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蜂窝煤

秦用周的历法十月为岁首，汉改阴历（殷商历法）。 秦王楚，二年，天气越来越冷，孙逸看着食邑庄户农闲时期生产储备的蜂窝煤，摇头苦笑道，这量连供应咸阳城一天的量都不够！ 孙逸对着铁匠说道，打造至少五百个炉子，还有再打造500个水壶，孙逸拔出炉子和水壶的图纸递给铁匠！ 铁匠看了看，没啥难度，回道，喏！ 孙逸已经彻底死了靠工坊发财的美梦，招不到人，只能与少府合作！ 孙逸去咸阳商坊转了转，看看有没有，卖棉花或者棉花种子的，孙逸大失所望，并没有！这时保暖贵族用皮草，平民用麦秸秆，干草。每年冻死者无数，就是放后世还有冻死的，更别提战国时期！孙逸无奈只能把棉花的图纸画出来，并悬赏200金黄金，要求购棉花种子，起初没人相信，但是自从白酒在咸阳城出售后爆火，供不应求，又传出白酒是盐田君孙逸所制之后，很多来往西域和秦国的商人就把孙逸所求棉花（这时叫木棉）的事记在心里，希望能找到棉花，献于盐田君，至于俩百斤黄金，商人并不在意，商人在意是白酒在西域的销售权！很多人认为是张骞开拓西域，其实一早就有，只不过匈奴势大，商路断绝而已，要不然张骞上哪知道西域有国家？武帝还支持他？ 至于火炕，孙逸冷笑道，在这个柴米油盐的时代，柴的花费位列第一！可想而知火炕根本没有市场！ 孙逸在秦王宫看着鹅毛大雪，心中充满了忧愁，秦王楚二年的大雪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大，不知道冻死者到底有多少？木炭价格一直在涨，都特么涨到一千四百文一斤，几乎翻了一倍多，但是谁也没招，大雪封山，碳运不来！ 只有成蛟不知愁滋味，孙逸设计的雪橇，一群内侍拉着雪橇在广场上奔跑，成蛟在上面咯咯直笑，八岁的娃娃就知道玩！ 嬴政说道，据咸阳令上书，大雪造成很多房子倒塌，压死，冻死者不知凡凡，这还是咸阳城附近，远的地方更不知道多少，现在木炭一斤一千四百文，升斗小民如何取暖做饭？还有很多没夜里烧炭，全家毙命（二氧化碳中毒）逸哥儿你有办法么？ 有，孙逸说道！ 嬴政惊喜道，何策？ 孙逸说道，一直在做准备！ 嬴政说道，为何不献于父王！ 孙逸道，不敢，你也不看看卖炭的都是些什么人，少府是最大的卖家！ 嬴政说道，那该如何是好？ 孙逸说道，明天大朝会，我把东西带上，应该能成。之所以不献蜂窝煤和炉子，就是卖鞋子扑街的后遗症，孙逸担心没人买，还有产量跟不上！少府卖炭，孙逸哪敢卖煤？ 翌日大朝会，孙逸也要参加，孙逸看着已经下好几天的大雪，心中非常愧疚，如果早些找到秦王献策，也不至于这么多人受灾，但是孙逸没想到今年的雪来的如此之快，一变天就下起了鹅毛大雪，这都第四天了！ 大雪天气，关中其他地方受灾有多严重，信息传递太慢，但是咸阳城附近遭雪灾的不知凡凡，听少府令所言，简直是触目惊心！ 秦王子楚沉声道，如今遭受雪灾，碳价直升，一千四百文一斤，升斗小民如何生存？ 吕不韦回道，今年大雪来的太急太大，导致木炭没能及时送到咸阳，乃臣之罪，请大王责罚？ 众臣拜倒，臣等无能，请大王责罚！ 子楚拍了拍案牍，请罪有什么用？能解万民用木炭之苦？诸位爱卿难道束手无策？ 众臣道，臣无能！ 子楚直接怒了，大吼道，寡人不想听这个，寡人只想听如何救灾，如何解决万民取暖和用碳的问题？ 木炭运不来，谁也没办法，再说夜里烧炭，全家毙命！只是今年雪来的早，来的大，打了列位臣工措手不及！ 孙逸拿着笏板道，禀大王，臣盐田君孙逸可解，万民取暖，做饭问题！ 秦王惊喜道，果真？ 