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成说:“放心吧,我一向非常珍惜自己的生命,我会在不危及自身的前提下去帮她找她朋友的尸体。” 邓易鹏点点头:“那还好。” “认真劈你的木头吧,修言不知道跑去哪里玩去了,我得去找他。” 与君成站直身子,顺势拍打并不脏的衣裳,抹掉似乎粘在上面的灰尘。 “大概和石杨家那孩子在一起玩。” “你带他一起去石杨家喝了一次酒之后,他就每天都往石杨家跑,唉,我去看他一眼,似乎吃过早饭后他就跑的没影了,这个小破孩。” 与君成沿街走到街尾,石杨家就在李家包子铺对面,也算是轻车熟路,他最近几天都是在李家包子铺吃的早点。 “石杨先生,在家吗?” 没人应答,与君成在门外徘徊一阵,也没有听到石杨家有什么响动。 石杨家里没有人。修言不在这儿。 那么修言会去哪呢?修言在罗破街巷的这几天里只接触过李家包子铺和石杨一家,除了石杨家的孩子石会说外他还能和谁疯玩整个上午呢? 与君成无奈地摇头准备离开,他突然发现石杨家的院门上有一个细小的缺角,鬼使神差地,他把目光凑上去。那是下意识的反应,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眼前连片的血色海啸一样冲击他的大脑。 “血?!” 石杨家里似乎……出事了! 砰! 地面上溅起道道血花,与君成眼前被鲜血铺满,整个院子里流淌的都是血,看不到尽头的血! “石杨先生,修言……” 与君成翻遍整个院落,遍地都是鲜血,却没有见一人影子。屋内桌椅碎裂柜台翻到,石杨先生多年珍藏的好酒变成碎裂的玻璃渣,书籍纸张被地上的血浸染的沉重无比,一脚踩在上面就像是踩在腐肉上一样。 与君成冲出石杨家,直奔对面的包子铺,李叔明正在包子笼前忙活,他的媳妇蹲在一旁包包子馅,与君成莽冲过来吓愣了两人:“你这是……” 与君成气都喘不均匀:“李叔,你有没有见石杨先生和修言?” “石杨和修言?石杨那老头不是一直在家里呆着吗,我从早上忙活到现在,见修言进去过,还是石杨他儿子开的门!我保证他一家都在家没出来过!” 李叔明把新的一笼包子放上蒸笼,说完,他表情很疑惑:“怎么?我刚刚见你好像进去过?石杨家没人吗?” “叔,你跟我来看一眼就知道了。”与君成说。 李叔明预感到似乎出事了,与君成脸色不对,苍白的吓人:“老婆娘看好笼子!” 嘎吱—— 院门打开,李叔明被满眼的鲜血刺激的几乎昏厥,他眼前一黑咯噔咯噔几步退,与君成及时扶住他,他才算没摔倒。 石杨家地势修的低洼,鲜血像碗里的汤一样汇聚在院子里,才没有顺着院门淌到院外! 李叔明才没能发现不对劲! 包子铺传来李大娘的撕心裂肺般的惨叫。 李大娘吼完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就连指着地上的手都是抖的,李叔明在李大娘手指的地方看到一串血脚印。 脚印从石杨家门口延伸到李家包子铺那里,又跟着与君成延伸到石杨家门外。 与君成哑声:“里面……没有人!” 罗破街巷的街坊听到李大娘的喊声纷纷出来观望,眼尖的人都注意到了路上那几道蜿蜒而长的血脚印,继而发现石杨家鲜血遍布的景象。 那一刻七嘴八舌的讨论声都哑了。 “石,石老头?!” 徐金元和石杨就住隔壁,经常去石杨家蹭酒喝,关系向来好,此时自己好友家里……似乎是死了,徐金元在巨大的悲伤与恐惧下声音都变了调,走路的姿势笨拙的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小孩。 “怎么会啊,石杨他人那么好他们家怎么会……” 徐金元不顾地上的血,冲了进去。 “哎,徐金元!” 李叔明哀叹一声,他尾音还没收,就见与君成紧跟着也冲了进去。 “别冲动啊……”李叔明知道自己是在说废话,鲜血味腥浓刺鼻,令人头昏脑胀。 石杨家发生的事不足一个时辰就传遍了整条罗破街巷。 满院的鲜血汇积成河! 传到白玉街公正所,罗有辰听到的便成了这样,底下的百姓啪啪拍胸脯保证自己说的绝对是真的没有半点虚言! 罗有辰心说,这还了得? 不管这个平民说的是真实情况还是略微夸大都不能否认,这是兴华城有史以来最恶劣的杀人事件! 罗有辰了解到屋主叫石杨,出事时他和自己老婆和孩子都在家里,当时甚至还有一个无辜的小孩当时也在,叫修言。 事发前小孩修言在石杨家,很可能被卷入这场谋杀里,也死了。 修言有一个哥哥正在公正所外吵闹,要公正所必须严惩凶手。 难道他罗有辰还能放任凶手杀人不成?当即罗有辰点够人手,和前来报案的与君成和徐金元,以及那个居住在罗破街巷和杀人事件无关的,只是来作证的人一起前往罗破街巷。 “就是这里?” 罗有辰觉得自己无需多问,院里满地都是红褐色干涸的血,死皮一样贴在地上。不过这和那个平民的形容差距有些大就是。 “那时候大概是下午一点左右,修言迟迟不回所里,我怕他出事,就来石杨家找他,没想到……”与君成声音沙哑的像含了一口沙子。 “石杨的儿子叫石会说,他们两个人很关系怎么样?” “石会说是修言前天才认识的朋友,关系……很好,石会说是修言在罗破街巷的第一个朋友,修言之前不住在罗破街巷,之前他一个人在梁文城里住。我怕他长久这样下去太孤单了,一个星期前才把他接来一起住……” 与君成说。他差点说的连自己都信了。 罗有辰幽幽说:“那你知道你正在被通缉吗……” 与君成这才意识到:“……抱歉,我忘了。” 罗有辰没回头,朝身后无所谓地挥了挥手,踩着一地干涸的血走向屋里:“事情结束前不会抓你,事情结束后我也不会抓你,你是与家后人,你没有错,你只是错在不该出生在与家。我知道你想要自由,如果我抓你押送回梁文城,那和要了你的命差不多。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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