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并没有什么动作,竹杖就像被一股力量弹飞了出去,刺入一旁的石头中,轰然爆裂开。 老头起身干瞪着眼道:“小兔崽子,老头我没有对不起你吧?” 张之然讪笑着摸摸头,他以真灵气为引加持到竹杖中,本是想试一试,没想到竟真的有效,只是竹杖太过于脆弱,承受不住自己的力量而出现失控。 老头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抬手一挥,一根略比之前的竹杖要粗点的短棍不知从何处飞出,直直插在张之然面前。 张之然拾起握在手中,心中一惊,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短棍竟出奇地沉重,入手微凉。 这不像是指路的手杖,倒像是剑柄! 看出了张之然的疑惑,并指一挥,一声剑鸣响起,一柄细剑从张之然手中的短棍中飞出! 剑身只一指半宽,而剑鞘正好制成圆形,整体长三尺正,合起来就像一支短棍,好似量身打造的一般。 “此剑名为藏剑, 藏剑锋于鞘, 主要追求出剑达到快的极致,所以剑身偏向于细。”老头抚摸着细剑,如见老朋友一般。 张之然听着,问道:“这剑与那剑诀?” 老头将剑递给张之然,有些落寞地说:“都是同一人所有,这剑配合上剑诀,才能发挥出极致的力量与速度,现在就赠与你吧,希望你以后不会辱没了他的名声。” 张之然抚摸着剑身,这才发现这剑正是脑海中那一剑的模样,平凡而又古朴。 “师尊,能讲讲这位前辈吗?”张之然突然问,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一些。 老头猛然喝了一口酒,这才缓缓说到:“他本名为裴文,在中域早有剑仙之名,剑以快闻名中域,后游历各域只为求一败。后来他突然找到了我说他已明悟了剑道,交付我此剑与剑诀交于我替他寻个传承者,自此陨落,至此世间再无裴剑仙。” 张之然不解,“既然悟得了剑道,又为何会陨落?” 老头沉声道:“他遇到了一人,便是死于那人手中。” 张之然突然记起来之前在武道院听说过的那位神秘剑修,会不会便与此人有关? 老头却不愿再提往事了,对张之然说:“此剑曾有灵,会自动识主,你这灵气有些怪异,用来温养这剑倒也合适。自古灵修都注重炼体,可惜我并无他们的炼体功法,不过武修的炼体之法我倒有,想不想试试?” 张之然道:“我可以选择不试吗?” “不行!”老头嘿嘿一笑。 “那你还问我做什么?”张之然有些埋怨道。 老头装作没听见,“怕你受不了这苦,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此法名为《真体术》,并无品阶,任何人都可修炼,乃是须将真气凝炼入体,入骨,融于身体每一寸,以真气养体,不过你现在真气灵气并存,想来道理殊途同归,应当也适用。只是其过程的痛苦比之前祛毒之痛多百倍不止,怎么样,敢不敢试试?” 张之然有些迟疑,问:“之前没人修炼过?” 老头肯定地回答:“有!而且还不少。” 张之然好奇,“结果呢?” 老头平静地说道:“大多数都失败了,断送了武道根基,沦为凡人。但练成之人自此成就真体,其体内真气无时无刻自行运转,整个人就相当于源源不断的真气之源,无穷无尽。” 张之然有些吃惊,对武修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修炼真气,真气不绝,简直就是作弊啊。 不过老头当即一盆冷水泼下:“此法想修炼至大成没个百八十年是做不到的,除非你天资很高,而且,我并不知道灵气有没有用,就看你敢不敢赌一睹。” 张之然沉默,他突然发现这老头自收他为徒之后,教他的方式都是七分靠运气,三分靠天赋。 许久之后他才问道:“我可以不学这个吗?” 这次老头没有拒绝,“可以!” “真的?”张之然像是有些不信。 “真的!”老头回答道:“此法过于危险且需要有大毅力者才能做到。” 老头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过我还是要多说一句,你乃是灵修,若你修成此法,便有九成希望治好你的眼睛。你或许不知道你哥为了你的眼睛做了多大决定,但你若成功,他日后或许会少一分危险。” 张之然再次沉默了,老头的话说得很认真,老头精通测算,或许真的能知道些什么,不会骗他。一想到哥哥,张之然便不再有犹豫,他不能一直都依靠哥哥,他不想做那个弱小无助的瞎子,永远都是哥哥的拖油瓶。 “请师尊教我!”张之然坚定地说道。 