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入了深秋,冷意也越发重,或许是山里的缘故,露水伴着潮气直往屋里窜,萧正南灭了这根烟在空中随意的呼扇了几下就关上了窗户。 他给银修找了一件厚卫衣,又找出来几个口罩和帽子,看着银修黑色的头发陷入了沉思。 “头发回头要不要染回来?” 银修不在意的看他,“为什么?” 萧正南觉得还是银色好看,更温婉一些,黑色显得有些凶。 他没说为什么,而是给他带上帽子,“不想染就这么着吧,也挺好看的。方镜,你收拾好没有?”他朝楼上喊了一嗓子。 上面传来一嗓子,“马上好了爸爸。” 萧正南张了张嘴,斟酌着说道:“祖父的葬礼我们就不进去了好不好?你不好出面的,我们就在外面远远的看一眼就离开。” “中午带着方镜去买点女孩儿的玩具,给她办理一下入学手续,拖了这么久。” 家中零零碎碎的都是事情。 银修少爷就是甩手掌柜,现在大事儿小事儿他都得操心。 他以为这顿得做好些会儿银修的思想工作,因为他祖父没死的事情没有瞒下来,让银修知道了,按着银修的性格虽说冷漠但总归是祖父,不会不管不顾。 果然,当他知道老伯爵没死,但是又死了的时候他整整三天没理萧正南。 吓得他根本不敢跟银修说老伯爵是自己找人去杀的,根本不敢让银修知道老伯爵的死和自己相关。 他上了三天的火,后来哄好了。 萧正南想着他在意老伯爵,葬礼不可能不去,但他私心不想让银修去。 车子停在院子门口,上面落了不少树叶,萧正南想着正好今天去洗个车,他正准备再去找个方巾的时候银修一手抓住他的手腕,随后凑近了闻了闻。 萧正南顿时紧张的不敢呼吸,整个人使劲往后靠。 “怎,怎么了?” “你吸烟了。” 心虚的某人在心虚的时候会显得有些忙,他下一秒就挥开了银修的手,嘴犯瓢:“我先拿车去开钥匙” 银修:“” 早秋露重,刚开门就感觉身上湿哒哒的,院子门口的地上还爬着长长的虫子,银修就这么看着萧正南一脚给它踢飞了。 银方镜下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自己和父亲的水壶,她生怕他们不等自己,拽着银修想让他抱着自己。 银修也惯着她,弯腰将人抱在怀里,水壶上的绳子还有些湿润,“带纸巾了吗?绳子上面的水擦一擦,一会儿弄一身。” 方镜调整好姿势以后就把水壶上长长的绳子捞上来在衣服上简单擦了擦,“爸爸说没事儿,他说里面没装多少水,一会儿就自己干了。” “” 话都说完了,方镜才像是想起来有什么不能说的一样,她抱住银修的脖子看了眼鬼鬼祟祟去开车的人,“父亲,其实刚才的话爸爸不让我告诉你。” “你能不能假装不知道啊”方镜也是个机灵鬼,心眼子超好几个人了,这会儿装模做样的,银修怎么会不知道她是故意说出来的。 银修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让住家阿姨给装满了水,还问家里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阿姨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说话也好听的不得了,笑起来更让人心情舒畅,她一边装水一边给方镜扣扣子,“家里缺点水果呀,买点水果回来我可以做一些水果蛋糕给镜子吃啊,哎哟,你爸爸连你的扣子都扣不好。” 方镜很喜欢这个阿姨,她在阿姨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立刻撤回银修怀里,“父亲,我们走吧。” 银修点头,然后出了门。 他拉开车门的时候萧正南开个大风使劲吹,银修冷冷的看他一眼,“现在指望吹跑你身上的味道?早点干什么去了?” “关小点,镜子发烧你不知道么?” 萧正南才不管这么多,他只关心银修怎么样,谁知道银修还真拿方镜当亲生女儿养啊。 他只好关小了风,“这孩子精的可怕,指不定想让你多哄哄她,你就没发现你最近对我很冷漠吗?” 就是从方镜一口一个父亲里面,直接喊走了银修的魂啊。 