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诸伏景光的语气逐渐艰涩。</p>
降谷零缓慢地捏紧了手机,“如果我是朗姆,一定已经开始怀疑,波本是不是知道什么?他从哪里知道的?”</p>
怪不得玛克中午的语气那么奇怪,怪不得玛克如此笃定他还有帮手。</p>
“科涅克是一个饵。”</p>
“从一开始就是试探。”</p>
降谷零的大脑从来没有像如此清晰过。</p>
“我和莱伊的水平远远超过这一批新人的平均水准,所以本不应该带新人的琴酒调我们两个来配合任务。”</p>
“所以朗姆才会在最初给我发短信,因为他知道我一定会遇到科涅克。”</p>
“琴酒用科涅克来试探我和莱伊,朗姆用我来试探科涅克。”</p>
“我搞砸了,hiro。”</p>
“不!不是!”诸伏景光心头骤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的思绪疯狂运转,一连串的话从口中说出。</p>
“听我说,zero,现在还来得及停下,你才调查了一天,你什么也没查到,你毕竟是个情报成员,虽然可能会被怀疑放置一阵,但是如果朗姆和琴酒他们没有发现证据,你就是安全的。”</p>
“可我查到了。”降谷零扯了扯嘴角,忽然觉得事情如此的荒谬。</p>
“我今天接触的任务对象和科涅克有关,虽然这是一个巧合,但朗姆不会相信的。这会是我早就暗中调查科涅克的证据。”</p>
诸伏景光沉默了,半晌,他恳求道:“那你不要回来了,zero,就当做潜伏任务失败,你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回去吧。”</p>
“hiro,你有没有想过,卡尔瓦多斯是故意和你说那些话的。”降谷零的语气冷静得让人胆颤心惊。</p>
“你已经成为代号成员一年多了,都没有人和你提过科涅克,说明科涅克的情报始终仅局限地流通于接近核心的成员。卡尔瓦多斯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我接触你的第二天向你提起。”</p>
“zero!”</p>
“hiro,对不起,但我不能离开……我已经把事情搞砸了,不能再连累你。”</p>
对面久久沉默不言,降谷零用力地揉了一下脸,感觉心脏像是被揪起来了。</p>
“而且,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他带着一点刻意地轻松,将今晚和科涅克见面的事情说了出来。</p>
“科涅克虽然地位很高,但是他到日本两年,始终都没有自己的直属手下,如果情况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的话,那未必没有琴酒和朗姆故意钳制的结果。”</p>
“科涅克找我,很可能是想私下招揽,在朗姆那边安插自己的人,如果他要保我的话,那这件事就不算什么。”</p>
降谷零像是安慰诸伏景光,又像是在说服自己。</p>
“hiro,只要我能让科涅克看见我的价值,我就不会有事。”</p>
第14章 </p>
降谷零难得对着幼驯染强硬起来,和他约定了暂时断开联系并且不打听彼此消息后,才挂断电话。</p>
但他实际上的把握,却远远没有和诸伏景光说的那样高。</p>
他本来以为科涅克私下联系他,是因为他是松田阵平,但是既然他不是……那以科涅克的身份,真的有必要去招揽一个明摆着送过来试探的新人吗。</p>
降谷零不敢赌,趁着时间还早,他先做了一些安排,接着收到了来自风见的情报。</p>
就像是他想的那样,通过矢野家,很轻松就查到了科涅克在明面上的一个身份。</p>
神奈荒介,24岁,两年前从美国回到日本,住在矢野家的隔壁,当时他还在东京开了一家修理店,但是没开半年就不怎么营业了。之后似乎是通过接一点私人定制的订单赚钱,据说要价不低。</p>
降谷零正在看资料的时候,松田阵平已经和玛克分开。</p>
他把芯片扔给玛克后,随便打了个车就走了。</p>
松田阵平会开车,这辈子却几乎没开过几次,毕竟他的幻听和幻视不太可控,还是不要祸害马路上的无辜群众了。</p>
反正平时出门出租车就可以应付,去组织据点的话就叫组织内部专门培养的司机。这些司机是组织的基层成员,但比较特殊,大部分是从小被组织洗脑式地灌输忠心的思想,把组织看得比自己的还重要的那种。</p>
以科涅克的身份,其实也完全可以像是琴酒一样,专门培养一个类似伏特加一样既能够辅助又能开车的代号成员。</p>
但松田阵平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不想和一个组织成员长期相处,也没办法把像是琴酒一样,把大部分人都当成纯粹的工具。</p>
幸运的是,他地位足够高,没必要勉强自己,所以可以在凑上来的人中挑挑拣拣,只和看起来烂得没那么彻底的人接触。</p>
不幸的是,这些人很多都是卧底。</p>
他在组织十多年,身边被揪出来的卧底一只手数不过来,有些甚至主动向他暴露身份想带他走,导致他身边的审查越来越严。</p>
松田阵平给人安排假死都安排麻了,干脆恢复成最初的样子,无差别排斥所有人。</p>
他到了日本之后,本来以为可以摆脱了。</p>
结果当初见过他身边卧底成灾的情形的琴酒,仿佛获得了灵感,只要有什么特别突出的新人,都喜欢带到他这边晃一圈。</p>
而松田阵平唯一的感想就是,在日本的卧底好像真的没有美洲和欧洲多。</p>
于是不知不觉就放松了警惕,结果,降谷零出现了。</p>
说真的,虽然降谷零的确是卧底,但是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无妄之灾。</p>
如果科涅克不是松田阵平,那波本就不会受影响,更不会在这么早的时候被组织怀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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