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手放在腰间，低笑一声：“本王素来胆大，但这个，还真不敢。” 清凝轻哼一声：“改日我去外边儿街上支个摊儿义诊，病人这不就有了么？到时我出名了，王爷可别来找我看病。” 江砚宸低头，唇边的笑意却是压也压不住：“到时被人告去官府，可别来求我。” 清凝被气得扔下书，一把抱起脚下的团绒抬脚就要走。 “我与你有要事要说。”江砚宸这才说出过来的缘由。 清凝顿住脚步转身：“王爷有何事？” “明日，皇后在宫中设宴，邀你与我同去。” “又设宴？”清凝蹙着眉，神情有些幽怨，她实在烦透了皇家的各种宴会。 江砚宸走近，缓缓说：“你不必害怕，我在你旁边呢。” 清凝面色缓和了下来，细看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揪着团绒的耳朵不停揉捏，轻声答道：“嗯，知道了，穿着打扮可有什么要求？” 江砚宸摇头：“你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清凝和江砚宸乘着马车进了宫。 皇后帖子上的由头是中秋将近，邀请大家去宫中，为此次中秋宫宴献些计策。 江砚宸不信，一般皇后让进宫去，肯定又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早年在宫中，他早已见惯皇宫中那些腌臜手段。 马车颠簸，他看向旁边的人眉眼含笑，满脸轻松，不由得眸色微暗。 他到底，将她搅进了这趟浑水中。 此次宫宴设在观鹤殿中，观鹤殿是皇后日常宴请的一处宫殿，不算大。 看样子，此次来的人不算多。 到了殿中，映入眼帘的大多是一些熟悉的脸孔，跟上次生辰宴席上的差不多，都是些世家子弟。 这样看来，皇后倒是很喜欢和年轻的小辈在一块儿。清凝扫了一圈，得出这样的结论来。 江砚宸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招呼清凝过来坐下。 齐乐瑶身穿金线百蝶绣花襦裙缓缓进入，身后还跟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子，身穿藕荷色绣花齐地襦裙，看着不像是下人。 不一会儿，陆晚凝身穿一袭朱红绣金云锦袍，由宫人缓缓搀着进入，清凝也跟着众人起身行礼。 陆晚凝神情高傲走至主位旁的位子，缓缓坐下。 不一会儿，皇后身着百鸟朝凤赤金曳地裙缓缓而入，举手投足间显得是天家威严，端的是母仪天下之姿，众人纷纷起身跪拜。 “诸位世子小姐，今日本宫请大家前来，乃是为了中秋宫宴一事，诸位都是博学多才的才子佳人，本宫今日定能寻到不少良策。” 皇后带着慈笑，缓缓道出自己的意图。 “愿为皇后娘娘分忧。”齐乐瑶带头，开口附和。 席间的众人也都纷纷开口，清凝和江砚宸也只能跟着附和皇后。 说是来献策，可这坐了半日，聊得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关于中秋宫宴之事就聊了寥寥数语。 清凝倒是不跟着凑热闹，就乖乖坐在江砚宸身侧，吃着桌上的点心。 “璟王妃，乐瑶。”皇后忽然叫出两人名字。 清凝不慌不忙起身行礼：“母后，儿臣在呢。” 齐乐瑶也缓缓起身出列。 “你们俩都是会跳舞的，且舞技了得，绘春堂中有一书卷，名叫《舞曲名谱》，是前朝孙皇后留下的，上面记载了许多不同舞种的跳法，此次宫宴，舞蹈部分就由你们俩来定，如何？” 忽然接到任务，清凝有些不适应，本想拒了，但想到那日她的舞大家都看过，若是此事拒绝，不就驳了皇后的面子。 “是，儿臣遵命，谢母后信任。” “乐瑶谢过皇后娘娘，乐瑶定当全力以赴。” 皇后笑着应道：“都是好孩子，好了，现在你们跟着竹青去绘春堂取那书册吧，我早已命人将其抄录，你们可以各自带回家中查阅。” 对此，清凝并未怀疑，跟着竹青出了殿门。 江砚宸对此很敏感，感觉只要清凝一离开他就会出事。 他找了个借口出了殿门，吩咐门口的云舒跟上清凝他们，有何异常立即来报。 云舒得了令，立马跟上了清凝。 因为是皇宫，他并不能上屋顶，只能如常跟在后边，竹青侧头便看到了跟在身后的云舒，笑着打趣清凝：“王妃和王爷还真是恩爱呢，瞧瞧，只是取个东西，他都要派人跟着。” 清凝往后一看，便看到不远处的云舒，心中一阵暖意，脸颊也不由得而红了。 “姑姑尽会取笑我。”清凝脸颊一热，耳尖不由得红了。 听着这话，齐乐瑶只觉得刺耳，面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 到了门口，竹青忽然捂着肚子，神情痛苦道：“王妃，齐小姐，奴婢忽然腹痛，许是今早吃坏了东西，那书卷皇后娘娘已吩咐人备好，就在里边，你们进去自拿就行，奴婢先去雪隐一趟，两位恕罪。” 看着竹青痛苦的模样，清凝自不会阻拦，笑着道：“姑姑快去吧。” 竹青立马往回走，清凝和齐乐瑶推门而入。 云舒见状，也觉不对，立马往回去禀报，毕竟那地方，他一个下人，肯定是进不去的。 有什么也只能让江砚宸来。 进入房中后清凝便被里面的藏书吸引了，那藏书柜，足足有两面墙那么大，一阵阵飘出沁人心脾香味来，想来定是用上乘的沉香木所制。 “王妃与璟王可真是恩爱啊。”齐乐瑶忽然开口。 清凝一惊，回头浅浅一笑应道：“王爷他，素日里就是比较谨慎的性子。” “王妃可知，我与王爷的关系？”这话一出，清凝就知道今日定是不简单为了中秋宫宴。 她转过身想走：“那是王爷的往事，我并不感兴趣。” 刚要出门，齐乐瑶冲了上来拉住她的手腕：“王妃不感兴趣，乐瑶可是很想将我们的往事说给王妃听听呢。” 清凝用力挣脱，冷静的冲着齐乐瑶道：“齐小姐请自重，我并不想知道这些，就算你们曾经有什么，也不必说与我听。” 说完她又转身想走，齐乐瑶忽然又上前，一把扯掉了清凝的外衫，清凝大为吃惊看着齐乐瑶，她觉得她一定是疯了，高门贵女，竟然做出这等市井女人才会的低劣之事来。 惊讶之余，齐乐瑶竟又上前欲要撕扯清凝的衣服。 清凝一把钳住齐乐瑶的手腕，她吃痛动弹不得，可面上却挂上了几分得意的笑来。 清凝怒道：“放肆！我好歹是王妃，你可知，你这样是忤逆！王爷可以直接治你死罪！” 齐乐瑶有一瞬地怔愣，想不到此刻的她还真是有上位者的威仪，不慌不乱，思路清晰。 她甚至不知道这一局她到底能不能赢。 可剑已出鞘，再无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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