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是以前的顾堇之了

顾振嵘明白顾堇之这些年有意无意的疏离，是记恨着当年不顾她的哭求，决绝的把她送到旧金山。 收走她护照几年不给她机会回来，刚开始顾堇之反抗的厉害，在旧金山那边闹了一场又一场，最后大概也是闹累了，变得安分下来，开始上课学习，或者游玩。 顾振嵘由着她在那边胡闹玩耍，只要不做过分的事情，只要不吵着要回国，他什么都能满足她。 最近一年，因为看着她乖巧几分，又听说她想去外国进修，才把护照给了她，没想到又给她偷跑回来的机会。 “你在国外的课程还没有毕业，再怎么说也得等毕业再回来” 他软下声调，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顾堇之掀起眼皮看他，细长的手指握着筷子不动，十分冷静的说“那我也不想再跟当初一样，被强制的送走。” 顾振嵘脸色难看，却还是耐着性子说了句由衷的话“我都是为你好，堇之。” 顾堇之顿时觉得嘴里的菜索然无味。 她一个人在旧金山待了五年，一千多个孤独的日日夜夜，难道就是为了换这一句都是为她好的？ 她为什么回来？ 是真的担心顾振嵘应付不了赵行俭吗？ 是真的担心顾家的生意岌岌可危吗？ 不是的，是她的思念已经到达爆炸的顶点，她想念江州城的每一个人。 陈妈，李叔，那些发小，沈琮溪，顾振嵘以及，以及赵行俭。 她要决定自己的人生。 不是那个永远只能躲在顾振嵘丰满羽翼下的顾家大小姐，不是那个被送到旧金山却一点反抗都不能做的顾堇之了。 顾堇之垂眸看着，那碗猪肚鸡汤已经冷却，表面一层薄薄的凝结的油脂。 顾振嵘放低姿态“堇之，听话，爸爸这边会帮你处理好的，赵行俭那边你不用怕” “我已经告诉他我是从旧金山回来的了”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那么，爸爸觉得这次送我去哪个国家比较好？” 顾振嵘唇线紧抿，顾堇之与他对视，眼底晃荡着坚持 “而且，我不准备走，我就是想看看赵行俭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家？我不能看着他这样对我们顾家，我们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柔软表情却坚定执着“如果有，那也只是跟我有关。” 厨房里的陈妈探头看了一眼，觉得气氛不对，回头小声问已经吃完正在擦嘴的李叔 “小李，你说这父女两聊什么了，表情那么严肃” 李叔比陈妈知道情况，听见她问话，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 他下午陪着顾振嵘去见了赵行俭，那小子现在是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嚣张的样子很欠揍。 但是李叔忍住了揍他的冲动。看着他冷情的样子，李叔也只觉得可惜。 当初多好的一个苗子，如今却也只能在商战里沉浮，攻于心计，玩弄手段。 赵行俭原本就是正常的对付顾家，两家在拓展业务面上有冲突本就是一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局面。 但，顾堇之的突然回来是个意外。 李叔蓦地回忆起五年前，顾堇之被送走的第二天，他像是刚从工地上下班，灰头土脸，神色倦怠，但是一夜没有联系上顾堇之他还是立刻就找了来。 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站在门口问堇之是不是还在家？ 保安没搭理他，他就一直等。 那天下了好大一场雨，淋湿了所有。 现在，顾堇之被他盯上了。 那个曾经就阴狠疯批的少年，现在只有更甚。 顾堇之和顾振嵘的脸色都不太好看，顾振嵘沉默的喝着酒，喝完一杯正准备再倒的时候，顾堇之终于开口制止 “您已经不是三十来岁了，该适量饮酒” 顾振嵘倒酒的动作顿在那里，一张脸上全是不知道该不该听的尴尬、顾堇之已经结束了用餐，正拿着餐巾擦拭嘴角。 他倒是高兴起来，放下酒瓶“现在倒管起你爸来了”态度缓和，也是给刚刚紧绷的气氛一个台阶 顾堇之哼哼两声，喊陈妈来给他盛碗汤。 顾振嵘也极其配合女儿不给喝那就不喝了，多吃了几筷子素菜。 陈妈端汤出来的时候，他随口问了句“堇之的房间收拾了没有？”陈妈连连点点头，还有点被怀疑工作不称职的不满 “不用您提醒，早就收拾好了，等会你们父女聊完就可以直接回房休息了” 顾振嵘满意的点头，猪肚鸡汤一下肚就驱散了刚刚灼烧胃部的酒精。面颊因为酒气微微泛红 衬衫袖口也卷到小臂上方。 陈妈给顾堇之洗了点蓝莓，她陪着顾振嵘聊着，有一颗没一颗的吃着。 顾振嵘终于喝完汤，慢悠悠的擦着嘴。 招呼着顾堇之去偏厅，想要给她泡点茶聊聊。顾堇之摆摆手“我不要，累死了，有什么您明天跟我聊吧” 顾振嵘垮下脸“好不容易回来怎么就想着睡觉呢” 顾堇之揉着酸麻的后颈“顾总，我还在倒时差呢，您的女儿在旧金山可是就只会吃喝玩乐的，我不睡觉难不成你要我现在出去约几个人玩上一夜啊” 回来的这两天，顾堇之没有一天是真的好好睡觉的，身体累，心里装着事情也累。 好不容易回了家，当然只想放空一切，好好睡一觉。 至于聊不聊天的，喝不喝茶的，以后再说吧。 顾振嵘不说话，神色哀怨的像个小媳妇，陈妈抿着唇收拾着，偷笑着。 “陈妈，你等会上楼帮我放下热水，我要泡澡” “好嘞，等一会啊！” “嗯，不着急”回完，转头看顾振嵘，挑了挑眉“走吧，老爷子，陪你散散酒气” 顾振嵘露出笑脸，李叔抱着手靠着厨房门站着，陈妈感慨“也就堇之受的了她爸这样” 偏厅。 父女两相对而坐，隔着乌檀木的茶桌，顾振嵘拿出了好友赠送的茶叶，滴一声按响开关，热水壶开始烧水。 顾堇之看着他忙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里。 不一会，水开，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茶桌上，顾堇之的手机也响起来，她看一眼屏幕，疑惑的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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