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而是已经过

岁月如梭，弹指不觉流年去。 朱颜易老，愿君多惜眼前人。 三年，时光过得好快，大力终于回到了这个城市。 三年里她的努力没有白费，不仅成功的取得了博士学位，更是凭借过硬的专业知识成为一名出色的经济学专家，目前已经被国内国家级金融研究中心聘请。 也与爱情公寓里的朋友们多次通话，唯独张伟。 在那天后也只联系过一次，在那次后两人正式分手。 后来只是听说他过得不错，在律师行业里也很有名气，被誉为专为贫苦大众发声的良心律师，实实在在的律政先锋。 想到这，她不禁长叹一口气，用手摸了摸当成吊坠的钻戒。 张伟如今很是忙碌，繁多的案件让他的经验和能力得到大幅度提升，最近已经保持了十连胜并且在一场案件中胜了诸葛大圣，并被邀请去办了几次普法栏目，因经验丰富加上诙谐的话语，有的人叫他做法外狂徒张三（得罪了，罗翔老师，真的很喜欢你）。 今天他又胜了一个案子，现在正在广场边上吃面包喝牛奶等着他的助理，一个叫沙笑的姑娘。 大力下了车后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仍然穿着廉价的西装，吃着廉价的食物，仿佛仍然是当初那个又傻又抠的小律师，根本配不上如今他的名誉。 忽然看到一个姑娘提着一堆东西向他走去，他连忙起身却不注意碰倒了牛奶，慌得他连忙用手去扶，看到他笨手笨脚的样子，大力不禁的笑出了声。 张伟听到这个笑声身子一顿，牛奶不负众望流了一地，同时浇到他的鞋上。张伟回头，果然是她，他眼里浮现出一丝惊喜却转瞬即逝没被人发觉。 她和以前差不多，不过更漂亮了，头发长了些许，穿着打扮和三年前没有不同，整个人又飒又美。可是她不再属于我了。 大力也在打量张伟，对面的人，气质更加稳重了，头发剪短了些，露出了额头，显得大气不少（参考裂心者戴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写），可是仔细看能看到些许白发，黑眼圈好重，面容沧桑了些，仿佛老了十岁一样。 看得她一阵心疼“胡老师告诉我你过得不错，可是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子” 张伟发现她的眼眶忽然泛红，不禁问到“大力，你怎么了？” 她这时才回过神来“没什么就是感慨一下，我们几年不见了，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啊，还行，最近业务比较多，你看都变老了，不过大力你是越来越好看了，大力你啥时候回来的啊。” “昨天下午回来的，哦对了那是你女朋友吗？”她挑眉轻笑道。 “不不不，她是我刚请的助理” 说到这两人又没话了，场面陷入诡异的寂静，在介绍两人认识后，大力便提出了告辞，他们从未想过，曾经最亲密的两个人再次重逢竟然连几句话都说不出来。 回去的路上，张伟一脸的迷茫，有眼力见的沙笑，当即上前安慰“张律师，那个姑娘是不是当初你的暗恋对象啊？ 是不是因为你跟她表白结果连朋友都做不成了？要我说，您年纪大了点，人家正在芳华，你却黄土半截，再加上你又抠门又小气，没车没房也没钱难怪人家看不上你呢。 难怪你现在还单着呢，原来你有这个爱好啊，眼光忒高了，我可告诉你别打我的主意啊，虽然咱俩关系不错，可是山鸡怎么配凤凰呢。” “我想…” “想也不行，想也有罪。不过呢，如果你真的想找一个女朋友，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个，我有一个表姐虽然年龄比你大点但是长的漂亮啊，而且有车有房有钱，虽然有个孩子，但是不是亲生的，是她领养的，工作也好，在电视台做高管，怎么样这条件不错吧。” 张伟已经怒不可遏了“我想请你闭嘴，瞎扯什么啊，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今天工作完成了吗？赶紧回去干活！” “切，不是看你一脸严肃才给你开个玩笑吗？没劲！” 大力回到家后就把自己扔到了床上，她定定的看着天花板，旋即从衣领里取出戒指呆呆的看着，好一会她掏出手机，跟一菲她们约定好今晚聚一聚。 放下手机后她想起了当初分手后，那天因为各种原因她一时冲动提出分手，随后换了手机，把原先手机关机。 把一切能打扰她的东西屏蔽后，就开始了全力攻坚。等到攻坚结束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当她打开原先手机后，差点被各种信息吞没，朋友们发了很多消息问她的情况，唯独没有张伟的信息。 她花了一天的时间跟朋友们解释清楚后，开始反思自己的做法，张伟一直以来都是包容着自己的做法，他全力支持自己的一切，去柏林一年他为自己高兴，自己要来美国他也全力支持自己，而自己呢？ 仅仅两个电话自己就烦了吗？原来自己一直以来对张伟的爱都比他少那么多吗？ 想到这她迫不及待的给张伟打去了电话，电话接通后，她先对当时自己的任性进行了道歉，然后诉说了自己这些天的经历，而对面的人也是不住的安慰，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温和，包容。 在她为说分手的话而道歉时，张伟立刻打断了她“大力，这几天我好好的想了想，你是对的，我们也许真的不合适。你是一匹骏马，我是一只青蛙，但是无论你跑到哪，我也会拼了命沿着你的足迹去追赶你，可是你是一只天鹅，我却是一只蛤蟆，你一展翅就飞的好远好高，我该怎么去追寻你？