小半个月之前方镜发了场烧,大半夜烧到快四十度,银修和萧正南谁也没有大半夜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两个大男人匆匆忙忙的开车往医院赶。 方镜红透了的脸缩在医院病床的被子里,一整副神志不清的样子。 嘴里一直叫着爸爸爸爸,起初萧正南还以为叫他呢,他舔着脸凑上去轻声问还难受么。 这倒好,人家叫的根本就不是他,眼珠子直溜溜的看着银修,“爸爸抱,我难受。” 萧正南:“” 银修也没想到,他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喜怒都不会表现在脸上的这种,没想到那次他破了防,心里的动容使得他将幼小的身躯抱在怀里哄了半天。 银修把方镜放在车后座给她系好安全带,然后绕到前面去,“我来开车,你去副驾。” 萧正南愣住,想起来昨天晚上,可能是隔着巫山云雨那事儿,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扶了扶酸疼的腰,“还以为你就顾着关心她了。” 银修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轻轻帮他揉了揉,“你乖点,她心思敏感,别说那些话了。” 萧正南一听就笑了,“怎么,我说什么了?说她聪明也不行啊?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她对你的占有欲。” 这事儿说来怪的可怕。 不知道为什么,银方镜明显对银修更有占有欲,方方面面都能明显感觉到。 就连阿姨都觉出了这份占有欲来的有些让人心疼。 但萧正南不这么想。 只要是跟他抢银修就不行,闺女也不行。 银修拍了拍他后腰,安抚他,“她这么小就没人管他,心里害怕,刚开始收养你的时候你也这样。” 萧正南气的说不出话,他拽着银修说道:“不管怎么说,你都只能最喜欢我。” 这么幼稚的发言,银修笑了,他亲了亲萧正南的额头,忍受了他身上的烟味,“只忍你一次,过来亲一下。” 分开的时候银修问他:“还生气吗?” 萧正南说不生气了,此举一举两得,一是不给银修生气的机会,不让他追究自己吸烟的事情,二是借机告诉他要记得最喜欢自己。 这就够了。 萧正南心满意足的上车。 银方镜好奇的扒在萧正南的座位上,“爸爸,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也想知道。” 萧正南从兜里掏出来两个糖,一个给了她,一个扔进自己嘴里,“你太小,不合适知道,等你长大了告诉你。” 方镜若有所思的点头,脸蛋处鼓出来一块:“爸爸,你是不是惹父亲生气了。” 萧正南诧异的看向银修,好像是在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银修也没给出回应,他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下楼的时候看见父亲看着你一脸嫌弃。你让父亲嫌弃你了吗?你不要惹父亲生气,想让你们俩好好的。”方镜太敏感了。 银修只要有一点点情绪波动她都能清楚感知到。 萧正南叹了口气,默不作声看了银修一眼,随后开口,“没有的事儿,镜子,爸爸问你个事情。” 方镜乖巧的点头。 “如果我和你父亲离婚了,你想跟着谁?” 萧正南这话说完的时候,感觉到他们两人的视线纷纷放在了自己身上,萧正南干笑,“干嘛?我是开玩笑的,你们不会当真了吧。” 银修十分淡的瞟他,看样子是有些生气的。 萧正南连忙抬手搭在他的腿上,“宝宝,我开玩笑的,你不会真想了吧。” 银修瞪他。 下一秒银方镜低下头小声说你们又没结婚,怎么离婚。 萧正南笑出来,“是了,所以”他转头看向银修,“我们结个婚吧。” 银修没什么反应,银方镜的反应着实有些大,她在后座折腾的停不下来,“真的吗?我可不可以去?我就只看看。” “你要是上课就不行。”萧正南说道。 方镜顿时沮丧,十分小声的说:“不能让我休息一天吗?” 