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云雀和那几个侍卫就进来给我见礼。&lt;/p&gt; 我略打量了眼，那个云雀二十几岁的样子，相貌平平，未施粉黛，礼数特别周全，一句奉承献媚的话都没有，也没有拐弯抹角打听我的身份来历，乖顺地听我指派，只说了句：奴从今往后就是夫人的人了，为您肝脑涂地，死而不悔。&lt;/p&gt;</p>
可不可信我无法下决断，毕竟第一次见面，但她能是李昭派过来的，忠诚和心机是不必怀疑的，先将就着用吧。&lt;/p&gt;</p>
我让大福子去烧洗澡水，让云雀将屋子再清扫一遍，如今还未大暖，夜里还是凉，多烧几个炭盆，务必将绣房烧暖了，别让主子着了凉。&lt;/p&gt;</p>
随后，我亲自动手清洗野菜，李昭今儿劳累，不必给他预备酒肉这些重荤腥，熬点暖胃的粥，再把野菜用香油和蒜泥、陈醋拌了，吃着舒服。&lt;/p&gt;</p>
等将这些事料理完后，已经过了亥时。&lt;/p&gt;</p>
我赶紧沐浴换衣，我并未将自己擦洗的香味扑鼻，太俗，自然的女人体香最好，发髻仍是妇人式样，斜插了支玉簪，里头穿了件又窄又小的凌红绣黑牡丹的抹胸，外头则穿了身松松垮垮的小夹袄，略一弯腰，就能看见的里头的春光。&lt;/p&gt;</p>
在二十出头的时候，我喜欢化素妆，胭脂总要用水化得淡淡的，才往唇眼上抹。&lt;/p&gt;</p>
可在如今的年纪，我偏爱红妆，觉得玉面红唇会更有风情。&lt;/p&gt;</p>
将妆化好后，我坐在绣床边，从床脚拿出个银胎漆盒，打开，里头是一些男女愉情的小玩意儿……&lt;/p&gt;</p>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把这些东西摆在明处时，云雀敲了敲门，说主子来了。&lt;/p&g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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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温水刀子 从容应对&lt;/p&gt;</p>
我最终还是下了决定，将这个漆盒打开，就放在枕头旁边，既然做了人家的情人，再遮遮掩掩就没意思了，顺便，我也能探查一下李昭好不好这口。&lt;/p&gt;</p>
我深呼吸了口气，施施然走到门口，跪下。&lt;/p&gt;</p>
门吱呀一声开了，李昭从外头进来了，随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子夜的寒风。&lt;/p&gt;</p>
“妾恭迎殿下。”&lt;/p&gt;</p>
我恭恭敬敬地叩首。&lt;/p&gt;</p>
“快起来。”&lt;/p&gt;</p>
李昭忙俯身捞我，我穿得薄，胳膊感觉到他的手凉而有力，目光上移，正好与他四目交接。&lt;/p&gt;</p>
大抵相遇的时日甚短，彼此还不太熟，又或许那夜酒楼初次相见，连话都没说几句，就立马发生了关系，他多少有些尴尬，立马丢开我，微微点了下头，便算见过，随后手背后，慢悠悠地在屋里转，看里头的摆设。&lt;/p&gt;</p>
他仰头，端详着墙上挂着的那幅张旭狂草，转而又行到床边，看了眼枕头边的盒子，并没有流露出厌恶或者惊喜的情绪，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似的，笑着走过来，坐到方桌边的圆凳上，柔声道：&lt;/p&gt;</p>
“那天太过匆忙，都没同你好好说会子话。”&lt;/p&gt;</p>
说实话，我也有些尴尬，这些年除过梅濂，我从未衣衫不整地面对过别的男人，还能怎样，只能硬着头皮上了。&lt;/p&gt;</p>
“是啊。”&lt;/p&gt;</p>
我掩唇一笑：“那日昏昏沉沉的，都没看清楚殿下的模样。”&lt;/p&gt;</p>
“那现在看清了么？”&lt;/p&gt;</p>
李昭笑着问。&lt;/p&gt;</p>
“看清啦。”&lt;/p&gt;</p>
我故作少女般的娇羞：“殿下的个子比小时候高，模样也比小时候好，用我们民间老百姓的话来说，就是男大十八变，完完全全长开啦。”&lt;/p&gt;</p>
“你呀。”&lt;/p&gt;</p>
李昭摇头笑笑：“不管过多少年，这张嘴还是像刀子一样利，总是说不过你。”&lt;/p&gt;</p>
瞧，这不是聊得很好么？&lt;/p&gt;</p>
我让云雀将灶台熬着的粥和凉拌野菜端来，随后，抱怨了声好冷，顺势把门关上。&lt;/p&gt;</p>
“殿下这一日辛苦了，用点宵夜吧。”&lt;/p&gt;</p>
我给李昭舀了碗粥，又将银筷子给他递上，笑道：“试试这道苦菜。”&lt;/p&gt;</p>
李昭吃了口，连连称赞，他吸溜着粥，斜眼觑向我，笑道：“真是辛苦你爬山挖菜了，看来孤得全吃光，才不辜负你的盛情。”&lt;/p&gt;</p>
我心猛跳，他果然派人盯着我，待会儿说话应对的时候一定得谨慎。&lt;/p&gt;</p>
果然，李昭刚说完这话，紧着又问了句：“你今儿不是回曹县么？怎地又折了回来，还置办了这个宅院。”&lt;/p&gt;</p>
要么说男人有时候真的贱，明知故问。&lt;/p&gt;</p>
我叹了口气，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而今北方兵火正盛，我一个女人家上路到底不安全，原本想住在左府照料我家袖儿，等她顺利生产后再离开，可我的那个小祖宗实在是啰嗦烦人，连喝口酒都要管，这不，我自己买个地方出来住，多轻松自在。”&lt;/p&gt;</p>
“这样也好。”&lt;/p&gt;</p>
李昭笑着点头，放下了碗筷。&lt;/p&gt;</p>
我见状，忙从袖中掏出方干净的帕子，给他递上去。&lt;/p&gt;</p>
他很自然地接过，说了句多谢，轻轻地按擦唇，觑了眼旁边的凳子，示意我坐下。&lt;/p&gt;</p>
“妍华，上次酒楼的事是我欺负了你，过后我思前想后，觉着你和那些宫嫔不一样，务必得给你个交代。”&lt;/p&gt;</p>
我心里紧张极了，竟忘记坐到凳子上。&lt;/p&gt;</p>
“这样吧。”&lt;/p&gt;</p>
李昭手指点着桌面，剑眉微微蹙起，正色道：“你明儿就带着侍卫去曹县，正式和你丈夫和离，回到长安后，先在此地住着，等父皇驾崩，国丧一过，我先封你为美人，生了孩子后晋妃位，再两年为贵妃，你要理解，素卿无大过，是废不得的。”&lt;/p&g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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