孙逸说道，千真万确！ 这时吕不韦满脸不信说道，盐田君此乃天大的事，你确定能解？要知道欺君可是夷三族？ 孙逸回道，禀相邦大人，实物就在宫外，一试便知，小臣虽然年幼，但也不敢欺君！ 秦王子楚急切道，速传！ 半刻钟，一个炉子和十几块蜂窝煤和一个水壶被送到大殿内！ 蜂窝煤的炉子外是铁皮，内胆是胶泥所制，三脚架制成，下方有封口，上面有盖，一旁还有出气孔，安放烟囱，把二氧化碳排出屋外，防止，煤气中毒！ 众人看着如此奇怪的东西满脸疑惑！ 孙逸说道，请大王让小臣演示！ 准，秦王说道！ 去准备个燃烧的碳盆！ 秦王怒道，还愣着干啥，还不按照盐田君要求准备！ 诺，内侍们赶紧端来一个燃烧的火盆，孙逸把一块蜂窝煤当进火盆中点燃，又用火钳把点燃的蜂窝煤放入炉子中说道，诸位来试试温度怎样？ 赢免来到炉子旁把手在家炉子上方试道，咦，果然暖和！ 吕不韦赶紧把手伸在炉子上方，果然有温度！ 这时秦王再也等不及了，从王座上下来跑到炉子旁用手试试，大笑道果然很暖和！ 孙逸接着说道，小臣为大王继续演示！ 子楚笑道，准！ 孙逸说道，一般放入四块蜂窝煤，下方有通风口，说完，孙逸又放入三块蜂窝煤，用蒲扇再通风口扇风，能做饭，如果是晚上，可以把通风口关上，再把盖子盖上，接一壶水，放在上面，此处位排气孔，可以用的铁皮管，或者陶瓷管道，此处用胶泥封敢，防止漏气，一头通过窗户把气体排到外面，这样就不会发生夜间中毒全家毙命，更重要的事，一夜只需三至四块蜂窝煤！ 子楚大笑道，好，好，好！盐田君果然是个寡人的福星！ 此物又能做饭，又能取暖一举两得，子楚返回王坐，说道只是盐田君所说蜂窝煤，售价如何，比木炭如何？ 孙逸把接满水的水壶放在炉子上，说道，十钱三个！一户辖五口之家，一顿饭只需要一至两块蜂窝煤，按一顿饭两块，一天三顿，夜间四块来算，一天不过十块蜂窝煤煤，三十钱左右，一月一千多钱足矣！只不过炉子用铁，一个炉子五百钱，加上排气管道，不过七百钱！ 秦王大喜到，善，相邦吕不韦，少府令赢免，盐田君孙逸前往暖心阁议事，退朝！诸位赶紧指定如何救灾！（秦时宫殿查不到具体都是啥名，随便起的） 诺，众臣退去！ 孙逸对内侍说道，还不把炉子抬到暖心殿，小心别被烫伤！ 养心殿内，孙逸把排烟管道装好，又让少府派人再窗户上开个孔！ 就像这样，燃烧的气体随着管道排到外面，里面的人就不会中毒死亡，孙逸说道！ 少府令围着啧啧称奇，确实如此，没有味道！ 秦王对着孙逸说道，为何不早报？ 孙逸说道，小臣食邑产量太低，再说新事物，很难被人们接受，小臣设计的鞋，本想能让庄户赚着钱，结果根本卖不出去，倒是很多人做鞋分左右脚，小臣本想着天气转冷以后在卖，哪成想大雪来的如此之大，如此突然？ 孙逸道，农村出去捡树枝做饭，也就是晚上取暖用，用蜂窝煤最大的是咸阳城，臣不敢乱插手，小臣怕死！ 秦王说道，怎么卖个蜂窝煤还有人要你命不成？ 孙逸说道，容小臣算笔账，请问，咸阳城有多少户人家？ 吕不韦说道，近14万户，口60余万人！ 孙逸说道，按14万户计算，消耗蜂窝煤10块， 一天就是一百四十万块，蜂窝煤安三个钱一个，就是四百二十万钱 一个月就是4200万块，就是一千四百二十万钱 一年何止亿兆块呢？ 小人食邑就算是累死也做不出来！ 小人不敢插手！其玉无罪，怀璧其罪，小臣不是不懂？ 众臣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如此巨大的财富谁不动心？ 秦王说道，那你还是要准备与少府合作？ 孙逸说道，蜂窝煤制作方法和火炉制作方法献于少府，至于分成，小臣不敢要，怕没命花！ 秦王惊奇道，送你你都不要？ 