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涅克？！”</p>
降谷零倏然惊醒，从床上坐起，无意识地盯着虚空好几秒后，才迟滞地眨了一下眼睛。</p>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了。</p>
自从昨天从景光那里得到那个消息之后，他就开始心神不定。</p>
降谷拿出手机，摩挲了一下，发出一条消息催促。</p>
半小时后，终于等来了自己想要的回复。</p>
第33章 </p>
手机上上午十点闹钟响起的时候, 在地下三层的松田阵平又一次睁开眼，意识到已经过去了快二十个小时。</p>
周围的一切依然是波浪起伏如同漆黑的浪花，天花板上也是一片波光粼粼的落影。</p>
他从床上坐起来，脚踩在地上, 明明是平地的触感, 但视觉上判断出来的时候浪涛还是让他本能地踉跄了一下。</p>
松田阵平深呼吸了一口气, 在心中咬牙切齿地吐槽。</p>
[所以说新药什么时候送过来？]</p>
他是昨天下午到这边的，但是所有的检查项目居然都是从今天才开始。</p>
也就是说，他差不多断药一天多了。</p>
松田阵平从来没觉得一天如此漫长过，他有点烦躁, 又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正想要摸索着去洗把脸，希拉的声音忽然响起。</p>
[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p>
[……因为我已经停药一天了？]</p>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 边走边随口说道。</p>
希拉的语气有些疑惑： [我明明记得你应该没有真的药物成瘾, 为什么反应这么大？]</p>
松田阵平已经走到洗手台前，听到这句话, 正要拧开水龙头的手顿住了。</p>
为什么反应这么大？</p>
因为自从三天前，他的幻觉越来越严重，正常的药量已经完全没办法稳住他的情况……</p>
哪怕希拉帮他尽可能调整了听觉, 但是耳边细微的哀嚎般的风声依然让他无法入睡。眼前一切都如同浑浊动荡的不明液体，鼻尖甚至能闻到若有若无的刺激性恶臭。</p>
他烦躁得失去耐心，只希望现在能拿到一瓶SOI-H或者随便什么一瓶药效类似的东西，哪怕里面掺了什么别的都行。</p>
但是希拉的一句话, 让松田阵平猛地从失常的情绪中清醒过来。</p>
希拉虽然可以免除药物带来的生理性的副作用, 但却无法解决对药物的精神依赖。</p>
这本来是松田阵平一开始就在警惕的事情。</p>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已经习惯了一觉得不适就通过药物来进行稳定，而不再像是之前一样, 先努力将幻觉分类、通过理智来做判断了？</p>
松田阵平站在光怪陆离的幻象中，抬头看向了镜子的方向。</p>
那里如水面的涟漪一样扭曲，映出一个怪异而拙劣的拼接物，那个不成人形的东西被黑雾般的帷纱包裹，触手在其中时隐时没。</p>
[你觉得看起来怎么样？]</p>
松田阵平说道。</p>
[和你平时的样子不太像。]希拉斟酌着回答。</p>
[我也这么觉得。]</p>
松田阵平后退一步，盯着镜子，半开玩笑地对希拉说，</p>
[……最起码应该有个人形，对吧？]</p>
降谷零手上拿着一张几乎只能勉强看出人形轮廓的打印照片，离开东京，来到了大阪某地一个偏僻的小镇。</p>
公安那边传来的消息，依旧回荡在他的耳边：</p>
“我们按照您所说的去查了那家宠物医院。在矢野绘美家爆炸发生的第三天，宠物医院的工作人员在把矢野家的宠物狗送到收容所的时候，不小心将狗弄丢了，那个工作人员也在不久之后离职。”</p>
“但是我们暗中调查确认，他是在路上偶遇了一个20多岁的女人，对方看上了这条狗，但是又不想走复杂的手续领养，于是私下里给了大笔钱让工作人员撒谎。那个女人的姓氏是……”</p>
中川。</p>
降谷零站在这一户小院的门牌前，看着中川两个字，听着里面的狗吠声和女孩的嬉笑声，表情越来越复杂。</p>
怎么会有人蠢到这种程度，居然假死的时候连狗都要安排上，他就不怕被别人发现吗？</p>
我又怎么会蠢到这种程度？对眼前明显的线索视而不见。一直到想现在才想起来才去查证。</p>
小院里面的木门开了，那个长相有三分熟悉，但是看上去更加成熟些的女孩步入小院，看见他后，眼睛倏然瞪大。</p>
半分钟后，降谷零请进房间。</p>
女孩跪坐在对面，给他倒上了一杯热茶。</p>
“安室哥哥，好久不见。”</p>
降谷零端坐在另一边，看着改名叫中川奈绪的矢野绘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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