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白已知晓五洲大陆极为重视师门出身，可惜在此白手起家未能功成名就，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推脱道：“此地人多口杂，待日后静处相告。” 风咏眼珠儿一转，顺势接话道：“今晚戌时初，城东红袖河，望夫桥上相见，最是月明人静。” 成白想了想，美女相邀，并无不妥之处，怎能拒绝？便同意了：“好。” 风咏笑道：“成白，我们说定了，彼时愿闻其详。”乐呵呵地离去。 成白在柜台结算了竞标款项，共计需要支付4600万两黄金，兑换成黑金全部付清，提走了属于自己的货物。 楚亢天安排人手交接，忙里忙外，一切井井有条，见面大加赞赏道：“成贤弟资藉豪富，行事雷厉风行，乃我辈之典范啊。” 原来群英雅会结算金额历来庞大，当天现场一次性支付的极为少数。 就算指使祝礼恩出面交易的聂紫穹都无法马上支付，北卫国库都未必储备如此多货币，需要时间从各方面调集资金。 不少客人筹资不易，故而龙脉门允许开标后90天内付清。 成白纵观新摆上来的宝物，其中以青釭铜母为多，被分割成一堆堆一坨坨的就有五十余号展柜，分属不同卖家送来，令人惊叹的是底价一个比一个低。 楚亢天凑近压低声音，悄声道：“昨日秘境所获青釭铜母，大部分人都拿出来委托卖了，也有少数不肯让价不想卖的。听愚兄一句金玉良言，不卖的要么是傻瓜，要么是大身家大格局，目光长远。” 成白好奇道：“何出此言？请多多指教。” 楚亢天低笑道：“小的每份有二百多万两，其中大的两份各多达三亿余两，数量多得吓人，可谓空前绝后。第一个跑过来谈的，还想要八千万两黄金底价起拍，当场被第二个过来卖的压价到一千万两。” 成白瞄了一眼他所指的展台，标牌说明文字写着：“编号361，青釭铜母斤，计有1块，底价一千万两黄金。” 这起拍底价还不到市场价的半成，压价够狠，但是相比下面十八层地狱，就不算什么了。 楚亢天接着道：“再来一批又一批同样数量的青釭铜母，给出底价八百万……五百万……三百万……后面的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慌了，价格就崩了。” 成白跟着他经过一连串青釭铜母展台，标的价格越来越低，编号392数量多达五十六万斤，底价却仅有三十万两黄金。 还有更让人惊掉下巴的标牌说明文字：“编号393，青釭铜母斤，计有1块，无底价起拍。” 后面连着十数个展台皆是无底价竞标，甚至还有两大堆各多达三千多万斤的，居然也是无底价。 仙华阁所谓的“无底价”并非没有价格，但凡此类，一律默认为一千两黄金起价，来往客人都知道。 通常编号前几十件“大漏”，是为了吸引客户闻风而至，而有意设为无底价的高性价比货色，经营有道便该如此。 成白心领神会，轻声道：“这不就是捡漏的大好良机？” 楚亢天忍住笑意道：“一盘散沙的修士不懂经营，争先恐后抢着卖，自己玩死自己，类似结果在市场见得多了便见怪不怪。捞到便宜的是买家，但可惜目前阡安城粥多僧少，同等货色卖家太多，只怕没有几个买家了。” 成白掂量轻重道：“其实无底价不一定能捡到漏，竞价一旦顶上去，究竟多少钱成交难以预测，说不定也有价格高的。这便是赌徒心态，用的恰到好处，对买卖双方极具吸引力。” 楚亢天轻咳一声道：“看懂的人不少。世上总是不缺聪明过头的人，往往这种人爱占小便宜，却容易吃大亏。” 成白沉吟道：“无论成交多少，楚兄都要提成，唯一的赢家非你莫属啊。” 标的物成功交易后，仙华阁都要从货款中抽一成，无论价位高低，只要能成交都有赚无亏。 楚亢天不禁哈哈一笑，得意忘言，却是将成白视为身价不菲的大客户，愈发推心置腹。 会场新上架展示的最后一件宝物引起成白驻足关注，标牌说明：“编号450，海王族驭兽功法《血脉圣典》，计有1册，底价一亿八千万两黄金。” 成白从未见过，印象中传承魔方似乎没有收录，忍不住暗中神识询问俐童：“血脉圣典是何功法？” 俐童兴奋不已，悄然询问材质文字细节，叮嘱道：“我正缺这本，高文雅典也，只管放心拿下。” 楚亢天见成白颇感兴趣，主动前来攀谈：“成贤弟好眼力，珍贵秘笈，世间唯一，群英雅会历史上估价最高的压轴宝物，关注者尤其之多。” 成白探问道：“底价这么高，品级如何？” 楚亢天道：“外族功法秘笈，极其难得。万兽宫圣女鉴定过后非常感兴趣，认为是武元绝品。本门长老行家评估，认定乃武元天品。目前底价偏向保守定位。” 了解详细，有了上回经验，成白胆子肥了不少。 临近酉时末，仙华阁逐渐清静无人，他准备好十数张竞标单，来到一连串青釭铜母展台面前，看似静默沉思，实则凤凰力已探入编号393的标箱。 内中阻止神识入侵的重重禁制烟封雾锁，乍看令修士茫无头绪，认真推敲，不过虚有其表。 以成白经验，仙华阁所有标箱都是良品法器，所设禁制最多不过两三道，乃因成本所限。寻常修士神识没有经过千锤百炼，确实无法穿透禁制封锁。 凤凰力大为不同，神识深入标箱，在鸟兽形态中恍惚变换，蔚然成形化为饕餮兽首，似是异象降临其中，兽首发威搅动风云，呼吸之间便撕开如烟似雾的禁制，长驱直入竟是畅通无阻。 成白心中暗喜：“区区低品法器禁制，外强中干的货色，不堪一击。” 标箱内的竞标单被他感知得清清楚楚，共有四张。 最下面一张竞买者是潘冠霞，显然是最早出价者。她没有返回死亡之舟秘境，错失得宝良机，后悔不迭，眼下正是弥补的好机会，肯花费一千二百两黄金。 成白暗自叹息：“潘老姐儿人够抠门儿，才一千二就想买二百多万两青釭铜母，这不是利用交易规则明抢么？” 叠在上一层的是巴德的竞标单，第二个出价二千两，所谓不抢白不抢，谁让你无底价了。 成白心中鼓掌道：“巴老板果然目光远大，分到好几千吨青釭铜母屯着还要再买，坐等将来高涨么？” 再上一张竞买者是莫若，出价二千一百八十八两黄金。 成白摇了摇头，心想：“莫兄出手不凡，2188稳稳压别人一手，利用自家留下的后门将别人出价看得清楚，一举争夺筹码便在今朝。” 最上面的一张竞买者是祝礼恩，出了个整数三千两黄金。 成白暗笑：“聂帝子格局也不小，压住莫若，轻松吞下如斯之多的货，日后问鼎天下，打造虚空灵舟横扫星海，目光不失为长远。” 编号393一直到编号411，出价情况都差不多，就连其中编号410和编号411的两大堆各多达三千多万斤，依然没有例外。 “他们心够狠才赚得够多。我岂能落于人后？” 成白想了又想，出价四千两黄金，以凤凰力掩盖竞标单，表象神识感知仅有三千一百两，然后投入编号393到编号411共计十九个标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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