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归留下，这等场合苍厘可不想随意发言。他也不好一起逼视罪魁祸首，索性便将对面三个元老挨个儿看过去。</p>
牧长骢，他认得，先前送牧开兰去沙雅的大管事。牧应堂，他也认得，此次负责接应西凉使者的大管事。还有一个没见过的，目光犀利，态度冷蔑，听牧真说叫做牧丘翟，是牧雨煌的父亲。</p>
有其父必有其女。</p>
有其母必有其子。</p>
牧芸生思量片刻，仰颌朝向碧落使，神色落落，目光不迫。</p>
“君上当知，赛中七日，使者往往会集中于后几日离塔。此次塔开三天后再无人出，我等便已猜到塔中有异。而后悲剧发生，我于葛园布下禳魇阵，视察伤员时，听闻族中小辈呓语，当即与他解梦，问出真相。”</p>
牧芸生转向地上被缚的牧怀谷。</p>
“总管大人说说吧。连着之前齐家少主陨毙，圣灵子鬼市遇袭，以及西凉使者团遭毒之事，一并与在场诸位解释清楚。”</p>
牧怀谷见她一件一件罗列得清楚，再看这专审自己的架势，知道大势已去，无法辩驳，只喟然叹道：“没错，家主所说的这些事，皆是由我授意而成。”</p>
如此承认所有之后，他面色甚至未变。</p>
“那玄英果丢失一事……”牧真忍不住道。</p>
“是意外。”牧怀谷耐心道，“虽由小女所起，但此事于我无益，当真全无打算。”</p>
牧真没接话，但看神情确是有点不信的。</p>
见牧怀谷有问必答却不欲多言的样子，牧芸生又道：“总管还有什么想说吗？”</p>
牧怀谷看着她，满目莫辨之意：“我这么做，都是奉了圣阙上人旨意行事。”</p>
“此言何意，总管尽可畅所欲言。”神君朗朗道，“如有差池，本君自当执法从严，还理于你。”</p>
牧怀谷犹豫半晌，供出了幕后黑手——他不小心看见面孔的南昭仙子。</p>
南昭仙子是南极甸主的小女儿。其人灵姿秀质，很得神君喜爱。南极甸主乃是神君族兄，族中大智者。虽未列入五先驱，但在灭神战役中坐镇大后方，亦献出卓绝功劳。故而战后受封南部丹洲，称南察君。</p>
牧怀谷接着道，“南昭仙子秘密会见于我，道东寰夫人在南甸一系的操持下即将失势，而东部祖洲的新一任掌管者正是仙子。”</p>
南昭仙子胜券在握，表示东极甸主是父亲与她允诺之位。经过暗中考察，她不喜欢现任家主牧芸生的行事风格，更欣赏他牧怀谷的，所以要给牧怀谷一个表忠心的机会，即取牧芸生而代之。她不管过程，只看结果。若牧怀谷当真能搞定牧芸生，那么她即位后将全力支持他的家主位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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