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宗皱眉,这并不在他意料之内,坎坎懂事,料理陪都走私案,解决固安水患,以及对回京后的“意外”避而不谈,这些都是她的功劳,他再如何厚赏也不过分,可让她独自去往封地,就不是他想看到的了。 这是他的女儿,出什么事自有他来做主,没人敢欺负她,这也是皇后唯一的念想,他给了皇后应有的体面,却给不了她夫妻的本分,让秦鹿过得好,是他唯一能为皇后做的。 张云翔连忙替神宗开口,苦口婆心地劝着朱挽宁封地哪有京城好,公主太小了,离开京城难免思念父母。 郑贵妃也劝着,说小姑娘家家的还是要待在父母身边,宫里什么都不缺她的,还有从小到大的朋友,都在京城,去了秦阳府可真成孤家寡人了。 接着劝阻的人是郭铣的夫人,老夫人说话直,干脆就说看来钦天监和太史令都是吃干饭的,自己的本职干不好,还要一国公主替他们干,修观祈福,那就是一件清苦的事,公主金尊玉贵的哪里能受这种委屈。 所有人,无论什么心思,都在劝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公主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自己出去吃苦。 无论别人说什么,朱挽宁捧着受封的圣旨,身形纹丝不动。 神宗定定地望着她的背影许久,直到所有人话说了一遍又一遍,不再开口了,那孩子依然坚定如初,便沉声问道:“这是你自己的想法?” 秋风寂凉,明明高台大殿到处燃着火盆,却没有丝毫热度,冰凉的石阶透过厚重的地毯传来一丝冷意,朱挽宁抬头,面容上不再是以往撒娇卖痴的笑,而是冷凝。 “是。” “朕允了。” 只是简单几个字的对话,犹如重锤将王皇后击落深渊。 华美的凤袍再掩不住女人仓惶的脸色,可她没再说话,只是深深的,深深的看着女儿的身影。 按理说及笄礼到这儿也就算结束了,乐师正要更换结束的奏章,忽然有人迈着急促却并不慌乱的步伐飞似的走来。 擎等着离宫的一众命妇也露出不解的神情。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高台之上,九五至尊的君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亲手将自己的孩子扶起来,秦鹿公主手中的圣旨被贴身侍女接过去收好,她本人则是被父亲握住手腕,简单地下达了一个命令,便带人走了。 “跟父皇去太庙祭祖。” 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打乱了笄礼的结束,然而天子金口玉言已出,无人敢置喙,随行宫人将命令一层层传下去,早有人将消息传递给时刻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太庙。 太庙距离笄礼的朝阳殿可不是一两步的路程,神宗带着公主出来,便各自上了步辇,等王皇后郑贵妃等人跟上时,秦鹿公主的步辇已经稳稳跟在龙辇之后。 王皇后已经从女儿即将离开的惊惶中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便上了自己的凤辇,跟在后面。其后才是按照地位尊卑的郑贵妃等人。至于命妇亲眷,宫中是没有特意为她们准备步辇的,即便有,也无法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带这么多人过去。 一众命妇只能自己走路过去,路上也没闲着,不停地在讨论秦鹿公主此举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身份这么尊贵的公主,却缠着小脚,平日里也没几个朋友来往,还因为有妇之夫闹得满城风雨,可想而知,之前的秦鹿公主在这群命妇口中根本没什么好名声。 再加上前一段时间又把缠得好好的小脚拆了,又是闹后宫,又是下江南,又是在皇城门口发脾气,不仅没挽回一点好名声,又为她增添了任性,傲慢,不知礼数,不顾百姓等骂名。 王公贵族虽然私底下也削尖了脑袋攀比,面上却从来都是一家人,好歹大家都姓朱,到底没人敢在这些人面前明着说秦鹿公主的不好,朝臣命妇凑一块的圈子可就没那么多顾忌,又是说着想一出是一出,又是抢别人的未婚夫,又是不安于室到处跑,甚至隐晦地提了只有一女的皇后娘娘,目光中流转着自以为别人看不懂的讥诮和恶意。 再加上因为秦鹿公主自请前往封地,皇帝又心血来潮带她去祭祖,害她们又要跑这么远,这口气不敢算这皇帝头上,还不敢说两句公主的不是吗? 纵然没有太多话语,以免为夫家落了什么把柄在外,可夫人们眼眸中流转出的意思自然而然地传染了贵女们,以遵循妇道为典范,受良好教养的大家闺秀们也不甘于寂寞,私下说着秦鹿公主如此娇纵,将来的驸马可要吃大苦头了! 这般年岁的女子,又是被大家族从小培养起来的,攀比的无非便是才情与闺誉,再接着就是谁将来嫁得好了,她们心知秦鹿公主身份如此高贵,将来的驸马爷不会差到哪去,可就是因为她有着她们永远越不过的身份,她们将来也绝对比她嫁得好! 这样想着,对公主自由自在的骄纵的羡慕,也就能被冲淡一二。 霍疏桐歪头看着这群人,听着她们讨论那见不得多好,却定然要过上“悲惨”生活的未来驸马,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昨日找上门的少女抱着小狗低垂眼眸的样子。 她要她,去和周统领谈判,谈一笔掉脑袋的买卖。 这买卖若是说出来,能让这群背后酸人的小女孩吓晕过去,而她们口中脑子不好没苦硬吃的秦鹿公主,却一手主导了这笔买卖,且在这场双赢中占据稳稳的上风。 和臻郡主忽然扯了扯嘴角,继而消失在人群之中。 当命妇们赶到太庙时,朱挽宁已经在朱家列祖列宗面前磕了头,再被神宗亲手牵着走出来了。 064没插嘴,朱挽宁也没跟它说话,默默思索着神宗用意。 神宗却什么也没说,连一眼都未曾看过太庙外侍奉的众人,只是将她的手腕握紧,又松开,只说了一句话,“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要记着,朕和你母后在挂念你。” 朱挽宁紧绷的脸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眼眶。 这场盛大的笄礼和莫名其妙的太庙祭祖,就这么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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