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真虽不言语，神色却有几分松动。</p>
齐修筠很知趣地缀在老后头，这时候才迎头赶上：“两位怎么打住了？难道白姑娘……”左右看了一番没见到人，正自迷惑，就听前面不远处爆出一阵笑骂。</p>
“老头，你不厚道。出来摆摊的居然没货了？”小公子说着，随手拧折一串竹圈，眉间戾气只增不减，“我看这不还有一件吗？”</p>
那一头的摊主见他对着自己脑袋比比划划，话都说不利索了，“客人，客人……”</p>
圈子凌空越出，稳稳飞到半截时给一阵莫名江风吹拐了道，转而坠向江岸，于众目睽睽之下，套上了一个无辜乘凉人的脑袋。</p>
那头云瀑般蓬妙的黑发轻轻一抖，一副渥丹颜色跟着转过来。当真是蓦然回首，万般好景皆作休。</p>
“姐姐？”小公子咋惊咋喜，“姐姐原来躲在这里，可让我好找！”</p>
这姐姐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要找的“白姑娘”，白雪鸿。</p>
今夜白雪鸿褪下了锁绣红裳，着一袭出炉银裙，发髻上簪一朵溪水月季，状极素雅，浑不似先前那个杀鬼不眨眼的魔头。</p>
他一把拧断颈上竹圈，目光如刃，恶狠狠剜了过来。见是小公子后，微微一滞，面上生出了嫌弃。</p>
“哎，老头。我套中了，那个人能领走吧？”小公子装模作样，态度客气起来。</p>
摊主夹在冰和火中间，一句话也说不出，身子却要熟了。</p>
“还敢在我眼前晃，谁给你的胆？”白雪鸿漠然道。</p>
小公子瞬间垮了脸，“姐姐说话好难听，难为我特意抓了宝贝送你。”</p>
说着拍拍掌，与两名青衣人赶凑到白雪鸿面前，一使劲，将他们肩举的蒙布笼子掀了。一只纯白大鸟兜头落下，正正抖楞在白雪鸿脸上，一爪子给他颈子挠出三道血痕。</p>
长空？苍厘稍感意外，想你不会故意给人捉了吧。</p>
他眼瞅着鹘鹰扑棱棱没入夜色，倏然觉得那小公子本事不一般。</p>
白雪鸿一把没掐住鹰，转将小公子拎在掌中，指甲深深按在人颈侧大脉上，切齿而笑，“白荧舟，长能耐了？”</p>
小公子眼角霎时滚出几滴泪来，小脸红扑扑的，“姐姐终于肯认我了？”</p>
苍厘都觉得无语。</p>
今天的戏差不多看到这里。苍厘想着，并指打了声长短哨。</p>
哨声嘹亮，在场诸人无不得朝他看上一眼。</p>
苍厘走上前，一本正经道：“白公子，我来算账了。”</p>
白荧舟一愣，“你是哪个？”</p>
“公子不认得我，也当认得我们圣灵子。”苍厘不以为意，掬起拇指朝后比了比，比到个面色不善的牧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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