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星期,我们才陪玛德琳去完成她的任务,去烧掉平板玻璃窗后面的一整个娃娃世界。 我记得我沿着街道走开,拐进一个狭窄黑暗的洞穴,那里只有下落的雨声。但接着我看到了云层中红色的火光。 钟声响起,人们呼喊,克劳迪娅在我身边轻声谈论着火的本质。在那闪烁的火光中升起的浓烟让我不安,我感到害怕。 不是一种狂野的、凡人的恐惧,而是像我身边的一个冰冷的钩子。‘恐惧那是皇家街的老房子在燃烧,莱斯特在燃烧的地板上沉睡的姿势。 ‘‘火能净化……’克劳迪娅说。而我说:‘不,火只是毁灭……’ 玛德琳已经从我们身边走过,在街道的尽头游荡,在雨中像个幽灵,她白色的手在空中挥舞,向我们招手,白色的弧线,像白色的萤火虫。 我记得克劳迪娅离开我去找她。我看到她枯黄、卷曲的头发,她叫我跟上。脚下有一条掉落的丝带,在黑色的水流中拍打着、漂浮着。似乎她们不见了,我弯腰去捡那条丝带,但另一只手伸出来拿它。 是阿尔芒,现在他把它给了我。 看到他在那里我很震惊,如此接近,他在门道里像个绅士死神的身影,他的黑色斗篷和丝绸领带奇妙地真实,但又像他静止的阴影一样虚幻。 他的眼睛里有最微弱的火光闪烁,红色把那里的黑暗温暖成更浓郁的棕色。 我突然醒来,仿佛一直在做梦,醒来感觉到他,感觉到他握住我的手,感觉到他倾斜着头,好像是让我知道他想让我跟着醒来感受到他的出现带给我的兴奋,这种兴奋像在他的小屋里一样完全占据了我。 我们现在一起走着,很快,靠近塞纳河,如此迅速而巧妙地穿过一群人,他们几乎看不到我们,我们也几乎看不到他们。我能如此轻松地跟上他让我很惊讶。 他在迫使我承认我的力量,那些我通常选择的道路是人类的道路,我不再需要走了。 我非常想和他说话,想用双手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停下来,只是像最后一晚那样再看看他的眼睛,把他固定在某个时间和地点,这样我就能处理我内心的兴奋。 我有太多想告诉他的,有太多想解释的。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只是这种满满的感觉继续让我几乎要流泪。这是我害怕失去的东西。 我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只知道在我之前的游荡中曾经经过这里:一条古老宅邸的街道,有花园的围墙和马车门,高塔在头顶,石拱下是铅条镶嵌的窗户。 这是几个世纪前的房子,多节的树木,那种突然的浓重而寂静的安宁意味着大众被隔绝在外;只有少数凡人居住在这片有着高天花板房间的广阔区域;石头吸收着呼吸的声音,整个人生的空间。 阿尔芒现在靠着一堵墙,他的胳膊搭在一棵伸出的树枝上,他的手向我伸来;瞬间我就站在了他旁边,潮湿的树叶拂过我的脸。往上看,我能看到一层又一层的房间一直升到一座孤零零的塔楼,它在黑暗、倾盆的雨中若隐若现。“听我说,我们要爬上这座塔楼。”阿尔芒说道。 “我做不到……这不可能……我……” “你还不了解你自己的力量,你能轻松爬上去的。记住,如果你掉下去也不会受伤,照我做的做。但要注意,这房子的住客已经认识我一百年了,他们认为我是个幽灵; 所以如果他们碰巧看到你,或者你透过那些窗户看到他们,记住他们认为你是什么,不要表现出对他们的在意,以免让他们失望或困惑。听到了吗?你绝对安全。” 我不知道到底是攀爬本身还是被当作鬼魂的想法更让我害怕;但我没时间自我安慰说俏皮话了。 阿尔芒已经开始了,他的靴子找到石头之间的裂缝,他的手像爪子一样稳稳地抓住缝隙; 我跟在他后面,紧紧贴着墙,不敢往下看,有一会儿攀着一扇窗户上厚重的雕花拱门休息,往里面瞥了一眼,看到壁炉里的火焰,一个黑色的肩膀,一只拿着拨火棍的手,某个身影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注视着,消失了。 我们越爬越高,直到爬到了塔楼的窗户边,阿尔芒迅速把窗户打开,他的长腿从窗台上跨了进去;我跟着他爬了进去,感觉到他的胳膊搂着我的肩膀。 