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间，哽咽遍地，抽泣漫野。风中凄厉，寒鸦盘桓，祭奠这座无声坍圮的崇楼华堂。 章灵玉倚在宫门边，苍老得不像话，拂尘跌落。</p>
花焰眸光冷到极致，瞥向禛王，不等他反应过来，一个闪身，一路残影，一掌击穿他身周防御，他直接吐血昏死。</p>
她没有处死禛王，而是交给了祁夜兰处理，这到底是她的家事。</p>
祁夜兰敛起泪花，酝酿出一代大帝的风骨：“城防将士们，你们受禛王胁迫，只要迷途知返，本帝不多追究。”</p>
王宫所有的城防军跪倒谢恩。</p>
祁夜兰道：“虎贲上卫，按照先帝遗旨，将禛王三人收押大理寺天牢。黄钺卫，整理宫中残局。”</p>
虎贲上卫和黄钺卫单膝跪地领旨。</p>
祁夜兰道：“阁老们，你们且去协同安抚司官员督办抚恤伤民的事宜。”</p>
清流阁老躬身作揖退下。</p>
这时，一道身影从午门闪现到她身前，是醒酒赶来的祺王。他神情苦涩，很难想象这夜间发生的一切。</p>
一位清流阁老为他详细述说了，他看着祁夜兰，神色复杂，最后欲行君臣之礼。</p>
祁夜兰止住他，柔声说道：“四哥，你还是祺王，还是小妹的大哥哥，这般场合不许行君臣之礼。”</p>
祺王欲说万千，却吐不出口，只说：“微臣恳请陛下，让微臣将王妃带入府中，禁足训教，永不为元鼎蒙羞添耻。”</p>
祁夜兰扫过颤抖不已、发冠凌乱的祺王妃，迟疑一会，答应了祺王这个请求，“四哥去吧。”</p>
祺王拱手谢恩，领祺王妃回府去。</p>
花焰眼见两人离去，眸中闪过异色，但未说什么。</p>
祁夜兰忽地喊住了祺王：“四哥，城防军未有将领，重整之事只能劳你了。”</p>
祺王躬身接下，“微臣接旨。”</p>
祁夜兰听出了两人之间的生分，苦涩一笑。这就是王权么？</p>
她面对花焰，嫣然一笑，“今日没有姐姐，小妹恐怕只会避府蜗居，大权落入贼子手中，对元鼎神朝而言，是灭顶之灾。小妹有意让姐姐领国师职，通行元鼎神朝，不知姐姐意下如何？”</p>
花焰摇头，“我闲散惯了，不喜固守一处，日后终是要走的。你现在已是一代女帝，还有很多事要善后，我也该回剑池了，过些时日出来之时便为你开辟经脉，你或可成为精神宗师，假以时日总理国政方便。”</p>
她取出那封公主聘书，归还了祁夜兰，而后消失了身影。</p>
祁夜兰拥着公主聘书，悠然一叹。已不是公主身份，这聘书自然风消云解了。短暂的喟叹后，她眼眸中余下掩饰不住的刚毅，这是大帝的雏形气质。</p>
元鼎神朝，第一代女帝诰命大统，你准备好一个新时代了吗？</p>
章灵玉颤颤巍巍地上前来，“陛下......”</p>
“你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去吧。”祁夜兰揉了揉丝竹空穴。</p>
章灵玉正是为这事，“谢陛下。”胤帝一走，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很老很老了。走起路来都老态龙钟的，不宜再就职宫中，应该给年轻人让出位子来。</p>
他迈开步来，三两步后回转，凝视这位气候初成的女帝，欠身轻语：“御书房的墙上有章文，名为《櫜弓合约》，胤帝没忘记。”</p>
......</p>
元狩神朝，神爵城王宫。</p>
若水园中，白皇一身龙纹白衣，精神矍铄，正在池边喂着鱼食。身边神妃成群，红飞翠舞的。</p>
猝然间，他心头一颤，灼灼神目眺望始昃城的方向，低语：“老朋友，你这么匆忙，是想去下边谋个一官半职？”</p>
辛垣炽行色匆匆入内，“父皇......”</p>
白皇阻断了他的话：“本皇已知。传旨下去，神爵城披缟素三日。宫中府中，俱为白衣。”</p>
辛垣炽和神妃们领旨下办。</p>
白皇在若水园中孑然一身，神思萧散。池下之水击打池壁，发出鼓盆之音。</p>
他吟唱：“生死本有命，气形变化中。天地如巨室，歌哭作大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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