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朝收回视线，又看向坟包，眉头越蹙越紧，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p>
“我可以挖坟看看吗？”她问。 </p>
来都来了，挖个坟应该…… </p>
“不行！”老妪脸色陡然严肃起来，“不能挖坟！死人不得安生，活人也不得安生，不能挖坟！” </p>
不论宋灵朝怎么说，她都不松口，只是重复那句话：“死人不得安生，活人也不得安生，不能挖坟！” </p>
宋灵朝只得先妥协，“好吧，那我们下山吧。” </p>
老妪冷哼一声，瞪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p>
不同于之前的不耐烦，老妪现在对她的态度甚至有点敌对。 </p>
回到镇子上后，连育莲都看出了不对劲，问她：“宋大夫，她怎么了？” </p>
宋灵朝摇了摇头，没说挖坟的事，只是问她：“秀才的妻子是怎么死的？” </p>
“听说是掉河里死的。”育莲惋惜道：“秀才妻子是镇上最漂亮的女人，可惜了。” </p>
宋灵朝拧着眉，等育莲做饭的功夫，又去问了另一个女人。 </p>
得到了第三个答案——秀才妻子是在山上摔死的。 </p>
到底哪个是真的？又或者都是假的？ </p>
乌云压在小镇上空，迟迟没有落雨，空气变得格外闷热，难怪这些人都搬到家门口。 </p>
听育莲说，从半年前开始，千子镇就一直是这种天气，和疫病发作的时间差不多。 </p>
天色越来越黑了，育莲做好了饭，给宋灵朝端过来一碗。 </p>
“谢谢。”宋灵朝接过，随口问道：“你们还没有孩子吗？” </p>
这个时间，其他家也在吃饭，先前围在路中间的孩子都回到了各自的家门口，只有育莲这里没有孩子。 </p>
“没有。”育莲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哽咽道：“我和阿良才成婚半年，疫病就开始了。” </p>
宋灵朝没想惹哭她，连忙安慰道：“没事，等你丈夫病好了，再要孩子也不迟。” </p>
“嗯，拜托您了。”育莲回到男人身边，跪着给他喂饭。 </p>
宋灵朝问过为什么她们都要跪着喂饭，育莲只说是习惯了。 </p>
男人吃了就吐，喂进去的很少，听着此起彼伏的呕吐声，宋灵朝也吃不下了。 </p>
吃过饭后，育莲又拿了一床打了补丁的竹席出来。 </p>
“宋大夫，你晚上就睡这儿吧？” </p>
“啊，好。”宋灵朝愣了下。 </p>
没想到还会在界里过夜，外面的时间和里面的时间应该是不一样的。 </p>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p>
如果她没办法破界，张道玄他们会不会故意把她困在界跃门里？ </p>
宋灵朝坐在竹席上胡思乱想。 </p>
起初，周围还有孩子的吵闹声和男人的叫唤声，到了半夜就逐渐安静了下来。 </p>
宋灵朝眼睛睁开一条缝，见育莲睡熟了，才将眼睛完全睁开，小心翼翼地起身，猫着腰往外走。 </p>
走到石牌坊那儿，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看。 </p>
明明没风，额枋下的那根绳子却在夜色中荡啊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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