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是突然惊醒的,睁眼瞬间他几乎是从床上直接弹坐起来。 想到昨晚那幕,他慌忙开门跑出卧室,环视一圈客厅,结果空无一人。 懊恼和后悔的情绪霎时涌入心头,随之而来的是止不住的心慌。 明明一开始只是打算装睡,可把阮兮抱进怀里那刻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结果竟真的睡了过去。 江尧想给自己一拳,怎么就没忍住,冲动之下竟然欺负了她,现在得赶紧找到人,这事需要给她一个解释。 这么想着,江尧立马就要回房换衣服,准备去华大找人。 “三哥你醒啦。” 江尧脚步一顿,随后立马转身看向说话的人,“你你没走。” 阮兮:“怕你晚上复烧,医生也没在这,所以不敢走。” 说完,她见江尧还穿着昨晚的衣服,此刻已经皱皱巴巴,立马又道:“你先去洗漱,我给你熬了粥,出来就可以吃。” 江尧顺着她视线垂眸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又盯着阮兮看了两秒而后才点头,“那你一定要等我出来,我们一起吃早饭。” 阮兮颔首,笑着道:“好。” 江尧这才放心回卧室洗漱。 看着江尧身影在转角消失,阮兮悄悄舒出口气。 原本打算煮好粥就悄悄离开,结果没想到他醒得这么早,她还以为江尧会睡到下午。 阮兮不清楚他记不记得昨晚的事,反正她还没想好怎么应对。 拿出包里的便签纸写好早就想好的话贴在餐桌上,然后悄声离开了公寓。 江尧平时洗澡就很快,今天把时间又给缩短一半,可等他着急慌忙出来时才发现,阮兮已经不见踪影。 餐桌上放着温度适宜的蔬菜粥,旁边贴着一张便签纸:【三哥,刚刚接到教授电话让我赶紧去实验室,给你煮的蔬菜粥,退烧后吃正好合适,出来记得吃。】 江尧气笑了,小妮子答应等他出来,结果转头就溜。 将便签纸折好放进裤兜,也不知道她是真有事,还是在躲他。 如果是躲他,反而是好事,总比若无其事要强。 但不管因为什么,这事儿不可能就这么过去,他一定要给个解释才行,至于要不要因此顺势告白他得再斟酌斟酌。 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蔬菜粥的照片发送过去,【小丫头,辛苦你了。】 等了一分钟,那边没回。 江尧将手机收起来,吃了顿格外舒心的早餐。 阮兮这会儿确实没时间回江尧消息,因为阮宏昇来了京城,要见她。 来的速度比她预料的要快得多。 从公寓离开后,阮兮刚坐上网约车,便接到阮宏昇电话,两人约了见面地方。 去的路上,阮兮给梁静打了个电话,她人还在驷城。 “阮宏昇来京城了,你知道吗?”电话接通,阮兮问。 梁静笑了声,“这么快?你昨晚不是让我用陈槐鑫儿子的事情试探他么,今天早上我就按照你说的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如果想要阮氏有活下去的机会就去京城找你聊。” 阮兮问:“钟亦呢?” 电话那头似乎顿了一下,接着她听到梁静说:“已经过来了,这会儿应该在招呼那三个男人。” 难怪打电话不接。 阮兮:“阮氏现在怎么样?” 梁静:“这半年我们拦截了阮氏的好几个项目,现在阮氏基本上已经没有开设新项目,加上dc要收购阮氏的消息传出去后,阮氏现在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可奇怪的是,顾氏这次没有任何动静。” 资本的去向从来不是靠人情,要救阮氏至少得几百亿资金,顾子煜怎么可能同意出手,加上顾文华现在对阮家应该很失望,没有以前的滤镜加持,他不会做这种无脑的决定。 阮兮又问:“冷程邈最近在干什么?” 梁静:“自从冷程邈被钱霖请过去住了两个晚上后,冷家现在安保严密得像铁桶一样,现在基本上查不到他的踪迹,人在没在驷城也不清楚。” 阮兮:“他之前不是对阮氏出过手,后来怎么解决的?” 梁静愕然,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我查一下,尽快给你结果。” 私下关系再好,但现在聊的是公事,这是她的失职,阮兮交给她的任务就是处理阮氏后续,但冷家出手这件事她居然完全不知晓,梁静有些愧疚。 阮兮也没说什么,“你和钟亦联系一下,看看他能不能帮你做些什么。” 梁静:“好。” 挂断电话,她又拨了通电话出去。 半小时后,阮兮抵达约定地点,下车前她拿出包里的手表戴上。 推开咖啡厅的门,阮兮一眼便看见西装革履的阮宏昇坐在角落位置。 即便穿得再人模狗样,也掩饰不了他的憔悴和落寞,甚至还有一丝癫狂。 走到他对面坐下,阮兮似笑非笑的道:“阮总,好久不见。” 阮宏昇从阮兮推门进来那刻便看到了她,无声盯着她看了许久。 