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油胡管事呵笑了一声：“也算你小子走运，在东家面前说对了一件事。粮行选址是我当年考虑欠妥，只想着东家也不在意一间铺子得失，开在坊市繁华地带也好叫京都城的人都看看我们赵氏商行对粮价的态度。”</p>
“但现在想来，就算赵氏粮行开在臭水沟里，京都城其他粮行也得天天派人守着，何必占了坊市的铺子，还影响了其余铺子的生意。”</p>
“你没答对东家的其他问题，但至少对了这一条，东家也愿意给你个机会……”</p>
狗油胡管事看向李于吕，问道：“你若是愿意，往后便跟在我身边当个学徒。看你还有个秀才功名，往后月俸便是十两银子，没有休沐日，午间管一顿饭，你可愿意？”</p>
十……十两？！</p>
李于吕瞪大了眼睛，他就是给大户人家坐馆教书一个月顶多也就二两银，没想到只是给赵氏商坊的管事当学徒，一个月竟都有十两银子入账！</p>
若是他混成管事了呢？那一个月月俸银得是多少？</p>
他当即不再犹豫，立刻躬身道：“愿为驱使。”</p>
“嗯。”狗油胡管事摸了摸小胡子，满意得点了点头，“一会回坊市街去领两身衣服，明日辰时前换了衣服来坊市管事院报道，随便找一人与他说是苟执事让你来的便可。”</p>
……</p>
从坊市出来，李于吕美滋滋得摸着新领来的两身衣服，他都没想到赵氏商行对自己麾下的伙计这么大方，就是一个小学徒的衣裳，那用的都是顶好的料子。</p>
比他身上这身洗得浆白的学子服的料子还好！</p>
“阿驴哥，以后我们不可用来坊市这赚钱了吗？”</p>
“阿驴哥，以后是不是没火烧吃了？”</p>
早就等候在坊市外的那些孩子们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得问着。</p>
李于吕说道：“好了好了，别吵了。苟执事说啦，他说我的想法很好，但是得规范化，往后咱们不用给人代为排队了，想买啥铺子里就直接准备好，由咱们直接给人送府上去，一趟赚的更多呢！苟执事还说啦，以后这事儿归我管，你们就还跟着我干，好不好？”</p>
“好！”</p>
孩子们顿时一阵欢呼。</p>
“苟执事还说啦，往后干活要穿一样的衣服。要给大家都办一身新衣服呢，好不好？”</p>
“好！”</p>
李于吕大手一挥：“那现在，回家！”</p>
他在孩子们前簇后拥下，准备离开坊市，朝着城西窝棚区的方向走去。</p>
也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他们身边经过。</p>
驾驭马车的是一位聋哑苍老的老仆，眼睛目不斜视得看向道路前方。</p>
李于吕察觉到马车经过他们时，车厢的帘子掀开了一会。</p>
他也认出了马车，停住脚步，毕恭毕敬得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深施一礼。</p>
戴着虎头帽的小男孩吸哼着鼻涕，歪着头看他：“阿驴哥，你干嘛呀？”</p>
待马车远去，李于吕才直起身，笑着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没啥，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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