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尽管我努力的向你靠近，可是你依然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们在一起将来肯定会越来越痛苦，倒不如在最美好的时候结束，让你我在心里都保有这段如流星般绚丽，亦如流星般短暂的爱情吧。” 此时的大力已经泪流满面，而张伟也点燃了第三支烟，烟雾也熏得他眼眶通红。 “大力你见过彩虹吗？” “现实中没见过。”她哽咽着说到。 “子乔告诉我，爱情就像是彩虹，知道的多，见过的少，听过的多，遇到的少，网上的多，现实中的少，但是它肯定是存在的，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到你我身边，谢谢你大力，如彩虹般悄然而至的你，给了我一段如彩虹绚烂的爱情…” 斯人如彩虹，遇上方知有。她喃喃道。 晚上聚会时她向朋友们打听了一下张伟，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他主要是帮助有需要的人打官司。 他接过被校园霸凌案，民工讨薪案，工厂压榨案，敲诈碰瓷案，见义勇为被控诉致人重伤案，骗婚案，未婚夫被控强奸案，婚后三子皆非亲生案等等等等，各种稀奇古怪且震碎三观的案子。 但是大多都是难度较高却收益较低的案子，期间不是没有容易而且钱多的案子，可惜都被他拒绝了，用他的话说他们的事很多律师都很乐意去，而这些人却根本不知道怎么找律师，就算有律师肯接他们的案子，估计也是不会尽心的。他们需要我啊！ 所以张伟这样来回折腾，就显得有些憔悴。但是他的心情很好，每天都干劲满满，他的幸福我们看的出啊。 “你别说，张律师这副为理想而奋斗的样子真的很帅啊。”咖喱酱说。 “就像会发光一样。”她在心里轻轻的说。 当她回到家后，终于没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诸葛大圣听到后过来悄悄地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去给她放水去了。 等到她哭的已经睡过去后，诸葛大圣才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力力，去洗个澡吧，轻松一下。” 等她去洗澡后，诸葛大圣才长长叹息一声。洗过澡后，她回到卧室拿出那枚戒指看了好久，又抱着双膝悄悄地哭了出来。 她原本是准备把戒指还给他的，可终究还是没舍得。 她也不止一次的想戒指啊戒指，他会再把你戴在我手上吗？ 时光无情太匆匆，压断英雄骨，吹皱女儿容。 转眼之间十年过去了，他年近五旬，她也三十有四了，他一直未娶，她也一直未嫁，诸葛大圣都急哭了好多次，可惜仍然当不了大力的家。 这十年里张伟的事务所越来越好可他的身子却越来越差，长时间的劳苦加上不健康的饮食，让他在四十九岁的时候获得了九十四岁的身体，头发早已花白，也早已经戴上眼镜，而大力，却更加具有女性魅力，岁月虽不饶人也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却仍然是那么美丽，多了些优雅，少了些青涩，两人在一起，知道的是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父女。 十年里，他们相互陪伴，却从不把关系往下发展，没有吵闹，没有亲密，有的只是温馨，就如同激情过后的老夫老妻一般，如一杯清水，无滋无味，两人却乐在其中。 吕子乔很是郁闷，不禁感慨“没有策马奔腾的人生该是多么寡淡的人生，炮，你的人生如同悲剧啊！” 旁边的曾小贤，关谷神奇，赵海棠，连连点头。可是第二天五位男士都腰酸背痛，眼窝带黑（展博:关我啥事啊？）。 一段时间后张伟住院了，让家属签字时，一菲刚想说话，表单就被大力抢了过去。病房里众人聊天护士好奇的问都是什么人，大家都说是好朋友唯有大力不说话，张伟刚想介绍。 大力就急忙说道“你闭嘴！”然后对护士说 “我们是夫妻，这死老头子年轻时跟我闹了点别扭就离婚了现在还不肯原谅我。”说完死死盯着张伟。 他哑然失笑“我一直以为你还在生气，根本不敢提这事，怕你生气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话没说完她就吻了上去，完全不理会还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和几个年轻人在一边起哄。 满脸通红的大力把张伟拥在胸口“错过不是错了，而是已经过了。当初那班客车我坐过站了，我用三年走回来，又用十年等到你，” 说着她接下项链上的戒指问“亲爱的男朋友大人，你愿意再次为我戴上这枚戒指吗？” 张伟看到后眼里泛起一丝惊喜，然后说到“这枚是订婚戒指”说着从上衣口袋里又掏出一枚戒指，“这个才是结婚戒指。” 说着从床上下来单膝下跪面对这个他爱了近二十年的女孩“亲爱的女朋友大人，你愿意再次嫁给我吗？”大力重重的点头，紧接着两个人紧紧相拥住彼此。 旁观者目瞪口呆，紧跟着欢欣雀跃。一菲悄悄问小贤，“他的戒指准备多久了？” “八年！” 一菲不禁摇了摇头“这虐恋可真够虐的，与伟大cp相比咱们的贤菲恋真是弱到爆了！” 子乔在一旁说“炮就是太怂了，早点拿出了孩子估计都上学了。