孙逸回道，不敢要，少府也吃不下，大秦城池有多少，煤山有多少，难道只有咸阳能用蜂窝煤，其他人不能用？再说煤炭开采不易，少府能有多少人？就小臣食邑里的煤山就够少府挖的了，供应其他城池简直是痴人说梦！ 秦王沉吟一会，确实如此，实话告诉寡人，一块蜂窝煤的成本多少！ 孙逸说道一个钱多点，五个钱三个都有的赚，薄利多销！ 秦王大怒拍了拍案牍道，盐田君你好大的胆子，五文三个民卖十文三个？ 吕不韦和赢免怒目圆瞪，这货真不怕死？ 孙逸赶紧拜倒，大王请听我一言，小臣又不负责送货，小臣雇佣人往咸阳送煤送至各家各户，小臣只卖五文三个，另外五文是送货的赚的，也许能低点，但是最低也要在七文以上！小臣还设计出人拉的马车，一车拉上几千块煤不是啥问题，他们赚个辛苦钱！ 再说如果蜂窝煤大卖，会使很多伐薪烧炭的失去生计，咸阳附近靠伐薪烧炭的不在少数，木炭需求变少，他们没有生计，小臣可以雇佣他们往咸阳城或者周边送煤赚钱，我想养家糊口没啥问题，也许会比伐薪烧炭活的更好？ 众人诧异道，此子倒是深谋远虑，连这事都能想到？真的只有十三岁？ 秦王闻言一愣，寡人，错怪你了，起来吧！ 孙逸说道，是小臣没说清楚！ 秦王看着孙逸越看越喜欢，此子大才，没想到连治政都懂，秦王都没想到，蜂窝煤大卖，靠伐薪烧炭的人怎么办，孙逸不止想到了，还做了安排，防止出出乱子！秦王甚是满意。 秦王说道，蜂窝煤如何制作！ 孙逸左右而言他，这个，竹简上有！ 秦王质疑道，难道里面还有事？寡人问你如何制作的？ 孙逸吭吭哧哧半天道，一块蜂窝煤十俩（一斤十六俩）碎煤六成，四成是胶泥！ 胶泥？秦王指着孙逸喝道，盐田君，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把胶泥卖人？也就是说一个蜂窝煤四厘是胶泥的钱！ 吕不韦和赢免心中诧异道，把胶泥当商品卖，亘古未闻，这货胆子真肥啊，问题是蜂窝煤还真给一家人省下不少钱，啧啧，盐田君不去经商真是可惜了！ 孙逸连忙解释道，没有胶泥蜂窝煤成不了形，小臣也没有办法，再说十块煤才十几个钱，够升斗小民用一天，如今碳一千多文一斤，能用几天？小臣给他们省下那么多钱，按理说他们还得谢谢小臣，再说臣已经把蜂窝煤的制作方法献于少府，以后是少府制作，贩卖，关小臣何事？ 子楚指着孙逸喝道，你，你。寡人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把胶泥卖给升斗小民，还要别人谢谢你？ 孙逸直了直身子说道，小臣又没从里面赚一文！大王纠结蜂窝煤制作方法，还不如想想怎么售卖，难道只有咸阳城内百姓才是大王的子民，其他地方不是？少府肯定干不了，大秦有五百多万人口，一百多万户，靠少府制煤？拉倒吧，根本不可能，如此大的蛋糕，秦王一人吃不下！ 子楚闻之顿时气结，是啊，本来想着怎么解决做饭取暖问题，现在是要解决如何制煤，让整个大秦万民都用得上蜂窝煤！ 子楚说道，相邦和少府，你俩合计合计，秦王直接甩锅！ 吕不韦和赢免，简直头都大了，少府肯定干不了，问题是这么大的财富就这么从身边飞走，真特么不甘心！不甘心又如何，民生物资，也特么敢吃独食？秦王都不敢！ 吕不韦和迎面对视了一眼，俩人摇了摇头，此事不好办啊，苦思冥想！ 子楚坐在上首，无所事事，臣子连给君王出主意都不会，要你何用？ 孙逸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笏板，不关我事！ 秦王问道，不知大秦地方煤山多不？ 少府令说道，自从盐田君献上焦煤之法，臣就看了看，大秦的煤山多集中在，太原附近，早在周朝都有开采煤矿的记载！ 