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迟远似漫不经心打破了宁静：“今日，你又给刘掌柜派了什么活？”</p>
“建都的粮仓已经装不下这许多粮食了，要送些到关中。”柳茵茵慵懒的声音自团扇底下传来，带了几分困倦。</p>
迟远低低“嗯”了一声，没再说话。</p>
似察觉他情绪些许不对，柳茵茵已进入休憩状的神思忽地清明，疑惑地挪开团扇，侧目去看迟远的神色。</p>
四目相对，时空仿佛凝滞。</p>
他的乌瞳中仿佛凝上了一层阴翳，似乎有什么心事？</p>
“朝中起了什么事？”柳茵茵未加过多思索，便将心底疑惑问出口。</p>
迟远狭长的凤眸又弯了下来，将眼中的冷霜化去，像是要宽慰她一般。</p>
“镇守关中的镇北军信子回报，近来西凉国边境有些动作。”</p>
他右手为她按揉的动作仍是不变，搭在摇椅边上的左手则接过她手中的团扇，为她扇起风来，继续道：</p>
“建都粮仓要出去的货，若不是急着出发，可等我江东的大军北上时一并过去，也好有个照应。”</p>
他的目光平静，似在说着一件如询问今夜吃什么菜般简单的事由，仿佛马上要出征北伐不该是让人心潮涌动之事。</p>
然他平稳的心绪安抚不了柳茵茵半分。</p>
她心跳陡然加快，连躺在摇椅上的身子也紧绷起来，怔怔望着他。</p>
祖母曾说，表哥心中有大业，志在四方，嫁给他，便是嫁给了不稳定的后半生。</p>
关中一日未平，他便随时可能会出征，他便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陪在她的身边。</p>
他不在的日子里，她可能得担惊受怕，得一个人担起两个家族的荣耀。</p>
是不容易的。</p>
这些，她都早有所料，也笃定自己一定能够坦然待之。</p>
只是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么快，竟是在他们的孩子也才刚刚两个月大的时候。</p>
她对从前的笃定变得有些不确定了。</p>
“可有定了什么时候出发？”唇齿的张合变得困难起来，柳茵茵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p>
但发酸的眼角和鼻尖暴露了她的情绪，她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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