我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站在房间里,搓着我的胳膊,环顾这个潮湿、陌生的地方。 下面的屋顶是银色的,塔楼在巨大、沙沙作响的树梢间这里那里地耸立着;远处一条灯火通明的大道闪烁着,断断续续。房间似乎和外面的夜晚一样潮湿,阿尔芒正在生火。 他从一堆成型的家具里挑出椅子,尽管椅腿很粗,他还是轻易地把它们弄成了木柴。他身上有种怪异的感觉,被他的优雅和他那白皙面庞上沉着的冷静所强化。 他做着任何吸血鬼都能做的事,把这些粗厚的木块掰成碎片,但他也做着只有吸血鬼才能做的事。他身上似乎没有一点人性;甚至他英俊的面容和深色的头发都成了一个可怕天使的特征,和我们其他人只有表面上的相似之处。 那件剪裁得体的外套是个幻影。尽管我被他吸引,也许比除了克劳迪娅之外的任何生物都更强烈地被吸引,但他在其他方面也让我兴奋,那感觉类似于恐惧。 当他结束后,他给我搬来一把沉重的橡木椅子,但自己却退到大理石壁炉架旁,坐在那里对着火暖手,火焰在他脸上投下红色的阴影,我并不感到惊讶。 “我能听到房子里住客的声音。”我对他说。温暖的感觉很好。我能感觉到我的靴子皮革在变干,手指也变暖了。 “那你知道我也能听到他们。”他轻声说;尽管这其中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我还是意识到了我自己话中的含义。 “如果他们来了……”我坚持问道,注视着他。 “难道从我的态度你看不出他们不会来吗?”他问。“我们可以整晚坐在这里,根本不用提到他们。 我想让你知道,如果我们谈论他们,那是因为你想这么做。”当我什么也没说,也许是看起来有点沮丧,他温和地说他们很久以前就把这座塔楼封起来了,没有来打扰; 事实上,如果他们看到烟囱里的烟或者窗户里的光,也没有人会在明天之前冒险上来。 我现在看到壁炉的一侧有几个书架,还有一张写字台。最上面的纸页已经发皱了,但有一个墨水瓶和几支笔。 我能想象这个房间在不刮风下雨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或者等火烘干了空气之后,会是一个非常舒适的地方。 “你看,”阿尔芒说,“你真的不需要你在酒店的那些房间。你真的几乎什么都不需要。 但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决定自己想要多少。这房子里的人给我起了个名字;和我的相遇能让他们谈论二十年。 在我的时间里,这些都只是孤立的瞬间,毫无意义。他们伤不了我,我利用他们的房子来独处。剧院的吸血鬼们没人知道我来这里。这是我的秘密。” 他说话的时候,我一直专注地看着他,在剧院牢房里出现在我脑海里的想法又出现了。 吸血鬼不会变老,我想知道他这年轻的面容和举止与一个世纪前或者两个世纪前的他相比有何不同;因为他的脸,虽然没有因成熟的教训而加深,却肯定不是一张面具。 似乎和他不引人注意的声音一样充满表现力,而我最终也无法完全剖析原因。我只知道我像以前一样被他强烈地吸引着;在某种程度上,我现在说的话是一种托词。“但是什么让你留在‘吸血鬼剧院’?”我问。 “一种需求,自然是。但我已经找到了我需要的。”他说。“你为什么躲避我?” “我从未躲避过你。”我说,试图掩饰他的话在我心中引起的兴奋。“你知道我必须保护克劳迪娅,她只有我。或者至少在……之前她只有我。 “直到玛德琳和你一起生活…… “是的……”我说。 “但现在克劳迪娅已经放了你,可你仍然和她在一起,还像情人一样和她绑在一起。”他说。 “不,她不是我的情人;你不明白。”我说。“更确切地说,她是我的孩子,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放我走……”这些都是我在心里反复思考过的想法。 “我不知道孩子是否有权力放走父母。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永远和她绑在一起……” 我停了下来,我差点要说,“只要她活着。”但我意识到这是个空洞的凡人想法。