对面这人比他想的还要有心机和城府,为了报复他,筹谋如此之多,可她不该做得如此赶尽杀绝,甚至连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他。 “怎么样你才愿意收手?”阮宏昇冷声问。 阮兮点了杯摩卡,表情淡淡,“我给过你机会,还不止一次。” 阮宏昇低吼:“你到底要做什么!非要看着我沦为街头乞儿才开心吗?我是你爸爸!你就不怕以后被人戳脊梁骨吗?” 阮兮闲适的靠在椅背上,“静姐应该有把我的意思转达给你,你考虑一下要不要把握最后的机会。你应该清楚,即便你不说,我也很快就能知道那人的身份。” 阮宏昇眯眼,阮兮能这么快查到陈槐鑫他们儿子的去向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叶氏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心里很清楚,所以阮兮可以自己查出真相,但绝不能是从他口中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当年的事我已经说了很多遍,钟期的身份我也告诉你了,你自己找不到他人,总不能怪到我身上。” 阮兮端起咖啡浅尝一口,下意识和之前工作过的咖啡厅作对比,不如阿芬姐做的好。 她心平气和,语气舒缓,“钟期,江城人,已经移民。” 这是他当初说的,阮宏昇没接话,等着下文。 阮兮继续道:“钟期,海城人,十五年前定居江城。半年前失踪,五个月前他的尸体在江城废旧大楼的臭水沟里被找到,四个半月前他的妻子和父母举家搬迁至澳洲,一月前,钟期一家被澳洲当地暴民杀害。” 说到这里,阮兮特意停顿了下,而后轻蔑一笑,悠悠道:“阮宏昇,你骗鬼呢。” 早在阮兮说钟期失踪的时候,阮宏昇心脏就已经加速狂跳。 钟期死了?他家人也死了?为什么? 当初他敢说出这个名字,是因为钟期是那人的手下,他确定即便阮兮查到钟期身份,也会是个死局。 可他怎么死了? 这事透着诡异,阮兮说他半年前失踪,半年前 半年前,半年前,阮宏昇脑海里不断过滤半年前的事,他不知道钟期的死会不会和当年那事有关。 如果有关阮宏昇蓦然想起半年前他跟陈槐鑫提过阮兮在问当年的事,也是那之后陈槐鑫,丁壬他们的儿子突然工作变动去了京城。 思及此,后背霎时一阵冷汗。 阮兮见他露出后怕神情,猜到应该是想通其中关节。 一开始她也以为是阮宏昇做的,可后来钟期家人在国外出事,阮兮就知道不是,他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 不过阮兮想不明白的是,以钟期的结局来看,那人显然没什么忌讳,那为什么不在当年就直接把知情人都处理掉,而是留他们这么多年。 阮兮觉得这里面肯定还有连阮宏昇都不知道的事,不然根本说不通。 还有钟期的死因成谜,警方对外宣称的是意外坠楼。 荒废大楼,意外坠楼,随意一想就知道不可能,至少不会发生在有手脚功夫的钟期身上。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钟期的死是叶家所为,但钟期是叶家的人,这不难查,可他死了叶家却没有什么表示,这很难评。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为谁做事,从调查资料来看他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进出叶家的次数虽然很频繁但却不知汇报对象是叶家老大还是老二。 阮兮继续道:“你一直三缄其口,无非就是怕他知道是你把当年的事捅了出去然后要来弄死你。现在钟期的结局摆在那里,你说要是他知道你和我在这儿见过面,以后你还有安稳日子过吗?” 阮宏昇猛的一怔,暗觉不好,钟期是他几十年的心腹,说杀就杀。 如果阮兮就今天的见面传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出去,那他会是什么结局? 阮宏昇后悔了,如果他知道钟期死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就这样跑到京城来。 早上梁静的话让他十分不安,在听到阮兮人在京城时那种心慌更甚。 当初阮兮告诉他陈槐鑫三人被她抓走时他不心慌就是因为他们的命根子都在叶家,不管阮兮用什么手段,阮宏昇都确信他们不会说出半个字。 可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他的预料,即便他不说,按照现在的情况,阮兮背后那人早晚能查出当年的人是谁,到时候阮兮如果再栽赃给他,那就真的百口莫辩。 叶氏的能力,就算他跑到国外,也无济于事。 “对了,陈槐鑫他们这会儿应该知道我查到了他们儿子的去向。