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思，你怎么了？”</p>
虞所思笑道：“师父，我等了您很多年，元气差不多耗尽了，今日重逢，亦是离别，我……我再也坚持不住……”</p>
“你等一下！”王小兰立刻搜检神农胃中的丹药，“一定有丹药能够帮助你！”</p>
虞所思摇头道：“师父，没用了，今日能见到你，所思已经很满足了，但愿还有来世，所思仍然做您的徒儿……”</p>
东方的朝暾露出小半红红的“脸蛋”，金光洒在竹林里，虞所思的身影渐渐变淡，与金光融为一体，最后完全消失。</p>
“所思！”</p>
王小兰伸手想要抓住她，但虚空无形，佳人无影，两手空空，再无所思。</p>
他茫然四顾，见竹林深处有一处坟冢，石碑上刻着“爱徒虞所思之墓”，年代久远，荒草凄凄。</p>
王小兰觉得恍若梦幻，他站在竹林里，仿佛丢了魂。</p>
“最终你还是死了，葬在死灰寮。”</p>
王小兰摊开右手，阳光下，《妖宁录》凝聚成形，书皮微微泛黄。</p>
他在林中想着虞所思的话，无法判断事情的全貌，很多信息都不完整。然而，虞所思再也开不了口。</p>
“所思，岚陵或许不是个好师父，让你受委屈了……”</p>
小兰收起《妖宁录》，将两个小葫芦纳入衣襟内藏好，迈步下了七月山。</p>
他知道虞所思，但不知道她是岚陵的徒弟，更不知道她受了那么多委屈。岚陵的记忆片段里没有虞所思，也不清楚是因为她太过卑微，还是因为羽涟的分量太重。</p>
“烽烟城中的那个虞所思是蛟妖所化，并不是真的所思，我一直误会她了……”</p>
王小兰后知后觉，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不过现在已经晚了，虞所思的神魂已经散入天地、重入轮回，没有办法挽救。</p>
下了七月山，走进东关城，王小兰去吃了一碗火面，腹中的空乏感才消失。</p>
他将碗中剩下的花生碎都仔细吃掉，放下碗筷，却见陈七娘坐在旁边的一桌，怔怔地看着他。</p>
“什么时候来的？”王小兰诧异地咀嚼着，嘴里的花生碎咔咔响，“吃了吗？要不来一碗？”</p>
陈七娘的脸色不大好看，黑眼圈有些严重，残妆犹存，衣服也是昨日的未换。</p>
“老娘忧心如焚，煎熬了一宿未睡！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也不回家报个信？现在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吃面，你有良心吗？”</p>
“我……”王小兰吱吱唔唔，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告诉七娘自己被妖猫掳走了吧？</p>
“你什么你？”陈七娘猛然站起身，“跟我回家！”</p>
王小兰犹豫道：“你先回去吧，我要去一趟王家府邸。”</p>
“什么？你还要去？”七娘很是不能理解，“既然出来了，还要往火坑跳？”</p>
“是啊，既然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往火坑跳？那个家不回也罢！”王小兰嘀咕着，在他的印象中，自家那个“豪宅”并没有什么温暖可言，七娘与他也是奉命成婚，并没有什么“交情”。</p>
“你又在说什么？”陈七娘柳眉倒竖，右手摁住右胁处，“你……非要气死我才肯罢休？”</p>
王小兰往桌上丢下两个铜板，说道：“我办完事就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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