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土地，那学校自然是办不下去了，这么些年以来聊以慰藉的一点点寄托也将荡然无存。
刘佳芳不只是想不通，心中再次涌起当初丢失孩子时的那种疼痛，平生第一次，她想到了反抗，可是……
面对她的弟弟，同样的亲情面前，刘佳芳左右为难，心中除了阵阵凄凉，却是面无表情的木讷。
难道真的应验了那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利益面前，亲情是如此的脆弱？
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故作镇定地走到室外，将蜂窝煤炉上将炉芯一个个地翻起，抖掉上面白色的煤灰，直到露出微弱的火星，这才又重新放回去。
秦孝先这边是再也沉不住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佳芳离去的背影，胸脯一起一伏地扇动。
倏然，秦孝先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追了出去，站在刘佳芳身后激动地比划着什么。
虽然林宗翰看上去很镇定，实际上，他是同样的纠结，这个旧厂址建立起来的特殊教育学校占地少说也有200亩，又地处s城市近郊，随着市政建设的加快，地价早已身价不扉。
要是开发成地产项目，怎么也是个大小区，入住2000户足足有余，谁不心动？更何况是利欲熏心的刘卫东。
拆迁是迟早的事，就算是刘卫东不动手，市政改造这关也过不了。
不能让培智特殊教育学校就此关门歇业成了重中之重，林宗翰因此陷入了沉思之中。
“难道就听之任之？”屋外的秦孝先声音突然变得高亢起来，惊得林宗翰是再也坐不住，也走了出去。
“我真的没有选择，你说我能怎么样？”刘佳芳面色铁青，透着一股冷气，明显是不想再听秦孝先的唠叨，刘佳芳说完这番话后，转身走开了去。
秦孝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双望眼欲穿的眼神盯着刘佳芳的背影，欲言又止地嘟噜道：“佳……佳芳……”
这一称呼也太亲昵了吧？林宗翰心头一惊，虽然他与秦孝先较熟悉，但从严格意义上讲，秦孝先应是他的长辈了，他又怎么能了解秦孝先的过去？
难道秦孝先和刘佳芳并非他嘴里说的那么简单？
突然间，林宗翰觉得他身上有着谜一样的吸引力，将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你盯着我干什么？”秦孝先一脸严肃，幽怨地瞪了一眼林宗翰后，从他身边绕过，走到刘佳芳身后，又念念不休。
“就算他真的想建医院，也不是非要这块地皮吧？我看他是舍不得这块肥肉。”
“你能不说了吗？我想静静，”刘佳芳有些不耐烦，几乎哀求起来。
“不说？好，我不说，你还是跟原来一样，这样忍让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秦孝先既生气又郁闷，浑身不停地颤抖。
“……”
俩个人一前一后站在那里陷入了沉默。
林宗翰体味得到刘佳芳的苦衷，这种被亲情所困的迷惑让人难以自拔，就像他在陈雨琪面前一样的那么绵软无力，任凭你再有激情与斗志，此刻，都尤如困入笼中那般的无助。
“你真的决定了吗？”林宗翰婉惜地问道。
刘佳芳缓缓转过身，淡定地望着眼前这个年青人，轻轻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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