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不认为他是感性大于理性的人。
有时几乎机械般地冰冷分析，自己目前所谓的前半段人生路程，发现本应平平坦坦的路上同样少不了坑坑洼洼。
然后他却在某个十字路口转了方向，现在觉得自愿与否都无所谓了，只是感觉孤身一人走在路上有些寂寞而已。
“指挥官你怎么又走神了？”
宁海站在讲台上看着自己座位上的男人，眼神涣散，像极了那些开小差被老师说教的同学。
“那就应该是昨天没睡好。”
顾北揉了揉眉头，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还是决定用昨天半夜起床伤神这个借口来回答。
“昨天晚上……”
宁海低声，然后想到了今天早上她所看见的场景，脸上微微泛红。
还好现在天气热，加上顾北心不在焉，要不然他再凑近一点，再追问一下，或许就可以从少女口中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宁海平海上课的时候要穿校服吗？”
顾北问了问两人。
“要，每天都要。”
平海蹲在地上看着自己座位抽屉里的情况，听到顾北这么一问，她仰着头看着坐在姐姐座位上的指挥官回答道。
“被风纪委员看到是要扣分的。”宁海则是说出来真正的原因，“不过只要是身上是校服都不会管太严……有时候班上的人在春天觉得热就换了短袖，有些人觉得还是有点冷就穿上外套。”
补充解释了一下，所以换季时候升旗的时候就没有统一过，除非班主任在上个星期五班会的时候主动提要求统一服装。
说着，她扯了扯身上合身的衣服。
“夏季的立领短袖，秋季的外套长裤都有两套。”常服只能在周末或者回家的时候穿，“夏季的要天天洗，嗯…不管里面贴身的背心还是底衫都会有些汗，如果不洗，再穿的话怎么样都会觉得不舒服。”
宁海望了望窗外明媚的天空，她们教室在三楼，话里也不避讳自己的隐私。
“我好像还没见过你们穿校服的样子。”男人也尽可能的越过这个话题，“不过前几天看你们洗衣服的时候，你们是拿了出来又洗过了一次吗？”
逸仙站在他的身边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教室的状况，又感觉现在不太适合她开口，当下便选择安静聆听眼前一大两小的对话。
“记得那天正好是大晴天，可畏也在你们旁边晾衣服，说是给你们帮忙？”
顾北当然没有看错，他把看到的说了出来。
‘可畏姐……’
对于姐姐们的身份，她和平海都很尊重，不管是光辉姐可畏姐，还有逸仙姐都是成熟的大人，知道的东西肯定要比她们多。
但可畏姐家政这方面……应该是没接触多少吧，做事看起来就有些生疏。
不过她也从对方的口中知道，主要是港区里的女仆姐负责照顾大家，承担了很多日常的事物……说不着大包大揽，要知道是大家的工作都是分工明确的。
宁海点点头，不论是谁都不会拒绝对方帮助自己的请求，但她还是觉得可畏姐的气质感觉实在不适合做家务，就连当初光辉姐在她们面前下厨的时候，她都有些被惊讶到。
“指挥官，你还是跟可畏姐说下吧。这些事让我们来做就好了，不用在意光辉姐开玩笑时说的东道主什么的话。”
明白光辉姐不想让她们太累的想法，但是宁海觉得让这几位大人做这种小事有些不符合她们的身份，所以现在不在家就想在指挥官面前提出她的一个小小的建议。
“你们不太顾虑她们，她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就能做，在海边的时候，光辉在房间里家务事做得最多。”
顾北毫不保留颜面，又发现他自己最没有发言权……现在光辉的话，应该是想让可畏自觉一点，却没想到被眼前的少女误解了。
但他这种话显然没能安抚好宁海。
“可畏姐，那么漂亮的人做这些事不太值得。”
宁海又低头摸了摸讲台上的座位表，发现这里居然还没有清理干净，期末大扫除的时候也不知道事谁粗心大意没撕下的，还是说开学有人会把讲台换新。
座位表上贴的透明胶防尘防水，每天用沾水的毛巾擦了一个学期都没事，上面字迹清清楚楚，自己和平海的名字上还有班级的职位，一直都没有变动过。
‘长得再漂亮，她们也要吃饭。’
男人早就知道了光辉她们以前在港区前辈的地位，但也不至于她在日常中都这么维护吧。
摸了摸平海的头发，知道她们对于一些大人地位还是形象的憧憬，或许这也是成长中少女的目标。
“而且你们一点也不比姐姐们差。”
可爱的平海不说那些让尴尬话的时候真是可爱，轻轻扬起圆润的小下巴，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眸诉说着少女的懵懂和茫然。
顾北食指指腹划过平海好看的眉目，这个动作逗得平海有些痒，少女睁大了好看的眼睛，弯起嘴角嘻地笑了一声。
哪怕感觉脸上有点不适应指挥官的手，痒痒的，平海还凑近了一点，身体蹲着又挪动了双脚把脑袋压上了男人的腿上。
歪了歪头从下往上看着自己的指挥官，平海心想着，指挥官好奇怪，不过她很喜欢这么看着指挥官，而且指挥官身上的味道和姐姐们还有自己身上的一样好闻。
‘今天吃完午饭去指挥官房间玩，不知道可不可以。’
少女扑闪着微微卷起的睫毛。
凝视平海纯真的眼神会让他感到一种空明的清灵，没太多的小心思，直来直去的性格或许在社会上可能会很麻烦。
但说好的照顾她们，虽不敢说一直在身边保护，可男人却也觉得他不会让姐妹两在自己面前吃什么亏的。
让平海起身，又望着从讲台上走下来的宁海，顾北看着桌前一左一右的姐妹两思考了会，莫名地指挥她们站在背光的窗台前。
真不知道她们是喜欢扎马尾，还是认为这种发型干净清爽才保持这样的，应该说不仅是她们，连光辉和可畏都是，甚至于逸仙在日常生活种也是扎起头发干活的多。
不过现在在身旁的她现在是散发的状态，少了一些挽起衣袖的干练，多了一些江南水乡的温软。
说起来她也是位承担了不少压力的女性。
从座位上起来，顾北捏了捏两位少女的脸蛋后，牵着逸仙的手向门外走去。
“走吧，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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