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刘头的惊恐

老刘头此时的心情，比喝上一口老杨家自酿的烧锅还要愉悦，当然了，此时要是能喝上那么一口，就更完美了。 “咕隆隆……咕咚……！”一声重物落进水中的声音。 这边老刘头才钓上来一对双尾，正乐呵呵的摘鱼，结果对岸的山崖上忽然滚落下一块大石头，带着砂石翻滚着落入河水中，瞬间激起了白色的水柱，一层层匀称的涟漪急速扩散，让这百米多宽的河面不再安静，犁起道道水浪。 老刘头一愣，抬头朝对岸那高高耸立的石砬子方向看去（东北一些地方叫山崖为石砬子）。 此时的雾气已经淡了许多，但是想要看清那百米外的距离还是不行，也只能看到河面那一圈圈的水浪翻滚过来。 这里是一处很大的河湾子，富尔河在这里因为山崖阻挡，形成了一个马蹄状的回头河道，外侧的沿岸是陡峭的山崖石壁。 而这个拐弯的里岸，却是低矮的砂石河滩，河滩背后就是古城方向，河岸与古城之间的落差也不小，否则雨季洪水期很容易殃及古城。 白天的时候，河道外围那延绵几十公里的山崖，异常的壮丽雄伟，俨然是这古城的一道天然屏障，对这古城起到了保护作用。 很显然，古人也是充分利用了这一地理的优势，才在这马蹄形的地方建起了城池，三面环水，也三面环山，才保证存在千年。 但是此时在浓雾下时隐时现的山崖却多了几分缥缈与神秘，这让老刘头的心里不觉多了几分莫名的紧张。 好在并没有太影响他钓鱼的心情，而那不断放大的涟漪也没有影响水中鱼儿觅食的热情，咬钩依然猛烈。 “呸……！” 吐了一口唾沫，就不再理会，在老刘头看来，那掉落的石头并没有什么稀奇的，无非是多年的风化和侵蚀，一些小动物一经过，一些石头松动掉落而已。 这也是场子里那几个钓鱼的为什么不去对岸的原因，不只是站脚的地方别扭，那山崖下可是遍布着大大小小的落石，这个可是这几十里范围常住居民的常识，古城河套外边的山崖下待不得。 这边老刘头安心的钓鱼，反正那落石也影响不到他什么，对岸随着那块落石巨大的声响后也确实安静了下来，仿佛这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 虽然阳光还没有出现，但是浓雾似乎感知到自己要退场了，这个过程很快，虽然还有一丝一缕的雾气随着河道的微风在流动，可淡下来的雾气已经能够看出很远的距离。 河水潺潺， 空山幽静，鸟儿婉转的鸣叫着，太阳还没有完全露头，但是已经在东方的天际侵染起一抹红晕，昭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鱼儿一尾尾的在鱼篓里游动，老刘头的辛劳有了喜人的收获，此时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意。 忽然，对岸又传来一阵“沙沙”的流沙声音，接着一些碎石和沙土开始零星的掉落，虽然数量不大，可在这安静的清晨里却格外的扰人。 老刘头忽然发现他的鱼漂似乎停滞了一下，紧接着很意外的往河中央横着飘过去半米，而这河水似乎也停顿了一下，并微微一沉，好像瞬间少了一些，很快，水位又恢复过来，这个过程很短，完全让人没有时间去想些什么。 不过，这让一心沉浸在钓鱼乐趣中的老刘头不觉心中诧异，如此专注下很难不发现这一短暂的变化。 老刘头下意识的朝着对岸看去，然后又盯向自己那刚刚飘回来，随着波浪一起一伏的鱼漂。 可下一刻，老刘头却又猛然抬头，快速揉搓了一下满是皱纹的眼角，然后直愣愣的看向了对岸那陡峭的山崖，就连那猛然黑下去的鱼漂都没注意，就那样端着鱼竿麻木而僵直的站着，满眼的惊恐。 ………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照着，好像要烤焦地上的一切，宁静的河边树荫下，是这个夏季最凉快的地方。 夜生此刻就坐在一处阴凉处，往鱼钩上挂了一段蚯蚓，然后拎起也是水曲柳做的鱼竿，轻盈的甩了出去。 水曲柳的材质极有韧性，在林区冬天做爬犁，滑雪板，包括这鱼竿，都是林区人的首选，甚至古时候做弓箭的弓，也是这种材料。 不过，现在林业保护，很多树种都成了被保护的对象，就这一根鱼竿，要是被林管站或森警看到，没有两年出不来。 只不过这里很少有人来管这个闲事，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林业人在这里待了一辈子了，偷摸弄个木头还是没人去管的。 除非你太张扬了，那就对不起，踩缝纫机吧！ 因为被噩梦惊醒，这会夜生两眼无神，眯着眼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是那么的困顿。 春困秋乏夏打盹，再加上昨晚做梦惊醒，这时候正午的阳光在这么一晒，不困才怪。 但是没人知道，夜生此刻心思不仅一点都没在钓鱼这事上，而是早已神游天外了。 大拇指下意识的搓着手上那个黝黑古朴的戒指，想着这几天奇怪的梦境，还有为什么自己会混混沌沌的，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仿佛脑子里一团迷雾一般。 前几天进山想搞点副业，夏天的雨来的快，正午时分就赶上了下大雨。 这时候早已经远在大山深处，所以就近在一处山崖边避雨，结果发现个被巨石和藤蔓遮挡住的山洞，于是就进了山洞，结果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他一觉醒来就这样了！总觉得在山洞里睡觉时候做了很多古怪的梦，但是要去想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好像失忆了似的。 唉……！从那个时候开始，浑浑噩噩的到现在，精神头倒是有，也很足，只是忘了过去的太多事情。 也只有山洞睡觉这段还有些印象，包括从洞里出来，手上就多出了这么个戒指，看着很厚重古朴，感觉有些年代，夜生也就一直戴着了，不过这叫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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