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琪不知道母亲会与林宗翰谈什么?但母亲那神秘兮兮、讳莫如深的神情,让她感到事情非同小可,而母亲那犀利的目光让她不敢靠近半步,远远地守望着他们。
廊桥尽头,林宗翰并没有像小时候听故事是表现出来的兴高采烈,反而脸上写满黯然忧伤,沉默不语。
李琪雅也没有出发之前的果断和坚决,心中那份母亲般的悱恻怜爱,竟让她莫明奇妙地忧郁起来,久久不能排遣,律动着的手心轻轻地停留在林宗翰的手背上,象是一块疗伤止血的创可帖,抚慰着林宗翰的心伤。
林宗翰回国后,李琪雅还没有和他面对面地好好聊过,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欲言又止,迟疑不决,良久,李琪雅才缓缓问道:
“翰儿,这几年你在国外生活和工作,与我们联系也少了,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又不在家里住,琪姨是不是哪里不好?”
李琪雅乘势开诚布公地提及到她的关心,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没有,琪姨对我很好,我一直当您和陈叔是我的父母,是我自己的事没有处理好。”
面对着李琪雅幽怨而自省的目光,颓废至极的林宗翰惶恐地不停摇头,就像一位少女被人瞧见身体后那般的羞涩和惊慌,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脆弱,更不想让琪姨他们担心,只想一个人悄悄地离开。
而李琪雅的话语,就像是已经窥见了她的这一秘密似的,林宗翰就像一块正在慢慢融化的钢铁,此刻变得如此的柔软,轻轻用手一戳就会碎形。
李琪雅的心阵阵绞痛,恍如正割舍着她的心,眼眶湿润了。
“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知道我们翰儿是一个不会轻易倒下的人,不过,你现在的这个状态让我很担心,是遇到了什么不能解决的困难吗?我希望你能告诉‘妈妈’。”
“妈妈?”林宗翰对这个词既陌生又渴望,父亲告诉他,就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当晚,妈妈便离开了他,林宗翰人生中最禁忌的一个词汇就是‘妈妈’。
在他的生命中,‘妈妈’是一种奢望,神圣得不可企及,‘妈妈’是一种温暖,足以融化心灵的暖流,‘妈妈’也是一种抽像的记忆,刻在他深深的心底。
而此刻,‘妈妈’的突然降临,就如翻起尘封在心底多年的往事,如一股暖流灌身,满血复活般地生生地颤抖起来,林宗翰抺了湿湿的眼角,脸色竟忽然变得钢毅。
“琪姨,”林宗翰不习惯叫‘妈妈’,三十年的岁月里,这个词汇被他深藏于心底,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李琪雅真相,怕他们操心,而李琪雅那担心而忧郁的表情,让林宗翰不忍拒绝,声音微微一颤,顿了顿,
林宗翰这才轻描淡写地缓缓又道:
“我没有处理好,害得叶欣妮误会了我与琪琪的关系,是我不好。”
李琪雅心中一惊,勿需林宗翰详尽,听到这里,已大概猜到八、九分,林宗翰如此在意叶欣妮的误会,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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