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盲少年

玄灵大陆，本是万族林立，灵气充沛，是最适合修炼的世界。然在百万年前，人族孱弱，在体质、修行等各方面都弱于他族，因而被各族任意欺压，奴役。 可即使在如此绝境，人族仍自强不息，十三位圣者横空出世，带领人族迎战万族并创立了人族百域，自此人族在世间有了立足之根本。然实力的差距使得人族发展仍然举步维艰，更何况万族联合侵犯，人族纵然有十三圣人，但存亡仍在朝夕之间。 万般无奈之下，为了留下人族传承火种，人族十三圣者不惜以燃烧整个大陆人族之血脉为基，聚后世之气运为眼，引整个大陆灵力而成阵，敕曰封天大阵，镇压万族。自此以后百万年，玄灵大陆不曾出现圣者，而人族更是血脉之力有亏，气运不存，再者大陆灵气日渐稀薄，修炼一道变得万般艰难。 这是一次命的较量，幸而封天大阵终是强势镇压了万族，护得人族周全，各族为避锋芒逐渐隐退，至此后百万年间人族已经兴盛达到一个鼎盛时期。 传闻十三圣人之中有一位至圣，其余十二圣为其门生。至圣从何而来，已经在任何史册中找不到记载，但其余十二圣人乃是之人自人族中挑选出的天才，以无限资源培养出的。 然历史已过百万余年，真相本质已不可考究，圣人在那一战后也逐渐隐退，传闻圣人是不死不灭的存在，至于是真是假也不得而知。 人族虽发展到空前之状，在无形中也产生了不少隐隙。十三圣人创立的百域之中，不知何时起，兴起一股正统之争的潮流，且越发激烈，隐隐有分裂的趋势。 十三圣人传承之下的各域发展强弱不一，强盛的各域都坚称自己是至圣之统，都想做人族共主，想一统人族。可谁又能心甘屈于人下，因而道统之争已然到了不可和解之地步。 百万年前那一战，对于人族来说真正是伤其根本，气运几近断绝，乃至修行之境传承到今已不可能去溯其源头。气运流失对后来的人族来说影响巨大，可修行的人已不足十之一二，那些少数能感悟天地踏入修行的都被称之为天选者。 但人族发展过程中，也有一些修行者另辟蹊径，走出了不一样的武道，以人体自身潜能为基础而演变修炼武脉，这一类人又被称为武修。 百万年悠悠而去，岁月可消万物，更何况一道阵法。万族虽不似百万年前，却也强于人族，如今人族护阵渐渐无力，它们又岂能甘心，万族再一次蠢蠢欲动，被自己蒙蔽的人族还能走多远，无人可知。 …… 青苍域，乃是百域中最弱小的五个之一，小到其他几域都只为其只是某一域治下的州郡而已，甚至有人不知其存在。 青苍域襄州治下，有一偏远小镇，名为‘普元镇’，镇上有一处名叫‘行道院’的武院，一群十一二岁的少年正整齐地练着拳法。 武院旁是一块巨石，一人多高，两丈方圆，其上端坐着一个少年。少年也是十一二岁的年纪，身上的衣服有点破但是很干净。与别人不同的是，他的眼睛上系着一束黑布条，宛如一个小小侠客。 做一个侠客是他做梦都想的事，但事实却不是如此，他天生眼睛就近乎盲人，只能看见一点点虚影，眼睛还长得有些吓人，备受嘲讽，所以只好用黑布挡住。 盲少年有名字，叫张之然，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在一次门派之争中就死了，从小与哥哥张少成相依为命，靠着村中的百家饭长大。 有一天镇上来了个武修，据说是个武修，看见流落街头的兄弟俩，拉着哥哥张少成直说他很有天赋，问愿不愿意跟着他修炼。看着眼睛自小就不好的弟弟，张少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张之然不能修炼，只能每天来行道院旁边这块大石上听他们修炼的声音，也等哥哥接自己回去。 “嘿！小瞎子，快过来，走到我这里就给你糖吃。” 张之然正晒着太阳，旁边传来一道声音，紧接着几声哄笑。 张之然不敢乱动，自然也不会去贪图那什么糖的，只是这些人见他无动于衷，似乎有些不尽兴。 突然一块泥巴砸在了他的脸上，其他人又大笑了起来，终于找到了有趣的事，于是数不完的泥块都朝张之然飞去。 疼！ 张之然两只手胡乱地挥舞，想要挡下那些看不见的东西，但一次次都是徒劳。两行泪水透过黑布淌下，他只能无助地哭喊，但是不敢动，怕摔倒下去。 无数的土块中夹杂着一块石头，砸在了他的额头，瞬间一股热流顺着眉头流下，和泪水混杂在一起。 “住手！”一声怒喝传来，一个十五六岁怒气冲冲的少年从远处快速跑过来，那几个寻乐的少年立刻作鸟兽散。 