚给孔佑出主意，让他去找已经致仕的孔醉的。</p>
这件事往小了说是欺瞒先帝，往大了说，收养皇子意图谋逆的罪名，都能扣在头上。</p>
成坚有苦说不出，倒是成蔚然在安慰他。</p>
“父亲放心，”她屈膝道，“女儿一定不给父亲丢脸。”</p>
成坚摇了摇头。</p>
这个女儿怎么会让他丢脸呢？</p>
她虽然是庶女，但从小到大最有主意。自己也把她当嫡生的养，学的诗书，甚至比成深秀都要多。</p>
“只是女儿有一事相求。”</p>
这一次，成蔚然跪了下去。</p>
“你求什么？”成坚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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