找替身的事都干得出来,你们真是煞费苦心。” 弄这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扰乱她的视线。 阮兮:“你有十分钟时间考虑说还是不说。” 说,可以节省她的时间,不用再继续调查。 不说,顶多是多花点儿钱的事,反正她也不急。 沉默几秒后阮宏昇道:“在此之前我要问清楚几个问题。” 阮兮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阮宏昇:“你去驷城时故意隐藏了你的信息对吗?” 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昨晚他的人一下就能查出阮兮在华大的学籍信息。 阮兮点头,示意他继续问。 阮宏昇:“当初驷城的那则流言也是你让人传播的,为的就是让我主动联系上你接你回阮家,这样你才好实施你的报复,对吗?” 阮兮继续毫不犹豫点头。 阮宏昇:“这大半年关于阮家的新闻也都是你做的吧?还有冷家和赵家那两个孩子,也是你的手笔对不对?” 阮兮似笑非笑道:“阮太太的,倒是和我关系不大。” 她只是把资源卖给媒体而已,至于放不放出去,与她无关。 阮宏昇又问:“你怎么查到赵怀生他们的?” 阮兮:“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他们是当年参与者对么?” 阮宏昇点头,当初她说出来的时候他着实震惊了许久,这些年他和丁壬他们联系很少,他确实很好奇阮兮是怎么查到他们的。 阮兮:“很简单,你的电话一直在被监听。虽然你和他们联系很少,但很幸运,偶有的几次电话联系都被我听到。所以,查到他们,并不难。” 可惜的是阮宏昇说话很谨慎,从不在电话里聊当年的事,甚至稍微机密点的公事他都不会通过电话去吩咐。 原来如此,阮宏昇目光沉沉的盯着对面的人,是他轻敌了,她把叶氏捅出来,显然就是不打算再给他活路。 控制住心里的怒气,他捏拳,咬牙切齿道:“你明明就已经是华大高材生,却故意隐瞒身份回阮家报复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决绝!我是你爸爸!” 所幸这个时间咖啡厅没什么人,阮兮可不想被当做猴子围观。 阮兮慢条斯理道:“你当初也没给过我妈妈机会。” 阮宏昇太阳穴处青筋暴起,愤愤道:“当年我醉酒害你妈妈不小心被人带走,事后我也在尽力弥补,是你妈妈自己不要!” 阮兮冷笑,语气嘲讽:“不小心?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是你故意设的局么。” 阮宏昇愕然,不可置信的盯着阮兮,当年事只有他们几人知晓,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阮兮哼笑出声,“你的酒量千杯不醉,怎么可能喝几杯白酒就不省人事。不要扯什么后天练起来的这种鬼话,说出来跌份儿。” 阮宏昇怔怔的看着阮兮,这大半年他从未展示过自己的酒量,至少在有阮兮的场合里没有,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他极力解释,“可就算是这样,我当时也认错了,我也想弥补,是你妈妈不要,是你不给我机会!” 机会?可笑,给了一辈子的机会还不够么? 她没说话,听到阮宏昇继续冠冕堂皇道:“难道就因为我无心犯下的错你就要牵连所有人,让阮氏那么多人失业。还有俊泽,他没有得罪过你,你害了他一辈子知不知道!” 阮兮嘲讽道:“听你这话,你觉得你那宝贝儿子的爱好是因为我?阮先生,这是不是太牵强了些。” 阮宏昇盯着她,“如果不是你在成人礼上陷害他,他怎么会走入歧途!” 阮兮端起咖啡喝一口,“如果那天和秦献躺在一起的人是我,你应该会很高兴吧?这样秦家和阮家就能联姻,阮家就会更上一层楼。” 说到这里,她冷笑一声。 “手下败将,技不如人,输了就要承担后果,现在来跟我谈陷害,你不觉得很好笑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是阮俊泽先动的手。” 说完,她微微扯唇,平淡的语气却说出让阮宏昇再次生寒的话,“他敢在那样正式的场合动手,没有你的默许他不会那么做。只可惜,他高估了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阮宏昇气得头晕,想辩驳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阮兮显然做了万全的准备,也许她早就知道他对她的打算,所以一直不动声色然后就地反击。 可她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虽然他对阮俊泽失望,但到底那是他亲生儿子。 