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选她，难道选你么。”席墨略略莞尔，“艾朵固为龙族从属之后，既归本君治下，当无逆反之心。她那时将入归墟，因魂中不熄的龙火被徒离觉察，就此成为新娘候选。”</p>
江潭稍加迟疑，又道，“你喜欢她么。”</p>
“喜不喜欢又有何所谓呢。”席墨漠然道，“反正本君感受不到爱意，谁都一样。既然徒离觉得艾朵最合适，必然有他的道理。”</p>
江潭不觉古怪，“徒离觉得合适，便要由你来成亲么。”</p>
“……师父的问题，有点太多了。”席墨疏然淡道，“为客之道当循礼守制，不该对着主人家问东问西。”</p>
言罢，他驻于一座孤楼下，“此处顶阁有新铺，可供师父歇脚。”</p>
想了想，袖中又落出一道白影，软嗒嗒滚在江潭足边，“姑且暂处一阵吧。毕竟婚礼之后，就再见不到了。”</p>
江潭看人头也不回地走了，俯身将雪滴拾在怀中，转手推开封死的楼门。</p>
此楼秀颀类塔，共七层。他沿着窄梯一圈圈绕上去，见顶层的确设有软榻，并灯烛果酒，巾膏盆桶，一应俱全。</p>
江潭放雪滴下地，看它哒哒几步跃上窗台，给那窗扇子一顶而开，便跟了过去，担心小狐狸又不慎落坠。</p>
行至近旁，却见人冲着那点远去的玄影吱吱媚叫，尾摇不住。</p>
他瞅了瞅那条甩成花儿的毛尾巴，又同雪狐一并望向席墨，逐而陷入沉思。</p>
诚如所见，席墨无论如何都会结成这场亲事。</p>
现如今，自己确实没有立场阻止。</p>
江潭展开右掌，嵌进手心的乌戒已染上一层薄血。如同归墟之中席墨落在他面上的血泪一般艳红。</p>
当初是自己，说爱恨不尽同，死生不相与。</p>
后来是自己，一剑捅死席墨，亲手将他的心剜了出来。</p>
最终也是自己，梦惊之处，再难入眠。</p>
爱真是很难的事。他没有爱过，所以一错再错。</p>
但这次横亘于中的藩篱，既非种族之别，亦非世俗之见。</p>
而是死与生，灭与存。</p>
江潭摘出戒子，慢慢套上尾指。</p>
就算席墨不要了，自己也会一直戴着。</p>
无论爱恨，无论死生。</p>
作者有话说：</p>
【小附录：妖鬼族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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