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掌着一包酸水。</p>
不能碰，不能想。</p>
否则就是成宿得睡不着，只觉自己透不过气，下一刻就要被这酸水闷死。</p>
岑婴这时光脑子转到这儿，还没有来得及深入，指尖便不由地被刺激得发力，将手中拨弄的佛串扯断，由住持亲自挑拣，并在佛前开光的佛籽滴溜溜地满地乱跳乱滚。</p>
明洪听到动静，正要带小内监进来收拾，被岑婴摆手拒绝了。</p>
他双眸锐利地盯着谢归晏：“从前去没去过？”</p>
“去过。”</p>
谢归晏沉稳地道：“官场交际，这是难免的，微臣初来长安，需要尽快站稳脚跟，最好的法子就是去平康坊喝酒写诗。”</p>
岑婴嘴角勾着嘲讽的笑：“怪不得谢相在平康坊声名远扬。”</p>
谢归晏道：“微臣去平康坊只是为了结交同僚，从未狎妓。”</p>
岑婴抿着唇：“从未？”</p>
谢归晏重复：“从未。”</p>
岑婴道：“你知道只要你说了朕就会相信你，所以莫要骗朕。”</p>
谢归晏闻言一笑，微微点头：“微臣不敢欺骗陛下。”</p>
积压在岑婴心头数日的郁色因这话一扫而空，他松了身，往椅背处靠去，重新换上了往日那懒散的模样，而不再把谢归晏当作一个需要斗争和怨恨的对象。</p>
他道：“那今日你是为什么事而来？”</p>
谢归晏道：“也没什么事，只是来陛下这儿躲躲清静，为了平康坊的禁令，那帮大臣连着堵了微臣两日了，微臣实在被缠得没有办法。”</p>
岑婴挑眉：“敏行不反对朕？”</p>
谢归晏很理所当然：“反对什么？平康坊的风流全是靠银子砸出来，为博花娘一笑，他们动辄就要豪掷千金，若遇上同行人攀比，花销更要翻上几倍。官员俸禄有限，这些金银说到底，还是取自民脂民膏。”</p>
“何况，平康坊的花娘风光的确实风光，可再风光也只是几年而已，那些掩藏在裙摆下的苦难，外人自来不屑一顾，微臣却觉得她们可怜。”</p>
她说着，抬手行礼：“若陛下不介意，微臣想与陛下讨点笔墨，写篇《平康赋》告知天下，也让世人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p>
谢归晏俯身一拜，清雅落拓。</p>
岑婴手指抵着唇，凝视许久，方道：“他们都说谢相悲天悯人，有颗菩萨心肠，朕今日才知果真如此。”</p>
所以说那些小倌馆里的浊物怎配与他的谢相比肩？分明是泥与云。</p>
岑婴道：“敏行请用。”</p>
谢归晏道了谢，从容入座，用镇纸铺平玉扣纸，提笔落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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