想到这里,他突然着急问道:“你知道他在哪儿?你知道是不是!俊泽失踪是你做的对不对?!” 阮兮看了眼腕表时间,下午还有课,“你还有五分钟,确定要我回答你这个问题?” 阮宏昇将她动作收在眼底,深呼吸几口气,极力让自己冷静,沉默良久后他闭眼道:“你要找的那人是叶氏董事长,叶峥。” 话音落下,两人都一时没有再说话。 阮兮垂眸盯着自己的衣摆,结合江尧说的那些,叶峥倒是对得上,现在只需要再查一下二十年前他是否去过驷城,一切就都水落石出。 “dc收购阮氏已成定局,你若现在同意签协议,我可以给你留笔养老钱。但你若仍想做阮总,不出一个月,阮氏必定破产。” 至于这笔养老钱他能不能拿得稳,且看日后。 “你出尔反尔!”阮宏昇气得噌一下起身。 阮兮悠悠道:“我承诺过你什么吗?没让你拥有和阮俊泽同样的结局已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 说完,她起身,极其冷漠的看着阮宏昇,“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别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成王败寇不是你最常挂在嘴边的词么?怎么轮到你自己身上就如此气急败坏。” “路已经给你,怎么选你随意。” 然后不再等阮宏昇回应,阮兮迈步离开了咖啡厅。 若只是对她无视,阮兮觉得这辈子走到现在这步就可以结束。 可他为了项目将妈妈骗去酒店,不顾妈妈意愿将她送人,而后又为了前途和她离婚,若不是乡下太清苦加上她心结郁积,她怎么可能会走得那么早。 而这一切,都是拜阮宏昇所赐,阮兮做不到放下,她会让他把妈妈的苦全都吃一遍。 身后阮宏昇追了出来,他拽着她胳膊,“当真要如此绝情?” 只要阮兮收手不再干扰阮氏,他有信心让阮氏起死回生。 阮兮皱眉看着胳膊上的手,冷声道:“放开。” 阮宏昇怎么可能放,必须让阮兮同意,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阮兮,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阮兮捏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在阮宏昇松手那刻把他往旁边一甩,“阮宏昇,卖妻求荣是要付出代价的。” 阮宏昇捂着发疼的手腕,看着阮兮离开的背影崩溃大喊:“我是你爸爸,你这么对我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阮兮嘲讽勾唇,脚步不停,要真有报应这回事,那最先被劈的肯定不是她。 看着她毫不停顿的步子,恨意顷刻席卷全身,阮宏昇拿出手机拨通电话,“人往你们方向去了,把她带走。” 阮氏要被收购的消息传出后,他去求过顾文华,希望他看在姻亲关系上救一救阮氏,可他拒绝了,顾文华话里话外表示不退亲便是恩德;他又去找了赵家,赵蔚却以为不落井下石便是交情;最后没办法他去求冷家,冷俞却明嘲暗讽觉得不趁火打劫便是仁慈。 眸子里的恨意快要喷涌而出,既然都不想他活,那就谁都别活! 阮兮被一股大力突然拉上车时她正准备回江尧消息,手机也因此掉落在地。 眼前瞬间一黑,一股难闻的气味钻入鼻尖,阮兮眉头紧皱,盖住她头的莫不是什么地方捡来的垃圾袋。 双手被绑在身后,阮兮没有挣扎,悄无声息的按动腕表旁的按钮。 不知过去多久,阮兮被推着下车,又连拖带拽的进入电梯,直到一阵轰鸣的吵闹钻入耳朵,呼呼大风吹得阮兮直不起身。 阮兮猜测应该是直升机,她被迫半俯身,身后的人力气很大,几乎是直接将她丢进机舱。 下一刻,旋翼门关闭,直升机起飞,一切快得不可思议。 如此训练有素,干净利落,他们全程甚至都没有开过口,也不知阮宏昇从哪里找来的如此有水平的团队。 不知道飞了多久,阮兮被摘下头罩时已经在一间小黑屋里。 房间里陈设很简单,一张椅子,一张木桌,房间南面墙上方挂着一盏灯,灯上面已经布满灰尘。 阮兮看着手腕上价值不菲的表,那些人居然没拿走,也就是说他们不是野路子。 以阮宏昇如今的情况,再花钱请钱霖出手不现实,更何况钱霖现在不会动她。那应该就是阮宏昇和别人联合动手亦或是把她许诺给了谁。 阮兮有些后悔,早知道在江尧家喝一碗粥了再走,这会儿肚子好饿。 脑袋里想七想八,各种跑偏,以至于房门被打开时阮兮还反应了一两秒。 看清门口站的那人时,眸底划过一丝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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