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镇子实则只有一条主街,大约二、三里远近,街两侧各色商铺林立。此时已是酉时末,天已黑透,街上店铺却并无一家打烊,俱都燃起灯烛,照得整条街亮如白昼。街上人头攒动,行人如织,更有许多妇女,戴着面巾,不顾他人盯看,自顾在人群中自在游逛。</p>
徐恒只逛了片刻,便觉索然无味,抬眼望去,见不远处一座三层高楼在一众低矮店铺中极是显眼,又有一只大大店招横出,上书一个“酒”字,便知是一座酒楼了,遂快步向那酒楼走去。</p>
行到近处,果是一座酒楼,正门上一方匾额,上书“萧楼”两个大字,落款是“蓬雨”两个行书小字,却不知是何人。四处又有各色酒幌随风飘摆,或书“太白遗醉”,或写“杏花佳酿”,不一而足。楼内灯火通明,喧嚣热闹,徐恒皱了皱眉,他本不愿人多喧闹,便想离去,转念一想,不过独自一人,小酌几杯,也不愿再寻他处,便拾阶而上,进了大堂。</p>
这大堂极是宽敞,摆了足有三、四十桌之多,但一眼望去,竟无一处空桌。徐恒正踌躇间,便见一个店家迎了上来,开口便道:“客官请进呐,客官是几位?”</p>
徐恒道:“只我一人,可还有桌可坐?”店家笑道:“客官来得正巧,若是人多,只怕也坐不开,刚巧小店还有一处空桌,只是小些,正是为您老人家留的一般。客官请随小的来。”</p>
徐恒一笑,便随着店家走入堂内。店家引着徐恒到了角落里,果然只余一方小桌,因临着厨房道路,只可坐二三人而已。徐恒也不挑剔,朝内坐了,店家又奉上菜牌,徐恒随意点了四个小菜,又点了一壶杏花酿。</p>
正在徐恒自斟自饮之时,门外又来了三位客人。当中一人四十岁左右年纪,身材寻常,只一个肚子却浑圆凸出,身上穿着朱红金丝滚边襕袍,头上戴着六角交翅幞头。身后两人却是青衫小帽,似是随从模样。</p>
店家又迎了出来,唱了大喏,道:“客官远来,请店内歇脚。”当中那人道:“店家生意好生兴隆,只不知可还有空位坐得我等三人么?”店家道:“小店无福,却是都已坐满了,只楼下一小桌只坐了一位客官,却不知客官可愿与他人同坐?”</p>
那人皱了皱眉,道:“楼上雅间也没有空的不成?”店家赔笑道:“不瞒客官,楼上雅间确是都已坐满了,只怕一时半刻也不得空。客官若是不嫌,不妨稍待片刻,楼下定是能空出桌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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