萧正南忍着笑,这事儿最后还是没有讨论出来什么,银修从始至终都没发表过意见。 他们赶到的时候,差不多也都结束了,该走的陆陆续续准备离开,银修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道身影快速的钻进了车里。 萧正南吓了一跳,不过最让人震惊的还是行摄林。 他从进来的时候就慌慌张张的在车里找某个人的影子,直到看见银修的脸之后他才真的放下了心。 他红着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还夸张的捂着脸。 萧正南没说话,银修勾了勾唇,“哭什么?没死。” 行摄林抱着头痛苦不堪的模样,他呜咽着将这几个月以来的所有崩溃全部展示在银修面前,“我还以为您” “以为我死了?” 行摄林狠狠点头,点完之后他突然看向银修,上手摸了摸,随后不着痕迹的被萧正南挡开,“你是真的” 萧正南:“废话。” “可是!我明明看见” 萧正南单手支着头看他这副滑稽的样子,“你是想说之前看见我为银修办的葬礼?” “啊。” 为什么会有个和先生一模一样的人。 萧正南冷笑,轻声解释道:“这得感谢我去喝了一趟酒,有个陪酒的小朋友,长得和银修相似,要说只是像就算了,谁让他也心怀不轨,姑且就用用他。” 行摄林震大惊,这种事情不用说就知道葬礼上的那个尸体是怎么来的了。 不过还好,幸亏先生还活着,好过一切。 “你们现在住在” 萧正南:“山里。” “这就开始养老了?” “可不么,你先生不能轻易见人,我担心有人认出他来,但是总这么躲躲藏藏的不太好,所以这就联系你准备整顿所有势力。” 银修点头,“嗯,这些事情你和福子说,她稍后会安排,还有研究院的计划,一切照常进行。” 外面的人都离开了,其实也没几个人,银修还是看见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叶梵和伦敦方面的人几乎都在。 银修看的出神,听见行摄林说:“研究院我一直在跟进,目前进展顺利,没人能插手,不过也多亏了萧正南,他们都不敢盯着这个项目了。” “现在他们只敢追着手稿,但是也被毁坏的所剩无几,这件事情差不多告一段落。” 银修点头,目光落在萧正南身上,说不出的情绪。 萧正南:“感动了吗?” “” 车上又唠了二十分钟,后来简单的了解了外面什么情况之后他们就离开了,萧正南觉得无趣,他早知道就会是这样。 没什么意思,还让银修莫名其妙想一些其他事情。 “去哪儿?” 银修看了眼后面瞪着眼精神的方镜,说道:“不是去学校么?” “对,先把入学办了,之后去趟超市,路过鲜花店里的时候买点花。” 再过几天花店又要贵,样式少了才是主要,趁着现在去挑一些摆在家里,二楼方镜阳台里面又弄了个小花园,趁着这两天还算温和,能种的都种上。 “阿姨后天请假回去看他女儿,顺便给阿姨的女儿也捎个物件吧。” 萧正南看着窗外想着要送什么。 这一路就想到了学校。 萧正南率先下车,他打开后面的门把方镜抱下来。 银修关上车门,也提出了一个十分现实的事情,“回头她在这儿上学,我们不能在山上住着,太远。” 要是上学或者回家根本就没有专门的路线搭载她,也就是说,要么申请住校,要么就是再买房。 “买套吧,山里冷了也不能住人,回头那个地方就当夏天避暑的地方来算了。”萧正南是这么想的。 停几日长平维也会回来继续上学,伦敦那边总归不在眼皮子底下,再有就是长平维自己选择想要回来,他们没什么理由不同意。 萧正南轻笑,“我这几天去看房子,要多大的啊?” 方镜拉着银修的手往学校里面走,三人倒是成了一幅不可多得的画,与萧瑟的秋叶融为一体。 银修压低了帽子,“不到两百,够住了。” 萧正南啊了一声,多少年了没住过小于五百平的,突然让他住只有两百平还不到的委实让他有点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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