她会永远活着,就像我会永远活着。但对于凡人父亲来说不也是这样吗?他们的女儿永远活着,因为这些父亲先死了。 我突然不知所措,但一直都能感觉到阿尔芒在倾听,他倾听的方式就像我们梦想中别人倾听的那样,他的脸似乎在反映所说的每一句话。 他没有迫不及待地抓住我最轻微的停顿,在想法还没说完之前就断言理解了什么,或者带着迅速、无法抗拒的冲动争论——这些常常让对话无法进行。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说:“我想要你。我比世上任何东西都更想要你。” 有那么一会儿,我怀疑我所听到的。这让我难以置信。我被这彻底解除了防备,我们共同生活的无言景象在我脑海中展开,抹去了其他一切想法。 “我说我想要你,我比世上任何东西都更想要你。”他重复道,表情只有细微的变化。然后他坐着等待,注视着。 他的脸一如既往地平静,他那一头赤褐色头发下光滑、白皙的额头没有一丝忧虑的痕迹,他那双大眼睛注视着我,他的嘴唇依然不动。 “你想要我,但你却不来找我。”他说:“有很多你想知道的事情,但你不问。你看到克劳迪娅离你越来越远,但你似乎无力阻止,然后你又想加速这一过程,但你什么都不做! “我不明白我自己的感受。也许你比我更清楚……”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个多大的谜团!”他说。 “但至少你完全了解自己。我不能这么说。”我说。“我爱她,但我和她不亲近。我的意思是,当我像现在这样和你在一起时,我知道我对她一无所知,对任何人都一无所知。” “她是你的一个时代,你生命中的一个时代。如果你和她决裂,你就和唯一一个和你共同度过那段时光的活人决裂了。你害怕那种孤立,那种负担,那种永恒生命的范围。” “是的,这是真的,但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那个时代,对我来说意义不大。是她让它有了意义。其他吸血鬼一定也经历过并挺了过来,一百个时代的流逝。” “但他们没有挺过来。”他说。“如果他们挺过来了,这个世界就会被吸血鬼挤满。你觉得我怎么会成为这里或者其他任何地方最年长的吸血鬼?”他问道。 我思考着这个问题。然后我大胆地问:“他们死于暴力?” “不,几乎从不,没必要,你觉得有多少吸血鬼有承受永生的耐力?他们一开始对永生就有着极其可悲的想法。 因为在追求永生的过程中,他们希望自己生活的所有形式都能保持原样、永不腐朽:马车还是以同样可靠的方式制造,衣服还是适合他们全盛时期的剪裁,男人的穿着和说话方式还是他们一直理解和珍视的。 但事实上,除了吸血鬼自己,一切都在变化;除了吸血鬼,一切都在不断地腐朽和扭曲。很快,带着一颗顽固的心,甚至常常是最灵活的心,这种永生变成了在一个疯狂的、充满完全无法理解和毫无价值的形象和形式的疯人院里的忏悔判决。 一天晚上,一个吸血鬼起身,意识到他可能几十年来一直害怕的事情,那就是他无论如何都不再想要生命。任何让永生对他有吸引力的生活方式或形态都已经从地球上消失了。 除了杀戮,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摆脱绝望。于是那个吸血鬼出去寻死。没有人会找到他的遗体。没有人会知道他去了哪里。而且常常他周围的人如果他还寻求其他吸血鬼的陪伴没有人会知道他处于绝望之中。 他早就不再谈论自己或其他任何事情。他会消失。” 我坐回去,被这明显的事实所打动,但同时,我内心的一切都对这种前景感到反感。 我意识到我希望和恐惧的深度;这些感觉和他所描述的那种疏离,那种可怕的、逐渐消逝的绝望是多么不同。 突然,那种绝望中有某种令人无法容忍和反感的东西。我无法接受。 “但你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心境。看看你。”我发现自己在回答。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件艺术品留下……但有成千上万……如果没有一处自然美景……如果世界只剩下一个空牢房和一支脆弱的蜡烛,我忍不住会看到你研究那支蜡烛,全神贯注于它闪烁的光芒,它颜色的变化……那能支撑你多久……它会创造出什么可能性?