孙逸闻言，心中暗道，山西煤炭储量在三千亿吨以上！ 少府令说道，不如按保证金制度？ 吕不韦说道，不妥，少府有那么多人挖煤制煤吗？再说关中可有一百万户，五百万人口，一天需求煤就是个天文数字！ 秦王点了点头说道，相邦所言不假，少府根本完成不了！ 赢免斜眼看到孙逸盯着自己的笏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中大恶，此子甚是可恶，说道，不知盐田君有何良策？ 孙逸抬头指了指自己道，少府大人，本君才十三岁，你问我？ 众人一脸黑线，特么的忘了他才十三岁！ 子楚拍了拍额头道，头疼啊！ 孙逸接着说道，我倒是有个不太成熟的方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子楚眼睛一亮说道，但说无妨！ 孙逸清了清嗓子道，不如把煤山承包出去，五年，十年，二十年，一签契约，反正开矿的都是大户，不缺钱，不缺人，还可以把蜂窝煤和焦炭的制作方法卖出去，让承保不了煤山的人，炼制焦炭和蜂窝煤，这样皆大欢喜！ 三人闻言，思考了一阵，可行也算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还能大捞一笔，空手套白狼！ 孙逸直接说道，但是开矿制煤需要大量劳力，臣担心拐卖人口之事泛滥成灾，更重的是臣担心过度压榨奴隶和壮丁，引起动乱！ 别奢望资本家有多好心！ 三人沉思起来，孙逸说说完又继续低头看着笏板，不发一言！ 子楚抬起头来，盐田君下去公子读书去吧！ 孙逸准备起身，又坐下来，拿起笏板说道，臣还有一言。 秦王一看孙逸要进言！直了直身子道，说！ 孙逸说道，关中遭受雪灾，草原上肯定比关中遭灾更重，而且草原贵族肯定不管奴隶牧民死活，大量牛羊冻死，草原人没有活路肯定大举南入寇，死中求活。 一是，转移矛盾，削减其他部族人口，缓解压力，这样有利于自己的统治 二是，能抢多少是多少，臣担心到时会烽火连天！ 就算啥也抢不到，也能让草原上不服从自己的部族打前锋，达到削弱敌对部族的实力的目的，然后抢元气大伤的部族，来壮大自己的实力，此一举多得之策，草原上的单于只要不是傻子，一定会这么干！ 如果大王推行承包制和蜂窝煤，然煤山多在太原周边，赵人得到消息后，一定会与秦人争夺太原，到时估计又是烽火连天，旷日持久的大战，大王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至于挖煤制煤，毫无难度，塞外夷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畏威而不怀德，率兽食人，挖个矿赎罪也是罪有应得！ 孙逸说道，臣告退！ 秦王怒目而视，大喝道，给寡人滚出去！ 孙逸面不改色，直接退出大殿，从怀里掏出一个指南针，看向北方，匈奴，赵人，先收着利息，走着瞧！说完去陪公子读书，履行其侍读的义务！ 秦王气鼓鼓的道，此子不当人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以为蜂窝煤有能力解决天下万民之苦，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后续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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