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消莲散。江潭一时失力，直直坠向井底。</p>
井口在即，怀中一道白影突然发力窜出。江潭腹眼受击，生生给蹬离了井口。而那影子正正掉了进去。</p>
江潭只瞥到雪滴最后一眼，便彻底失去对它的感知。</p>
井中暗影蓦然沸腾，似要蔓延而出，却因步步前来的席墨趋于宁静。</p>
席墨驻足井前，面无表情挥了挥手。一旁艾朵眼中愕然，终不作声地退了下去。</p>
江潭胸中郁顿，一道威压镇落，却竟重新生效，兀然给席墨压出一口黑血来。</p>
“师父明白了吗，‘婚礼’不过是这场祭祀的代称。新郎为祭主，新娘为祭司，主婚为祭品。”席墨拭去唇边血迹，冷冷道，“你当真是为旧情蒙心。若不是那狐狸，你的魄此刻已归本君所用了。”</p>
“席墨，”江潭掌底千秋剑起，目中恻然，“你已经杀过我一次了。”</p>
“你是在同本君求公平吗？”席墨不置可否，“师父并不知道，本君在受什么折磨。”</p>
江潭凝眉不语。</p>
“是饿意。”席墨犬牙森森道，“啖金噬玉，吞肉饮血也无法消解的饿意。”</p>
“徒离之所以疯魔，正因受不住这份苦楚。”他顿了顿，“魂离魄，便如时刻处在业火焚烧之中，不得将息。除非二者重合为一，方得解此桎梏。”</p>
“这婚礼就是为取雪魄而设么。”江潭掌心紧收，凝神打量席墨，觅他要害之处。</p>
“正是。”席墨端然而立，不觉对面杀意冲天，“这魂火的滋味，本君活着时已尝过。现在死了，只觉痛苦更甚。”</p>
他舔了舔牙尖：“本君想吃了你。只有吃了你，才能消弭这种焚身般的饥饿。”</p>
“嗯。”江潭灵识放到最大，方觉出席墨胸间一点异动，剑芒随起，意欲直取空门。</p>
“……可本君好像比所知所想还要爱你。”席墨怅笑浅浅，“你看，抽去的爱意，不止如你所愿化成狐狸，且愿以己为祭，全你一线生机。”</p>
“那么罢了，既然它执意相融，本君……我……”</p>
未待江潭剑至，他即捂住心口，缓缓弯下身去。眼上缚带起了暗火，一点点将遮眼的漆黑消融殆尽。</p>
而后，那双曾现于黑月下的燃金之瞳再次出现在江潭面前。</p>
席墨仰起脸来，眼底是世上最初的星光。</p>
“江潭，看着我。”他说，“从此这世上，唯你一人能凝视我的眼睛。”</p>
第129章 奇怪的洞房没完了</p>
江潭蓦然警觉。</p>
他不明白席墨这话的含义，却下意识合了眼帘。</p>
然后他感觉一只冰凉的手徐徐抚上自己左脸。</p>
右掌旋即一轻，千秋剑径直给人拨去，腰又被一把勾住。尚未作出反应，便是一阵天旋地转。</p>
睁了眼来，席墨已将他一袋米般扛在肩上。见他侧首，不由微笑，掌住他脸颊送到唇边，有滋有味地吮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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