来人正是盲少年的哥哥张少成，听到弟弟哭喊，连忙跑过来查看，不想竟看到弟弟被欺负的一幕。 “哥！救我！” 听到哥哥的声音，盲少年终于放声大哭，所有的委屈都成了泪水。 张少成两步跃上巨石，心疼地把弟弟抱在怀里，给他清理完了伤口和身上的污泥，背着他走下了巨石。看着远去的几人，眼中充满了怒火，伤害他弟弟的人，必须要给弟弟道歉！ “哥，为什么我会看不见东西？我不想别人叫我小瞎子，我不是瞎子！”张之然趴在哥哥背上不断抽泣，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爹娘为什么不管自己？哥哥总是说他们去了好远的地方，现在回不来。 张少成听着弟弟的哭问，安慰他：“没事的，你只是生了点病，哥一定会找最好的医师治好你的眼睛的！记住，没有人会可怜我们，所以以后不管受多少伤都不准哭！” “嗯，我记住了！”张之然紧紧抱住哥哥，如今哥哥便是他唯一依靠。 张少成默默地紧了紧背后的弟弟。 第二日。 行道院门外，镇上行道院的弟子们渐渐地都来到了武院门口，今天院长要为他们的武道开蒙，教他们做一个真正的武修！ 然而一个少年去拦在了门口，正是张少成，眼上蒙着黑布条的弟弟跟在身边，紧紧地抓住哥哥的衣服。面前的，正是昨日拿盲少年寻乐的几人，带头的叫刘奎，看着怒火中烧的张少成，几人都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 “怎么回事？”对面走出几个和张少成相似年纪的人，其中一人对有些畏惧几个人问道，他是男孩的哥哥刘韬。 “哥，我……”带头的那少年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张少成，我不知道我弟做了什么让你生气，希望你看在大家都是武院的份上，原谅他一回。”刘韬走的张少成面前，商量着说。 然而张少成并不打算给他面子，“滚开，不关你的事！” 刘韬立刻有些恼怒：“怎么，你想打人吗？” 话音刚落，刘韬身后就挤上来三个人。 然而张少成看都没看他们几人，径直走向那个带头欺负自己弟弟的男孩，伸手抓住他的脖子，微微用力。 “张少成！放开我弟弟！”刘韬看到张少成如此狂妄，不由得大怒，厉声喝道。但他又不敢强来，万一张少成真发疯了可是会出事的。 张少成不顾他的大喊，只是对手中惊恐万分的男孩冷声说道：“道歉！要不然，我就先打断你的腿！” 刘奎此刻已经心惊胆颤，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脸被憋的通红，带着哭腔细声说：“对……对不起。” “再有下次，我会扭断你的脖子！”张少成冷声道。随后手一松，男孩立刻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其他几人也连忙低着头道歉。 “张少成！” 刘韬冲上来揪着张少成的衣服，就要打起来，后面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够了！” 从武院内走出一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正是行道院的院长徐元。看着正欲扭打的二人，他也不在意，至于缘由，也并不想过问。 徐元淡然道：“你们即将成为一名武者，武者有武者的比斗方式，而你们现在这种行为属实不堪。如果真想分个高低，等做了武者再说吧！”说完转身就离开了，不再看这几人。 刘韬狠狠地甩开抓着张少成衣服的手，转身扶起弟弟，说了一句“等我做了武者，看你怎么狂！”然后便进入行道院去了。 张少成默默地拍了拍被抓皱的衣服，虽然是有些破旧，但于他而言并无影响，被人嘲笑不是一次两次，都习惯了。 随后也进了行道院去。 院中一片开阔的平地上，所有少年女孩都端坐于地，徐元坐于前面的高台上，对于刚才发生的插曲并不在意，武道一途，残酷的事比比皆是，这算不得什么。 “武道之始，在于聚脉，武者身具武脉，凝聚出武脉就拥有武脉之力，用于强化肉身，打通身体窍穴，才谓之武修。现在，就教你们如何感受自身武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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