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不能说。</p>
第三日，上午南兰向来不见外人。</p>
到了下午，她来了兴致想要泛舟湖上，田归农自然陪同。</p>
他们分坐在两条小舟上，舟上各自还有两名婢女分别负责撑桨、打伞，小舟慢悠悠荡开碧透的湖水，漫开一层层的涟漪。</p>
青圆荷叶，粉白荷花。</p>
如此良辰美景，还有一位绝世佳人在侧，她是那样的高贵，那样的美丽，那样的满腹才情。</p>
田归农不得不为她向往、着迷。</p>
这三日里他在苗宅的生活如坠在了一场幻梦中，那么美好，飘飘乎在云端。</p>
但今日的南兰对他的游历不感兴趣了，她向他问起了苗人凤的过去，这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p>
苗人凤是她的夫君，而他田归农是她夫君的世交。</p>
田归农脸色僵硬了好一会儿，好在彼时南兰正垂眸欣赏着一枝结了并蒂的荷花，让他得以强行挤出往日风流儒雅的笑容。</p>
但嫉妒、不甘就像心里的种子生根发芽，越长越茂盛。</p>
其实幼时田归农并不讨厌苗人凤，他生地更好看，又嘴甜，小时候必之性情冷肃的苗人凤向来最讨长辈们欢心。</p>
但随着他们开始练武，年纪渐长，天赋开始显露，在一次次见面时的比试里，田归农从没赢过苗人凤，且输地越来越快。</p>
于是父亲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p>
时常叹息若是苗人凤是他的儿子，那么天龙门北宗和南宗或有一统的时候，他相信苗人凤能做到，却不相信自己的儿子。</p>
后来出了江湖，能说会道的田归农自然是交友广泛。</p>
但只要提到苗人凤，不管是喜欢他的人，还是厌恶他的人，眼底都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或者畏惧。</p>
田归农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那阴影的名字是苗人凤。</p>
挑挑拣拣说了几件与苗人凤有关的事，可田归农有关于苗人凤的记忆尽是晦暗难堪的，但他只能装作洒脱轻松的姿态与南兰闲谈。</p>
“你这般怎么会认识他这样的人？”</p>
终于忍不住转移话题，田归农似不经意间笑问。</p>
要他说只有一身粗莽的功夫，木讷不会说话、不解风情的苗人凤是完全配不上眼前才貌双绝的倾城佳人的。</p>
南兰唇边静美的笑意淡了。</p>
“他是什么样的人？夫君他是这世间少见的坦坦荡荡的真君子，是顶天立地的真英雄。”</p>
或许是田归农自己意有所指，竟隐约觉得南兰也话中有话。</p>
但最善察言观色的他见她神色有不虞之意，来不及多想便装作一时口误解释道，“我是说，他可不太会讨女子喜欢。”</p>
南兰闻言不知是赞同还是不赞同，轻笑了一声。</p>
不同于此前唇角出于礼貌勾起的浅淡弧度，清绝玉面上那一双盈盈杏眸都泛起了潋滟波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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