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被骚扰得说不?出话，无助地捂尖耳朵。</p>
“悟, 我其实……”</p>
等瞳终于开口, 悟却开始感觉距离过近, 他大惊失色：“等等！我要把眼罩戴上。”</p>
他重新戴上眼罩，挠了挠脸, 只用半边脸对着瞳，一开始似乎混杂着一些微妙的害羞情绪在里面, 甚至有?些担忧在里面。</p>
过了几秒，他抿嘴陷入沉默, 这显得他看上去?有?些冷淡。</p>
但瞳并?没有?被他这样的表情打倒！</p>
“我想了很久，”瞳握拳鼓励了自己，然后她缓慢地说：</p>
“我不?聪明，有?时候要花很久的时间才能理解事?物的含义，没有?什么特别擅长的事?情，难以适应外界的变化，跟上大家的节奏，所以我特别感激大家的帮助。从?来?不?是这个世界对我温柔，而是大家对我温柔。”</p>
有?时，瞳会讨厌这样的自己。</p>
别人一瞬间就能够明白的事?情，她要花很长时间去?消化，她会在某些方面有?些剧烈的延迟，导致她意识到一些事?情的时候，已经太迟了。</p>
“大家都说距离我们上学的时期过去?了太久，足以改变很多人或事?，但是……那种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有?年月日作为衡量单位，对我来?说还不?是太明显。硝子说我注定无法理解一些时间的概念，可我还是能理解的。”</p>
比如没有?悟的时间忽然就变得很慢很慢，慢到她呼吸困难，慢到从?不?憎恨的她也会憎恨起来?，但她究竟在憎恨着什么呢？</p>
“毕业后，我觉得那段时间过得很长，感觉过得很慢很慢，感觉没有?尽头。其实时间流逝速度从?来?没有?改变过，只是我自己感觉到痛苦了。”</p>
“悟，刮台风那天?重逢的时候，我说讨厌你，是真的讨厌你。”</p>
一些感情总让人变得面目全非，不?像她自己。</p>
瞳缓慢地跟悟说了很多话，非常细碎，悟就在旁边耐心听着。</p>
瞳想，悟真的很让人讨厌。</p>
曾经瞳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当悟凝视她的时候，她会觉得自己的时间凝固了，当她不?再被他注视的时候，她的时间更像是被冰封了。</p>
比起不?被注视，思考“为什么不?被注视”更令人感到痛苦。</p>
明明一开始，他只是……喜怒无常、没有?分寸的讨厌鬼。</p>
高专时候的他啊，是瞳眼中那个“见到路边的狗都要想着浅踹一脚”的人。</p>
“那个，暂停一下，”悟无辜地看着她举手，脸都快要蹭到她了：“在你心里我显得好没公德心啊，我从?不?对狗这样的，真的，我感觉到有?点伤心，我要哭给?你看了，呜呜。”</p>
听他的语气是在撒娇，甚至不?自觉地带了点笑腔，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蘸了蜂蜜的甜苹果?，滚在被太阳晒得热热的草坪上。</p>
瞳：“……”</p>
瞳伸手捂住他的嘴，悟雪白的睫毛扫在她的手指上痒痒的，他也不?反抗，于是瞳继续说话。</p>
她说高专时期一开始，真的讨厌他。</p>
讨厌他毫无边界感地靠近自己；</p>
讨厌他站在树下毫无芥蒂地接过自己扔给?他的象征着“讨厌”的果?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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