我说错了吗?我是个如此疯狂的理想主义者吗?” “不。”他说。他的嘴唇上露出短暂的微笑,瞬间闪过一丝愉悦的红晕。 但接着他只是继续说道:“但你觉得对一个你爱的世界有责任,因为对你来说那个世界仍然完好无损。可以想象,你自己的敏感可能会成为疯狂的工具。 你谈到艺术品和自然美景。我希望我有艺术家的能力,能让你看到 15 世纪的威尼斯,我主人在那里的宫殿,当我还是个凡人男孩时我对他的爱,以及当他把我变成吸血鬼时他对我的爱。 哦,如果我能让那些时光为你或我重现……哪怕只是一瞬间!那会有什么价值?对我来说,时间没有淡化对那个时期的记忆,反而在我看到今天的世界时变得更加丰富和神奇,这是多么令人悲伤。” “爱?”我问。“你和把你变成吸血鬼的那个吸血鬼之间有爱?”我身体前倾。 “有。”他说。“一种如此强烈的爱,他无法容忍我变老死去。一种耐心等待的爱,直到我足够强大能够投身黑暗。 你是想说在你和把你变成吸血鬼的那个吸血鬼之间没有爱的纽带?” “没有。”我很快地说。我无法抑制苦涩的微笑。 他审视着我。“那他为什么给你这些力量?”他问。 我坐回去,“你把这些力量视为礼物!”我说。“当然你会。原谅我,但让我惊讶的是,你如此复杂,却又如此深刻地简单。”我笑了。 “我应该感到被侮辱吗?”他微笑着。他的整个态度只是证实了我刚刚说的话。他看起来如此天真。我才刚刚开始了解他。 “‘不,不是被我侮辱。’我说,看着他,我的脉搏加快。‘你是我变成吸血鬼时梦寐以求的一切。你把这些力量视为礼物!’我又重复了一遍。 ‘但告诉我……你现在对给了你永生的这个吸血鬼还有爱吗?你现在还有这种感觉吗?’ 他似乎在思考,然后慢慢地说:‘为什么这很重要?’但接着又说:‘我想我并不幸运,没有爱过很多人或很多东西。 但没错,我爱他。也许我对你所说的爱的理解和你不同。似乎你毫不费力地就把我弄糊涂了,你是个谜。我不再需要他,这个吸血鬼。’ “‘我被赋予了永生、敏锐的感知和杀戮的需要,’我迅速解释道,‘因为把我变成吸血鬼的那个家伙想要我拥有的房子和我的钱。你能理解这种事吗?’我问。‘啊,但我说的背后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它让我慢慢、不完全地了解!你看,就好像你为我打开了一扇门,光线从那扇门里流泻出来,我渴望到达那里,推开它,进入你说存在于它后面的区域! 但事实上,我不相信!把我变成吸血鬼的那个家伙就是我真正认为的邪恶的化身:他是那么沉闷、那么刻板、那么贫瘠、那么不可避免地永远令人失望,就像我认为的邪恶必然的样子!我现在知道了。 但你,你完全超出了那种概念!为我把门推开,一直推开。给我讲讲威尼斯的那个宫殿,那段与诅咒的爱情。我想理解它。’ “‘你在欺骗自己。那个宫殿对你来说毫无意义。’他说。‘你看到的那扇门现在通向我,通向你像我这样和我一起生活。 我是有着无限层次且毫无愧疚的邪恶。’ “‘是的,没错。’我喃喃道。 “‘而且这让你不开心。’他说。‘你,来到我牢房里对我说只剩下一种罪,那就是故意夺取无辜的人类生命。’ “‘是的……’我说。‘你一定在嘲笑我……’ “‘我从未嘲笑过你。’他说。‘我嘲笑不起你。正是通过你,我才能把自己从给你描述过的那种作为我们死亡的绝望中拯救出来。正是通过你,我必须与这个十九世纪建立联系,并以一种能让我重新振作的方式去理解它,这是我迫切需要的。 正是为了你,我一直在吸血鬼剧院等待。如果我认识一个有着那种敏感、那种痛苦、那种专注的凡人,我会立刻把他变成吸血鬼。但这种事很少能做到。不,我只能等待并留意你。 而现在我会为你而战。你看到我在爱情里有多无情了吗?这就是你所说的爱吗?’ “‘哦,但你会犯一个可怕的错误。’我说,直视他的眼睛。他的话只是慢慢渗透进来。我从未如此清楚地感觉到我那吞噬一切的挫败感。我无法想象能让他满意。我无法让克劳迪娅满意。我也从未能够让莱斯特满意。还有我那凡人的弟弟,保罗:我是多么沉闷、多么致命地让他失望! “‘不。我必须与这个时代接触。’他平静地对我说。