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太子

小大人楚晚舟耳朵有点红，没有说话，背着楚离开始爬山。 皇后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翻了个白眼，似乎是顾虑到皇帝就在前面，此时不方便说话，便也没有开口。 半个时辰后，众人顺利登上山顶，楚晚舟明明累的满头大汗，却还是维持着身为皇子的风度，坚持着没有一屁股坐下来。 楚离在一旁拿着宫女递来的扇子亲自在一旁给楚晚舟扇风，好一会楚晚舟才好一点。 众人修整一番之后便开始祈福，楚离年纪太小，听不懂高深的佛法，累了一早上，此时有些昏昏欲睡。 一旁楚晚舟倒是聚精会神听着，极为认真，也不知听懂了没有。 晚膳楚离是和兰贵妃一起用的斋饭，不怎么好吃，但楚离也乖乖的吃饱，没有闹情绪。 用过膳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楚离在宫女的服侍下洗漱完毕乖乖的躺在床上准备就寝。 这是她第一次出宫，第一次睡在不属于自己的床上，陌生的环境让楚离有些害怕，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树影被月光映照，倒影投在窗棂之上，微风吹过，树枝轻轻晃动，楚离觉得像是妖怪的触手。 楚离小声唤道：“影刃，你在吗？” 下一瞬，影刃出现在房内，单膝跪地，恭敬开口：“属下在。” 楚离拉了拉被子，半张脸都缩进了被子中，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声音从被子中传出，有些闷闷的：“影刃，我害怕” 影刃怔愣，他只学过怎么杀人、怎么忠于主人，没学过若是小主人害怕应该怎么办，一时有些无措。 “小主人要属下做什么？” “你会唱歌吗？” “不会” “那你会讲故事吗？” “也不会” 楚离叹了口气：“你怎么什么都不会啊。” “属下该死，请小主人责罚。” 楚离坐起身，望着影刃：“你多大年纪呀？” “回小主人，属下今年十六。” “小时候你的母亲没有给你讲过故事吗？”楚离天真的问。 影刃情绪毫无波澜：“属下没有父母。” “你为什么没有父母？每个人都有父母呀。” “应该是死了。” “什么是死了？” “就是消失在这个世界，再也见不到了。” 楚离惊讶的瞪大双眼，继续询问：“那我也会死吗？” 影刃不会哄孩子，不知道说一些“主人永远不会死”这样的好听话，想了想说道：“影刃一定会死在主人前面。” 楚离有些难过，摇了摇头：“不，我不要你死，你是个好人。” “” 楚离的小脑袋还想不通生死这种大事，旋即也不再多想，又躺下身，拉紧小被子对影刃说道：“你什么都不会，那你过来拍拍我睡觉吧，以前母妃就是这样哄我睡觉的。” “主人，这不合规矩。” “为什么？你不是我的人吗？” “但是属下不能做出逾越的行为。” “可是母妃说你以后会听我的话。” “是，主人。” 影刃走到床边，弯下腰，伸手在楚离的被子上轻轻拍着。 楚离安心，缓缓入睡。 这一夜，影刃就这样在床边站了一整晚，守护着楚离。 等楚离醒来，影刃已经不见踪影，但现在楚离知道，影刃一定就在自己身边，她觉得影刃就像自己的守护神一样，她需要的时候就一定会出现。 礼佛要持续三日，第二天楚离就受不了枯燥的佛经，一大早趁还没开始，就跑到了皇帝所在的房间。 楚离不像太子每次见皇帝都恭敬有加的行礼，反而是直接上前抱住皇帝的大腿。 “父皇，阿离不想听和尚念经，阿离想去山上摘花。”楚离撒娇道。 皇帝弯腰将楚离抱起，楚离就坐在皇帝的臂弯上，抱着皇帝的脖子。 “阿离又胡闹，你是公主，为天下百姓祈福是你分内的事。” “可是父皇，楚国有父皇和哥哥就够了呀，父皇英明神武，不用我操心国事的，阿离永远都是父皇的小公主。” 皇帝被楚离夸得心情颇好：“哈哈哈，阿离果然是朕的贴心小棉袄！” 楚离看皇帝开心，趁热打铁道：“阿离去后山采漂亮的花回来献给父皇！”言罢，又对着皇帝的脸上亲了一口，“好不好嘛父皇。” “好好好，阿离自己去玩吧，要注意安全，这种枯燥的事让太子做就好，我们阿离只要健康快乐的长大就好。” “父皇最好了！谢谢父皇。”说罢，楚离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皇后此时走到皇帝身边，扶着皇帝的胳膊，温声细语：“月华真是可爱，怪不得皇上最宠她呢。” 她的语气听不出丝毫不悦，好像楚离就是她的亲生女儿一般，对楚离没有丝毫芥蒂。 皇帝拍了拍皇后的手：“阿离只是个公主，日后也继承不了大统，与舟儿不一样，贪玩点也无妨。” “皇上说的是，月华和舟儿从小感情便好，就像臣妾的亲女儿一样，臣妾对她也是喜欢的紧呢。” 皇帝说的没错，再受宠也只不过是个公主罢了，威胁不到她儿子的地位，自己没必要和一个小丫头片子过不去。