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英见状，眼睛一瞪，不满道：“你们怎么这么小气呢？我都给你们送那么多花生了，连个樱桃都不让我吃，真是小气。” “我们村里谁家有点好东西都是互相送着吃的，那叫一个团结。 知道什么叫团结吗？ 就是互帮互助，要懂得和别人分享，不能自私吃独食。 你们这些城里人哟，吃好的，喝好的，结果心眼啊，就一个针眼那么大。” 张翠英啧啧两声，还用手指比划给陈舒她们看。 陈舒的手被张翠英塞了把花生后，就一直张开着，她看着手心里那几颗带着手汗的花生，心里有些不适。 抓着张翠英的手，把花生塞回去：“大娘，我们不是城里人，是乡下人，虽然我大字不识一个，也不知道大娘您说的什么叫团结。 不过我在扫盲班学过一句话。您知道是什么吗？” 张翠英顺嘴接道：“什么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啥意思？” “就是大娘您现在这么个意思。您来我家是想干什么，想必您心里都清楚，您的花生太贵重了，我实在吃不起，大娘您还是带回家给孩子吃吧。” 张翠英虽然听不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意思，但她知道自己来是打着什么主意的。 她下意识觉得陈舒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也听出来陈舒在嫌弃她的花生了。 张翠英往嘴里塞了颗花生：“什么嘛？都是乡下人，装什么城里人啊？连颗樱桃都不让吃，真小气，我们村种的到处都是樱桃，老娘都吃腻了，也就你们这些小家子气的人稀罕这东西。” 陈舒皮笑肉不笑道：“原来大娘您家这么富有呢，来的时候怎么没给我们带点樱桃？不说多，五斤总得有吧？好歹让我们见见世面啊。” 许婉附和：“是啊，大娘，我们都没吃过好东西，要不是这怀了孕，想给孩子吃点好的，都不会买这么贵的水果。 既然大娘您家有，不然就接济我们一点吧？” 张翠英脸都绿了。 她家有个屁！ 她就是胡咧咧的，去哪给她们弄樱桃，还一弄就是五斤。 青天白日做什么梦呢？ 孙大娘适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们快别说了，我看啊，老姐姐就是逗你们这些小辈玩的，其实家里根本就没有，你们也真是的，好歹给这个老姐姐留点面子啊。” 冯大娘：“老姐姐，你别介意啊，我们两家的孩子关系好，心眼也都实诚，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了，你看在她们年纪小的份上，别跟她们一般见识。” 张翠英的脸红了绿，绿了青，青了紫。 “老娘才不跟小辈一般见识，哼！” 说完，转头就走了。 张翠英回到许婉家隔壁，她儿媳妇李小花正在洗衣服。 看到张翠英，连忙给她搬凳子：“娘，你回来了。” 张翠英心里的气终于有地撒了，她从盆里捞起来李小花正在洗的衣服，嫌弃道：“你看你，怎么洗衣服的，这水都这么脏了，你都不会换换吗？” “还有这，你看看这么一大块泥巴印，你怎么都不知道洗掉？啊？” 李小花低着头：“娘，这，这才是洗的第一遍，你手里的那件衣服还没来得及搓洗。脏是正常的。” “我出去了这么长时间你是干什么吃的？就这么点衣服，到现在都没洗完？” 李小花张了张嘴，想说张翠英就出去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她要是说了，张翠英说不定还会骂她。 早知道就不听她男人的，让自家婆婆来了。 本来她自己照顾男人和孩子好好的，只用每个月寄回去点钱就行了，日子舒舒服服的。 前段时间查出来怀孕后，她见隔壁的两个孕妇怀了孕被伺候的跟地主家的小姐似的，再加上自家男人也说让他妈来帮忙。 她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离开村里太久，忘了自己婆婆什么德行了，就点头同意了。 这下可好了。 自己没被伺候成地主家的小姐，反倒给自己找了个地主家的小姐伺候。 现在她怀着孕，不但要伺候男人和孩子，还要伺候婆婆，这日子跟之前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李小花不说话，张翠英也没消气，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你说你，人家都知道买点樱桃伺候婆婆，你怎么就不知道买点孝敬我呢？” “你说，你是不是想把钱留着自己偷偷花？你就是见不得我过好日子是不是？” 李小花都快要被李翠英的唾沫星子淹死了：“娘，什么樱桃啊？咱家没樱桃啊。” “咱家当然没樱桃，樱桃都在别人家呢！都进了别人的肚子了！” “娘，你别生气，等下回，等下回我看看供销社有没有卖樱桃的，我给你买，给你买！” “哼，这还差不多！快去洗你的衣服去！” 张翠英走后，陈舒几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重新把吃食都摆上了桌。 陈舒：“婉婉，我听她那话音，好像是你家的另一个邻居，这么说，她是李小花的婆婆？或者是娘？” 陈舒来这么长时间，还是见过李小花的，只是李小花性格比较内向，她们也就是见面点下头的关系，平时并没有怎么接触过。 “看她和李小花她男人长得有点相似，应该是她婆婆吧。”许婉猜测道。 “她婆婆不是一直在老家吗？怎么来得这么突然？” “上次我去产检的时候，在妇产科碰到李小花了，她应该是怀孕了，让她婆婆来照顾她的吧。” 孙大娘道：“我看她那个婆婆不像个好相处的，她来着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照顾谁？” 冯大娘：“她孩子都生了三个了，总不能不知道自己婆婆是什么性子吧？既然愿意让婆婆来，说不定刚刚那女的只是对外人那样，对儿媳妇好呢。” “这都说不准，不过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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