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命是阿翎给的，楚宴在明明知道一切错误的情况下，他杀了雪贵妃，如何能算了？如果她就这般算了，又该怎么面对到时醒过来的凤翎呢？ 就在她举起剑的那一刻，楚宴的属下猛地跪地。</p>
那是一对双生子，墨风墨雨，曾为她所救，送到楚宴的身边。</p>
故人，往事。</p>
楚宴同样想到了。</p>
这世上什么最痛苦，便是回忆，且是永远得不到。</p>
“退下！”</p>
他呵斥一声，只说了两个字，便已经呛咳出声，他也受了重伤。</p>
走到今日对他来说已是生无可恋。</p>
他这一生唯有野心和月儿，可当他失去月儿的那一刻，竟发现野心对他来说不值一提。</p>
他知道，月儿再也不会给他机会。</p>
“楚宴，你我之间兜兜转转半生，相欠与否，早已说不清楚，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杀了贵妃娘娘，事到如今，我却是不能只这般饶恕你，否则我无法面对凤翎。”</p>
她清冷着声音道。</p>
一切皆已尘埃落定。</p>
“月儿，动手吧，能死在你手里，楚宴无憾。”</p>
他沙哑出声。</p>
坐在地上，姿态依旧冷酷，面上却从容。</p>
相比死亡，活着才是痛不欲生。</p>
尤其是眼睁睁看着她离开。</p>
无人敢出声阻止。</p>
卿月看着面前的楚宴，时光流转，好似回到了曾经，她嫣然浅笑，而他对其他人冷漠疏离的面容对着她时只有包容和宠溺。</p>
阿湛哥哥。</p>
月儿。</p>
持剑的手抬起，正对楚宴的眉心。</p>
年少已经过去，长大之后伤痛过甚，生死两茫茫。</p>
楚宴哥哥，再见。</p>
再见。</p>
“主子。”</p>
“不要！”</p>
“煜王妃手下留情！”</p>
“属下愿意带主子离开京都城，永不回大周！”</p>
他的属下皆在纷纷求情。</p>
墨风墨雨双眼通红，这是她曾送给他的属下，如今忠心耿耿，以命相护。</p>
“退下！自今日起，你们恢复自由身，且去谋前程。”</p>
“月儿，动手吧！”</p>
他道。</p>
卿月的剑高高举起。</p>
终于刺下！</p>
噗嗤！</p>
利剑入体，刺中心脉，过往恩怨一笔勾销。</p>
可眼尾还是红了，溢出一滴泪。</p>
楚宴弯下身子，鲜红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襟，他的脸色苍白一片。</p>
眼前有些模糊，可他不忍闭上眼，不忍让自己陷入黑暗，只紧紧盯着卿月，想要将她的容貌刻进脑子里，可是却因为视线模糊，早已经看不清她的样子，也是，月儿的模样早已经刻在了他的灵魂里面，如今的月儿也是别人的模样。</p>
刷。</p>
卿月收了剑。</p>
带出一片血花。</p>
“楚宴，我知你心脉与常人有异，偏了左一点，这一剑之后若你能活下来，也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若你死掉，那恩怨全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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