哝着嘴,却不再像之前那么嚣张,想必他也看出了这小姑娘不是他能招惹的人,于是他垂下头拽着张兵往人群外面走。</p>
小温晴就见到,那个叫张兵的小男孩儿瘦小发青的手腕被拽得通红,但是他只是低着头静静地抿着唇越过她,漆黑的眼珠里是一潭死水。</p>
他没有求救,没有哭泣,认命般地准备迎接属于他的一切。</p>
小温晴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张兵,视线跟着他的身影从左到右,心中疑惑,困顿,从没见过有人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不上心的。</p>
她望着小张兵的背影喊了句:“喂,你需要帮忙吗?”</p>
所有人一惊,纷纷看向小张兵。</p>
虽然除了张金银没有人知道小温晴的身份,但是村子里的人从她的谈吐打扮来看,他们能猜出小温晴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p>
众人唏嘘,眼睛都不敢眨一下。</p>
他们害怕稍不留意,便会错过一个男孩子命运被翻改的神奇瞬间。</p>
小张兵瘦弱的脊背微顿,却没回头,一脸的麻木,薄唇压得紧紧的。</p>
倒是张麻子扭过脸不耐烦地看了小温晴一眼,见张兵没动静,而后狠劲扯了他一把:“你这个拖油瓶,天天给我惹事,我哪有那么多钱管你吃管你穿!?有好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也不中用啊!”</p>
张麻子骂骂咧咧的,云看村的村民也觉得不可思议,按理说这小张兵天天被张麻子和李翠花打,现在早应该恨不得立刻离开他们。</p>
可是这娃儿却任由张麻子牵着,一点反抗的迹象都没有,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p>
张兵跟着张麻子越走越远,温晴柔弱细眉越蹙越紧。</p>
温识勋注意到了自家孙女的表情,蹲在小温晴身旁,摸了摸她的头发,用别人听不清的语调柔声说:“晴晴,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没有人能帮他一辈子的。”</p>
小温晴眼睛扑簌了几下,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两条毫无知觉的腿,又抬头望了望男孩渐行渐远的身影,在泛红的霞光里那样刺眼。</p>
突然有那么种感觉,小温晴觉得男孩儿跟自己太像了。</p>
他们活得都太艰难了。</p>
小温晴眼圈有点儿红,情绪很低落,她抬头看温识勋:“爷爷,我现在身体越来越差了,也许有一天我真的醒不过来了,我不希望那时爷爷因为我伤心。”</p>
温识勋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宝贝孙女会说出这种话,七十来岁的老人无言眼眶却红了,他强扯出一抹笑,说:“瞎说什么?有爷爷在,晴晴不会有事的。”</p>
腊月的山风呛人,不管穿多少衣服,寒意都能穿透肌理刺进骨髓。</p>
温晴咳嗽了几声,常年的病痛折磨,早就让她比别的同龄孩子多了几分成熟,她吸了吸鼻子没说话,她醒着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少,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还能不能再扛过这个冬天似乎都是未知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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