倒是三皇子楚慕不知道长大后会不会与舟儿相争 皇后带着一脸温和的笑意随皇帝去祈福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楚离七岁时，瑜妃诞下五皇子，皇帝赐名楚寻。同年，十岁的楚晚舟被立为太子。 自此，楚国一共有三位皇子，两位公主。 太子楚晚舟、二公主楚离、三皇子楚慕、四公主楚棠以及五皇子楚寻。 册立太子之日，满朝文武参加太子册封礼。 整个皇宫洋溢着庄重而肃穆的气氛，太极殿内，烟雾缭绕，鼓乐齐鸣。 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百官则按照官职大小，分别站于两侧，静候仪式开始。 仪式开始，祭司手持玉帛，高声诵读祭文，声音在宫殿内回荡，祈求神灵庇佑新太子，保佑国家昌盛。 祭拜完毕，皇帝抬手示意身边太监，太监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子楚晚舟，德才兼备，深得朕心，今册封为太子，以承大统，钦此！” 百官齐声高呼：“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震天，气势磅礴。 楚晚舟缓步走上前，跪下磕头：“儿臣领旨，谢父皇隆恩！” 皇帝满意点点头，亲自走下龙椅，扶起太子，温和的训勉道：“从今往后，太子要勤勉学习，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负朕望。” 楚晚舟恭敬地回答：“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皇厚望。” 接着，宰相走上前来，向楚晚舟授太子玺印、绶带。 楚晚舟双手接过，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从今日起，便不再是普通皇子，而是楚国的储君，未来的皇帝。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皇宫内灯火辉煌，琉璃瓦在月光与灯火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宴会场地中央，每张桌子上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珍馐美味。 精致的玉盘中，盛放着晶莹剔透的水晶虾球、色泽鲜艳的牡丹鱼、香气四溢的龙须酥肉每道菜都如同艺术品般，令人垂涎欲滴。 桌案四周，摆放着各种名贵的酒水，其中不乏百年陈酿的琼浆玉液，酒香四溢，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一番。 百官们携家眷纷纷入座，他们的华服在灯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众人彼此寒暄招呼、笑语盈盈，仿佛都为太子的册封感到高兴。 “皇上驾到！” “太子驾到！” 随着太监一声高呼，百官跪地行礼：“恭迎皇上！” 皇帝携太子走上高台，太子立于左侧低一层的台阶之上。 皇帝声音洪亮而威严：“众爱卿，今日是太子的册封之日，望诸位日后互相扶持，让我楚国越发强盛。” 接着，皇帝举起酒杯致意：“开始吧。” 丝竹声响起，舞姬们开始翩翩起舞，他们的舞姿曼妙而优雅，每一个动作都美轮美奂。 百官们觥筹交错，谈论着近日的家国大事。 妃嫔们都坐在皇帝的周围，年纪大一点的皇子公主自己一桌，四皇子与五皇子年纪还小，各自在母妃的身边由嬷嬷照看。 宫女贴心的布好菜，楚离吃的很香，边吃边聚精会神的欣赏着舞姬们的舞蹈。 舞姬们表演完毕退下，皇后道：“各位小姐可有才艺？表演的好本宫有赏。” 一名女子从宴席中出列，盈盈行了一礼：“臣女江书雁，想为陛下、皇后娘娘献上一曲。” 皇帝对皇后道：“这是你侄女吧？都长这么大了。” “是，雁儿正是臣妾的侄女。” 皇帝点点头：“好，开始吧。” 江书雁的手指轻轻抚过古琴的琴弦，古琴发出清脆而悠扬的声响，如同山涧中的清泉流淌，又如林间的鸟鸣婉转。 随着琴声的起伏，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被染上了悠远而深邃的韵味，她的眼眸时不时望向楚晚舟，深情而又专注。 楚晚舟面带微笑看着她的表演，只是静静的欣赏，偶尔望向不远处安静吃东西的楚离，眼中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一曲终了，江书雁起身谢幕。 皇帝赞扬道：“宰相教出个好女儿啊，哈哈哈，小小年纪琴技便如此不凡，赏！” 