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姨娘不知该如何回应，就听玉玦接着说道。</p>
“母亲产后大出血，用百年人参吊命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到了父亲来见她，我守在窗户下，听见了他们的谈话。”</p>
“这才知道，原来榆都人人艳羡的鹣鲽情深全是假象，成婚五年，嫡女长到三岁，父亲身边一个妾侍都没有，即使贴身服侍的你都还是清白之身。母亲原以为是父亲对她心无二志，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p>
莫姨娘不得不替玉麒分辩两句，“世子对夫人重之敬之，没有丝毫不周到之处。”</p>
“母亲的身份嫁给任何人都会得到敬重，富贵荣华，她生来便有，比父亲更好的选择也不少，嫁给父亲只求一份真情，她这样至情至性的人，一朝信念崩塌，怎么活得下去呢？”</p>
玉玦骨子里继承了方菀的性情，所以她理解莫姨娘这根刺扎在她心里有多难受，她同时也继承了玉麒的智慧和理性，所以也可以理解他的权衡取舍。</p>
她不恨莫姨娘，只是作为方菀的女儿，她也不可能去帮助间接害死她母亲的女人生下的血脉，看在父亲的份上，她不会去为难莫姨娘，但让这个女人通过她的帮助得享老封君的荣光，那就对不起方菀在天之灵。</p>
玉玦平日不是个话多的人，今日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莫姨娘要是还不明白，玉麒后院也不会这么多年只有她一个女人。</p>
剩余的路程她也不再多言，默默的陪玉玦走完上山的路。</p>
又行了半个时辰，终于看见莲华寺的山门，玉玦神色颇有些复杂的看着那三个赤金大字。</p>
进入寺庙大殿，一眼就能看见那位气质与其他沙弥格再不同的白衣和尚，手上依旧是那串佛珠，为每一位香客递上香烛。</p>
玉玦如所有香客般排队，轮到她时，方梵亦如对所有香客般向她行了个佛礼，递上一炷香。</p>
四目相对，方梵眼中并无波澜，似乎玉玦真的只是一位红尘过客。</p>
“表哥近来可好？”玉玦平静得就好像和寻常亲戚打招呼一般。</p>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观世。”</p>
“观世？好大的口气，不知大师观的什么世？又渡得了谁？”</p>
“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心中有佛自可渡之。”</p>
玉玦讥讽一笑，“你看得见苍生苦，而我只看得见玉氏的苦。”</p>
说罢也不多言，接过方梵手中的香步入大殿，好像真的只是来祈福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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