‘我可以通过你来做到……不是从你那里了解我在艺术画廊里一瞬间就能看到的东西,或者在最厚的书里一小时就能读到的东西……你是精神,你是核心。’他坚持说。 “‘不,不。’我举起双手。我几乎要发出痛苦、歇斯底里的笑声。‘你难道不明白吗?我不是任何时代的精神。 我与一切都格格不入,一直都是!我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从未属于过任何人!’这太痛苦了,太绝对真实了。 但他的脸上却绽放出无法抗拒的微笑。他似乎就要嘲笑我,然后他的肩膀随着这笑声抖动起来。‘但是路易,’他轻声说。‘这正是你这个时代的精神。难道你不明白吗?其他人的感觉都和你一样。你从优雅和信仰中堕落,正是一个世纪的堕落。’ 我被这番话惊得呆住了,好长时间我只是坐在那里盯着火。木头几乎烧光了,只剩下一片闷烧的灰烬,一片灰暗和红色的荒地,只要用拨火棍一碰就会坍塌。但它还是很温暖,仍然散发出强烈的光。我全面地审视了自己的生活。 “‘还有剧院的吸血鬼们……’我轻声问。 “‘他们以玩世不恭反映这个时代,这种玩世不恭无法理解可能性的死亡,愚蠢地沉溺于对奇迹的模仿,颓废的最后避难所是自我嘲笑,一种矫揉造作的无助。 你看到他们了;你一生都了解他们。你以不同的方式反映你的时代。你反映了它破碎的心。’ “‘这是不幸。你根本不了解的不幸。’ “‘我不怀疑。告诉我你现在的感受,是什么让你不开心。告诉我为什么整整七天你都没来找我,尽管你很想来。告诉我是什么让你还和克劳迪娅以及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我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你在问什么。你看,把玛德琳变成吸血鬼对我来说极其困难。我违背了自己的承诺,我发誓永远不这么做,我的孤独永远不会驱使我这么做。 我不把我们的生活视为力量和礼物。我认为这是诅咒。我没有勇气去死。但去创造另一个吸血鬼!给另一个人带来这种痛苦,并判定所有那些这个吸血鬼随后必须杀死的男男女女的死亡!我违背了一个严重的承诺。而且这样做……’ “‘但如果这能让你感到一丝安慰……你肯定意识到我在其中起了作用。’ “‘我这么做是为了摆脱克劳迪娅,为了能自由地来找你……是的,我意识到了。但最终的责任在我!’我说。 “‘不。我的意思是,直接地。是我让你这么做的!你做这件事的那晚我就在你附近。我用我最强大的力量说服你这么做。你不知道吗?’ 我低下头。 “‘我本会把这个女人变成吸血鬼的,’他轻声说。‘但我认为最好让你动手。否则你不会放弃克劳迪娅。你一定是想要这么做的……’ “‘我厌恶我所做的!’我说。 “‘那就厌恶我,别厌恶你自己。’ “‘不。你不明白。当这件事发生时,你几乎毁掉了你在我身上珍视的东西!当我甚至不知道是你的力量在对我起作用时,我用我所有的力量抵抗你。 我内心的某些东西几乎死了!激情几乎死了!当玛德琳被创造出来时,我几乎被摧毁了!’ “‘但那个东西没有死,那种激情,那种人性,不管你想叫它什么。如果它死了,现在你的眼睛里就不会有泪水。你的声音里就不会有愤怒。’他说。 一时间,我无法回答。我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我又努力开口。‘你永远不能强迫我做违背我意愿的事!你永远不能施加这样的力量……’我结结巴巴地说。 “‘不,’他立刻说。‘我不会。我的力量在你内心的某个地方,在某个门槛处停止。在那里,不管怎样,我无能为力……玛德琳的创造已经完成。你自由了。’ “‘而你满意了,’我说,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我不是要严厉。你拥有我了。我爱你。但我很困惑。你满意了?’ “‘我怎么会不满意?’他问。‘我当然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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