江书雁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多谢陛下！” 皇后看出了江书雁对太子的心思，开口问道：“雁儿，本宫记得你今年应该是十二岁了吧。” “回姑母，臣女今年正是十二岁。” “不错，赏！”皇后没有多说什么，年纪比太子大了两岁，不过年纪大一些稳重，也不算什么，只可惜是个庶女再观察看看吧，这一代的孩子们年纪都还小，不着急。 “多谢姑母。”江书雁眼睛一转，又接着说道：“臣女听闻唐妹妹也颇有才华，一直没机会得见，不知唐妹妹今日可否方便？” 皇后岂会看不出小女孩的心思，不然她这中宫之位便是白坐了。 她也不拆穿，皇帝本就有意制衡镇国大将军和宰相，乐于见到他二人相争，他们的子女互相针对倒也是合了皇帝的意。 虽说江家是她的娘家，但她已经是皇上的人了，生死大权掌握在皇上手里，况且这种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也不算什么。 “唐小姐可愿展示一番？” 一个与江书雁年龄相仿的女子走出，虽身着华服，但仍能看出武将之女的巾帼气质。 唐见月毫不怯场，大方对皇帝皇后行礼：“回陛下、皇后娘娘，臣女不爱琴瑟，平日里喜好舞枪弄棒，实在是登不上大雅之堂。” 皇帝来了些兴趣，问道：“哦？你用什么武器？” “回陛下，臣女擅长长枪。” “如此，便耍一段长枪罢，朕许你殿前使用武器，小李子，去取一把枪来。” “是，陛下。” 唐见月已经将少女发髻束起，扎成一个高马尾，宽大的衣袖也束起，显得利落了许多。 她手持长枪，枪尖在灯火的映照下闪着寒光。她的动作迅捷而有力，手臂一挥，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紧接着，她的双手紧握枪身，将长枪在身体两侧急速旋转，发出刺耳的呼啸声，将她的速度与力量展现的淋漓尽致。 下一瞬，身体又微微前倾，双脚迅速交替前移，手中长枪在前方画出一个个圆圈，随着动作加快，长枪的舞动也愈发激烈，突然一个转身，将长枪从身后猛然挥出，枪尖直指前方。 一招“回马枪”出其不意威力无穷，仿佛前方有敌人被她一击必杀。 最后，身体在空中旋转，手中长枪也随之在空中划出一个巨大的圆圈。 当她稳稳落地时，长枪也恰好收回，一切都掌握的恰到好处。 “哈哈哈，好！好一招‘回马枪’，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啊！赏！重重有赏！”皇帝很是开怀，一连夸了好几句。 “多谢陛下。”唐见月宠辱不惊，淡然回道。 江书雁却暗自咬牙，不复刚才被夸奖的喜悦。她和唐见月一个宰相之女，一个将军之女，年龄又相仿，从小就被人放在一起比较，加上双方父亲不和的影响，两人也是互相看不顺眼。 “你父亲为楚国镇守边疆也辛苦了，有你这样的女儿，是我楚国的幸事。” “父亲常说要忠于国家，作为武将，保护好身后的百姓和国家是分内之事，即使是女子，也应该为楚国献一份力。” “唐将军教了个好女儿，来年唐将军班师回朝，朕重重有赏！” “多谢陛下。” 宴会的最后，众人一同走出大殿外。 夜幕低垂，星光点点。 一道亮光划破天际，瞬间绽放成绚烂的烟火，将所有人的目光紧紧吸引。 烟火在夜空中绽放，五彩斑斓，如同盛开的花朵，又似梦幻的星辰。 它们在空中绽放，又转瞬即逝。 每一朵烟火的绽放都伴随着众人的惊叹与欢呼。 美丽的烟火在众人眼中映出倒影，这一刻，所有人都专注地望向天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仿佛所有烦恼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楚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满天绽放的烟火，小脸上充满了惊喜，这一幕，小小的楚离会记很久很久 角落阴影处的影刃，在烟火绽放时被吸引了一瞬间的注意力，旋即立刻回神，目光始终落在楚离身上。 他是暗卫，本就该是生活在阴影中的人，绚烂的烟火与他不相配，不是他能欣赏的。 宴会结束后楚离回到了月华殿，想起刚才在宴会上看着唐见月一手枪法肆意凛然，好生羡慕；还有那绚烂的烟火，日后若是有机会，还想再看一次。 “影刃。” 楚离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下一瞬间影刃像往常一样出现。 依旧是单膝跪地，恭敬地回答：“属下在。” 楚离示意他起身，两年过去，她已经习惯了影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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