老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他自然是希望张之然变得更强,更希望他能生命无忧,但无论是武修还是灵修,哪一道不是豁出命去的赌,若是没有这点决心,又何须修炼? 老头一指点向张之然,一道奇异能量缓缓护住他的头部,接着一篇炼体功法便像印在他脑海中一样,挥之不去。 接着老头拿出一个玉瓶 ,倒出一枚散发着光泽的丹药,“这是护脉丹,可护住你心脉,让你不至于因疼痛晕倒,这就意味着你要清醒地承受所有痛苦,决定好了吗?” 张之然接过丹药,没有犹豫一口吞下,顿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附着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一样。接着,按照功法运转起体内的真气,真气与灵气早已融为一体,不可分离,那便一起来吧! 武脉与灵根一起显现,武脉中真气不断凝结,而外界灵气也不断被身体吸收,好在此地灵药众多,灵气也算充沛,足够他修炼。 因为不知道此功法是否适用于灵气炼体,邋遢老头不敢轻易用灵石为他提供灵气。只是因为他灵根附于武脉,不能只单修一样,只好先尝试着真气与灵气一起炼体,老头也在一旁看着,只要有一点异状他便出手打断。 当体内真气与灵气逐渐趋于圆满时,张之然按功法所引,将两种气散入身体各处去。刚一入体,如千万根针刺入身体的感觉传来,张之然猛然咬紧牙关,让自己保持清醒。 修者体内存储灵气与真气,只是把身体当做一个容器一样,而这《真体术》是要将真气与身体融为一体,不分彼此,真气无处不在,无穷无尽,并且肉身攻击就携带着真气,不用刻意去调动真气,相比之下,攻击都比其他人更快且更有力量。 真气炼体,无疑是用真气将肉身一点点摧毁再重塑的过程,届时肉身存有真气,真气融于肉身,可以说这是一种极为疯狂的炼体之法。 而灵气的强度更胜于真气,两者融于一体,威力更强,所带来的痛苦也更猛烈。 张之然浑身都在颤抖,但还是努力压制住自己不发出痛苦的声音,体内的两种气不断融入身体,痛苦不断加剧。 终于,他没能忍受住那种痛苦,全身仿佛被撕裂开来,骨骼似乎在破碎,他嘴中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双拳紧握。 老头就要出手制止,张之然突然喊道:“不!我不要做废物,我也不想成为累赘!我可以的!” 老头心中不忍,“我还有办法让你变强,停下吧!” 张之然嘴角流出一抹血迹,颤抖浑身却挤出一丝笑来,“师尊说过唯有磨难才能见证修炼,我相信我可以,让我放弃的话以后还是别说了吧!” 老头默然,他何尝不知,只是这次他自己心里都没底,不过看到张之然有这样的决心,他也很是欣慰。 张之然的皮肤下,有一道道无形之气在穿梭,毫无章法,肉眼可见,在某一刻,他的身体像被无数细密的丝线分割,鲜血不断沁出,染红了他的衣衫,整个人犹如一个血人! 然而在那鲜血之下,金青色之气又不断地修复着破损的地方,使血液不断凝固,那是灵气在发挥着作用!但由于气不断游走,又使肉身不断破损,他的身体就这样在不断破损与恢复之间反复,但损伤的速度明显快于被修复的速度。 见此情景,略微思考后,老头取出一个玉瓶打开,里面立刻传出一阵自然清香之气。这是灵木之精!乃是灵树生长吸收日月精华在树心中凝结而成的一种液体,有着强大的修复功能,凝结出一滴灵木之精需要一株灵树成长百年才能形成! 老头所种的灵药与收藏,放在青苍域都是有市无价的东西,绝对会引起轰动。 老头没有犹豫,将灵木之精倒入张之然的口中,一阵强大的气息爆发出来,张之然身上的伤口瞬息间就被修复,除了一身的血迹,看不出任何伤势的存在! 灵木之精功效竟如此强大,可以说只要还留有一点气息,就可以起死回生啊,却只是用来成就炼体,暴殄天物啊! 但对于老头来说,自己弟子的命更重要,哪怕再稀有的东西,只要有用他都不会有半分吝啬。 体内金青色之气终于全部融入身体中去,疼痛感也消失了,而且还感觉精力旺盛。 张之然摸着自己的身体,入手是粘稠之感,他现在全身都是血,但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痛苦,“师尊,这……” “哈哈哈,原来如此!”老头终于明白这功法欠缺之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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