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白苗见过顾冬声,但也只是匆匆一面。 那时候她见义勇为夺回钱包,失主顾梦妮协助做完笔录,是被她爸接走的。 后来两人熟悉起来,顾梦妮跟白苗说过她爸是当官的,但从来没提起过他的单位是什么。 没想到竟然会在新成立的降妖司见到他。 白苗仔细回忆顾梦妮的只言片语,但也只勾勒出顾冬声是个严厉的父亲,此外他的性格人品等方面一概不知。 所以她没办法立刻推断出顾冬声属于哪派。 白苗知道不能被私人恩怨左右情绪,从而带偏了判断。 可她又想到顾梦妮刚怂恿别人去报复她,紧接着游戏降临爆发灾难,降妖司正需要人手上前线。 而此时上战场的人一旦输了,就会在现实彻底死亡,成为妖怪的养料。 顾冬声在这节骨眼上找到她,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意图,没准就是要公报私仇! 难道说有她需要的东西,真的就只是个鱼饵? 不过白苗倒是很淡定,准备先装作不认识的样子,看看他会怎么说。 没想到顾冬声先把屋里人都清退,开口便是:“苗苗啊,我经常听梦妮说起你呢。” 白苗一挑眉毛,惊讶于他如此开门见山。 这听上去真的很像是要清算私人恩怨的铺垫啊! 但敌不动我不动,白苗面上波澜不惊,语气也是淡淡的:“叫我白苗就行,您是顾梦妮的爸爸?” “没错,我是她爸。”顾冬声露出长辈该有的慈祥笑容,示意她坐到桌边,还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 白苗坐下接过茶杯道谢,却没喝里面的茶水。 她不慌不忙地开口:“顾先生,我也不是来您这喝茶的,您派人传话说有我需要的东西,我想知道是什么呢?” “先别着急,”顾冬声笑了几声,“这次叫你来呢,确实有东西要给你,但也想邀请你加入降妖司,为人类做点贡献。” 为人类做贡献? 白苗心里明镜似的,看来有东西只是个幌子,这是上高度开始套路她了。 于是她没有明确态度,而是先反问道:“为什么是我?” 顾冬声笑笑:“因为你有能力啊,能者多劳嘛!” 白苗也微微一笑回应道:“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也不缺我这一个,再说您看上去可比我厉害多了,可以自己上呀!” 顾冬声哑然失笑:“我已经在降妖司做贡献了呀,我们需要新鲜血液。” 白苗捕捉到关键词“我们”。 但现在信息太少,还不能判断出他到底是哪一派的人。 所以她也没急着搭话,而是紧盯着顾冬声的反应。 见她没反驳,顾冬声继续说:“我们待遇很好,虽然你不缺钱,但很多事不能光靠这个,你在这能得到很多别的好处。” 白苗嗤笑一声问他:“既然这么好,那您怎么不先把女儿招进来呢?” 顾冬声也不恼,只是淡淡地回道:“她会来的,只是现在有别的事要做。” “那不好意思啊,我也有别的事要做。”白苗耐心耗尽,当即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顾冬声叫住她,“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没什么好考虑的。”白苗斩钉截铁地回应。 顾冬声叹了口气,抛给她一只貌似玉蝉的小把件。 “拿上这个,你或许会改变想法,今晚六点之前我都在这,你可以随时回来找我。” 白苗见状有些惊讶,没想到他真有东西要给她。 但她看不出哪里需要这东西,为了避免中什么圈套,她没有直接上手接,而是动用术法先控制住玉蝉。 她稍微犹豫片刻,又想着顾冬声就算要复仇,也不能蠢到在降妖司动手,就让白泽帮忙检查一下。 等确认没有问题后,相柳接过去帮她收了起来。 而后她看了顾冬声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头也不回地出门去。 幸好出来这一路没人阻拦,白苗很顺利地离开了降妖司。 刚出门她就招呼白泽:“带路吧,我们去当铺。” 一人十妖当即按照原计划向着当铺进发。 不多时,他们来到一处繁华的街市。 按照白苗的记忆,这里本来是一个垃圾处理场。 她前几年收二手书的时候,有一本珍贵的旧书就是在这救回来的。 那时候这里满目荒凉,只有机器的轰鸣声吵得耳朵疼。 可现在这地方门庭若市,喧闹声车马声不绝于耳。 建筑全都古色古香,其间穿梭的又都是妖怪。 竟让她有种穿越时空,或是不小心步入片场的错觉。 只是这里被腐烂的妖气侵袭,给本来美好的场景蒙上了一层阴郁的色彩。 白苗叹了口气,穿好孟槐斗篷戴上口罩踏进这条街。 她刚走进去就吸引了那些妖怪的注意。 临近街口的地方是海鲜市场。 一只肥头大耳的鲶鱼精甩出舌头:“美味的虫子!” 它旁边一只干瘦的虾米精也佝偻着身子搓起手:“看上去很好吃啊!鱼兄,我们一人一半吧?” 不远处的妖怪们也都起哄,露出恶意满满的笑容。 但白苗丝毫不慌,抽出四十米的大长刀,问她的妖怪们:“今天想吃海鲜吗?” 还没等妖怪们回答她,那两只臭鱼烂虾就怪叫着跑远,连摊位都不要了。 别的妖怪也感受到白苗的杀气,还有她身后强大的妖气。 一个个都吓得双腿发抖,哪还再敢惹不痛快? 他们非但不再拦路,还主动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白苗轻哼一声扛起大长刀,顺利直通那家当铺门口。 只见门头挂着一块木质牌匾,上书“典当行”几个大字。 吩咐妖怪们收了神通,白苗才推开大门。 她进门就看到个老熟妖。 也就是爱财如命的妖怪青蚨。 他在妖怪游戏里曾是系统商店的老板。 没想到游戏降临后,那商店竟成了典当行,还正好是她找的这家! “哟,贵客呀!”青蚨刚看见她就快步迎上前来,摇身一变成为人类男子的模样,“我还是这样好点。” 因为白苗之前没少在他这消费,他见到白苗十分客气,还怕吓到她专门变成人类的样子。 看得出来是只很懂人情世故的妖怪了。 但白苗清醒得很,才不会被这些小恩小惠蒙蔽双眼。 她明白青蚨不是对人客气,而是对她兜里的小钱钱客气呢! 白苗跟他也算熟悉了,就四处观望打个哈哈:“你这商店还没倒闭呢?” 青蚨娘里娘气地作势要打她:“我天呢你可真会说话呀!等你死了它都不会倒闭!” 白苗笑他:“咱俩彼此彼此吧。” 青蚨捂着嘴咯咯笑,然后问:“今天来点什么?” 白苗正色道:“今天不想买东西,打听点事。” 青蚨拉着长声调侃她:“哟,我们家这隐藏业务都被你挖出来了,真是不简单呐!” 白苗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先拿出脉望送她的那颗登仙珠:“见过这个吗?” 青蚨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严肃,但很快又变成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没见过,这是什么宝贝呀?” 可他起初那瞬的反应逃不过白苗的眼睛。 她推测青蚨八成见过这东西,没准还知道一些内情。 然而他闭口不谈,白苗就静静地看着他装傻。 青蚨开始整活:“你这珠子看着还不错,一千万金出不出?出的话当我没说!” 白苗瞪他一眼收起珠子:“懒得搭理你!” 青蚨明显松了口气。 可白苗紧接着换了一幅画像歘地抖开:“那这只妖怪呢,你见过没有啊?” 这下青蚨脸色刷地黑下来。 白苗立刻明白这是来对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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