现在倒好白瞎了八年的光阴。” “吕子乔，我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你，多浪漫的一件事，你非在那煞风景。” “就是啊大外甥，这要是写成剧本肯定能上黄金档，要是能让我做女一号，我可以从八个方面，九个特性来演，一定能拿最佳女主角啊。” “哇～他们好浪漫啊，我不管展博，当初求婚不够浪漫，你必须从新开始！” “啊？？？？”苦逼的人望着幸福的人，心中感慨人的悲欢并不相同！ 良久二人分开，只觉得眼前人如天上月，视线被他（她）占满，容不下旁的人或物。 一月后他们举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当晚: 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 朝登凉台上，夕宿兰池里。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莲子。 仰头看桐树，桐花特可怜。愿天无霜雪，梧子解千年。 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 二十年后，张伟早已经垂垂老矣，满头白发了。 这二十年，他的的事业很好，他的律师事务所一直致力于帮助贫苦大众，从而广受好评，也常常义务为社会底层人民打官司，他的行为鼓励了许多刚刚踏出社会的新人律师，让他们之中许多人开始密切关注底层人士，不是一味地以金钱至上。 他所经历的一大堆奇葩案件引起社会对那些事情的关注，从而开始理解他们，同情他们。 他也曾被母校请回去给自己的学弟学妹讲课，他的课风趣幽默，知识点满满，大大的提高了学子对知识的渴求，又传授出自己多年的经验，使得一大批学子顺利通过法考。 在爱情上，他和她一直甜蜜，多年来一直恩爱，羡煞旁人。他们没有孩子，他们大多的积蓄都投入到孤儿院，老院长走后张伟挑起了这个担子。 对他们来说孤儿院的孩子就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给予那些孩子父母的关爱，孩子们也给予他们回报。 有许多孩子成家后仍然把孤儿院当成自己的老家，他们在心里将他当成爸爸，把她当成妈妈，他们虽没有血缘关系却超过了血缘关系所赋予的亲情，就如同爱情公寓相思相爱一家人一样，不是兄弟姐妹更胜兄弟姐妹，他们都是孤儿，可在这里却有好几个爸爸妈妈，和几十个兄弟姐妹，他们都幸福和感激着。 三年前的张伟得了阿尔兹海默症，随着病情加重他渐渐的忘记了一切，先是忘记了和她结婚，再是忘记了和她分手，然后是相爱，最后是相遇。 她并没有感到难过，而是更加爱他，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回忆过往的甜蜜，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甜蜜的开始。 “我叫诸葛大力，今年二十岁，射手座，性别女，取向男。我是来找你做我男朋友的。” “你看起来不像二十岁吧？”他狐疑道。 砰！她用力的砸在桌子上“女孩子的年纪是个秘密，你不知道吗？” 他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把自己往椅子里缩了缩“知道了”。 她用双手撑住椅子的扶手，弯腰俯视着他就像一个壁咚少女的霸道总裁“这么说，你同意喽？” “我有选择的权力吗？” 看着她摇了摇头张伟认命道“好吧，我同意”（t﹏t） 随后她便得意的忙碌起来。 张伟去世了，在他七十七岁生日的第二天，早上他先是起床买菜做饭，然后吻醒了大力，饭后他们相拥着聊天，中午十二点后他们给朋友们打去了电话，朋友们急忙赶来，聊了一个小时后，他在妻子的怀里安详离世，享年七十七岁。 姐妹们泣不成声，兄弟们默然流泪，后辈们低声哽咽，唯独她，轻轻哼着歌曲，轻轻的抱着他，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只是，下唇已被咬出了血丝。“晚安，老公。”她低头吻了他一下。 他的葬礼很平凡简单，就如同他的名字，他的一生，。他平凡的来，平凡的取了个名字，平凡的长大，平凡的遇到朋友，却不平凡的遇到她。 他们从相遇到相知再到相爱分手，又平淡的相守十年，然后结婚，平淡的度过二十多年的生活。 他应当没有遗憾了吧。 葬礼结束后，唯有她还留在墓碑前，她轻轻的靠在他的墓碑前，从包里拿出一本日记，里面记下的都是从他们相遇后的事。 她轻轻的读给他听，她相信他一定听的到。 尽管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唯有他，她坚持认定有来生（致敬伟大的周总理和邓颖超同志）。 三年后她在弥留之际，面对好友悲伤的表情，她笑着说“你不要这个样子，我是去和他重逢去了”。 今天的她一大早就梳洗打扮了，她想以最美的样子去见她最爱的人。 她终于去见他了，她带着发自内心的欢喜去见他了，最后时刻她喃喃自语“当初你说我们在一起我不会幸福，可是经过实验证明，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是幸福的，哪怕只是静静地看着你呢。” 斯人如彩虹，遇上方知有。错过不是错，而是已经过。亲爱的你，如果你遇到一个彩虹般绚烂的人，万万不可错过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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