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丫。”他道。 林月回过神来,她的脸经过修饰多了些英气,但和本来模样差别不大,若是见过她女子装,很容易看出来二者的许多相同之处。</p>
如今那人已是不惑之年,束发戴冠一身锦衣,身形硬朗,头上黑发掺白,目光深邃沧桑,早已看不到当初那个病秧子的影子。</p>
本以为此生不可能再相见,没想到,林月看了眼他,移开目光,抱着陈知奕朝旁边走去。</p>
没走几步,那道身影便拦在面前,林月抬眸,语气又冷又沉,“我不认识你,麻烦让让。”</p>
记忆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连语气都未变,吴恙笑了笑,道:“今日是中秋,陪我走走吧。”</p>
他到底知道自己的事,林月心中暗叹一声,将陈知奕交给方妤便随着人流往前走。</p>
吴恙跟了上来,二人身后,四个仆人远远跟着。</p>
他如当初分别时一样偏头静静地注视着她,细细瞧了许久,他轻声道。</p>
“你一点都没变。”</p>
林月没有说话。</p>
“也是,你并非常人,怎能和我们一样呢?”他呢喃着,语气中有感慨有悲哀有释怀。</p>
“你的孩子?”</p>
“路上捡的。”</p>
“他们怎样。”沉默了会,林月总是开口问道。</p>
听此吴恙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林月,嘴唇颤抖,他眼中带着委屈,“你怎么不先问问我怎样?”</p>
林月顿了顿,问道:“你这些年过得如何?”</p>
“我不好!”他像个孩子似的嚷了句。</p>
林月没有说话,淡淡地望着他,眸中看不到一丝丝别样的情绪。</p>
“你怎能这样对我?”他眼中带着控诉。</p>
“我找了你好久,从林家村出来,去到京城,来了这里,三十二年了我一直在找你……曾经你是我的——”</p>
林月撇过脸去,打断他的话,“一切都过去了。”</p>
吴恙怔了下,深吸口气压下翻涌的思绪,表情渐渐平静,“不说这些了,走吧,去逛逛。”</p>
二人往前走着,吴恙看着前方,人影绰绰,喧嚣嘈杂,可总他们的脚步声是那么清晰。</p>
“你怎样?”</p>
“很好。”</p>
“这些年你去哪了?”</p>
“到处走走。”</p>
无言许久,一串糖葫芦忽然伸到她面前。</p>
林月愣了下转头看了他一眼,接过,道了声,“谢谢。”</p>
二人继续往前走着,路过一卖唐人的摊贩,吴恙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p>
寂静片刻,才听到回答:“都行。”</p>
摊主将画好的糖人递给吴恙,道:“大人,您拿好!”</p>
“不收钱,大人,糖人不值几个钱,算小的送您……多谢大人!多谢大人!”</p>
“给。”见对方接过那桃子糖人,他问道:“甜不甜?”</p>
林月含了口糖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p>
吴恙嘴角上扬,抓着她的手腕便往旁边的灯笼摊走去。</p>
“草民参见大人!”</p>
“大人!”有一玄色衣袍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朝吴恙拱手一笑。“下官拜见大人!”</p>
吴恙神情淡漠,“于同知不必多礼,今日是中秋不必顾及本官,各位尽兴便是。”</p>
于同知犀利的眼神扫了过来,“吴大人,这位公子一表人才,清神俊朗,下官未曾见过,不知如何称呼?”</p>
吴恙接话,“一朋友之子。”</p>
林月拱手行了个礼,没有说话。</p>
“她刚到此地,便带她到处瞧瞧。”</p>
“原来如此,大人,下官妻儿还在家中等候,便不叨扰了,告退。”</p>
待人走后,吴恙翻起挂在空中的木牌,看了眼,朝老板道:“乌龙上壁,身披万点金星,杆秤。”</p>
“是!大人答的对,就是杆秤!这边是奖品,请大人挑选!”</p>
“要哪个?”</p>
林月无奈,随意指了指,不到一会儿那杏花灯便到了手中。</p>
吴恙抬头看看天色,道:“城东摘星楼的月亮是最圆的,走吧,我带你去瞧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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