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会人不多，这时间到了一半的人，楚江空刚坐下，厉尘就到了，不是多正式的会议，座位都是随便坐的，厉尘依然是精气十足的样子，楚江空不明白那么多空座他为什么非要挨着自己坐。 “没睡好？”厉尘一眼就看出楚江空状态不好，虽然妥帖的衣装和一向好看的脸蛋显不出太多疲惫，但厉尘就是能看出来。 “挺好的。”楚江空不想多说。 厉尘不明意义地笑了下，“你说好就好吧。” 多管闲事，关心他干嘛，人家稀罕嘛，厉尘在心里给了自己几巴掌。 开会时间不长，主要是这段时间的工作汇报，汇报这种事嘛，大家都懂，这段时间闲了没得写，就东拼西凑，显得很多，反倒是真做事了，有底气，写的简明扼要，也不会心虚。 厉尘三两分钟就把汇报内容说完了，但成绩摆在那里，几个老的都夸了两句，尤其是周庆杰，话里话外都是厉尘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 这些话厉尘都不过耳朵，别说他这次是真的出任务了，就算什么也没做，别人也能夸出花来。 他不在乎别人，直勾勾看着楚江空，只想听听自己的老师是怎么说的。 楚江空点点头，“做的不错。” 就没了。 空气一时有点静默，这几个字是不是略显敷衍了。 厉尘突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真他妈没意思。 他携着怒火坐回去，操，别人夸他都快能写篇作文了，楚江空四个字就把他打发了？？？ 楚江空知道厉尘在生闷气，可他不知道对方生闷气的原因，只是想起电梯里石孟鑫的话。 自己对他是不是过于严厉了，要一视同仁才对，这才是他跟厉尘之间最应该出现的关系。 “很好。”楚江空扭头低声说了句。 声音很小，但厉尘听清了。 他睁大眼，“你说什么？” 楚江空坐直，“你明明听清楚了。” 厉尘像是要到糖吃的小孩，“我当然知道自己做的很好。” 散会了，大家三三两两往外走。 “你们说，厉大少爷是不是真的惹到过楚会长啊。”刚才会上的场面很尴尬，大家不免打开了话茬。 “那谁知道，”年纪不大的男人端着茶杯，“楚会长本来就不苟言笑，可能就是严厉吧。” “可我觉得，他对厉部长尤其严格。” “是不是之前结过仇啊。” “不应该吧，听说他们都认识十来年了。” 中午食堂里人不多，其实食堂的饭菜不错，只是常年吃，就算是山珍海味也厌烦了。 楚江空端着盘子挑挑拣拣选了几个清淡的，去了角落的桌子上。 他知道自己脾气不好，又是领导，没人愿意跟他一起吃饭，他自己更是乐得清闲。 韩世争端着餐盘，看到认识的人就坐过去了，他跟楚江空的关系算亲近了，但像这种一个座位上吃饭的事还是做不到，他怕噎死。 “尘哥，”韩世争总觉得楚江空总是一个人吃饭有点孤单，“你不过去跟会长一起吃饭？” 厉尘夹起块红烧肉，“你怎么不去啊。” 这对话已经重复无数次了，可最后还是没人凑过去跟楚江空一起吃饭。 厉尘看着楚江空修长的身形，真不明白这么弱的身子真能有力气拿枪吗，楚江空坐到这位子是拿军功一件件垒的，厉尘见过他杀伐果断的样子，像是盛开在水心的红莲，漂亮出尘，柔嫩可欺，但靠近才知道，红莲淬着毒，一碰致命，完全不符合现在这一派矜贵的精英模样。 夜晚，曦辰酒店，楚江空脱了西装外套，只一件衬衫，淡然坐着，听身边的各色人物谈天说地。 京市广电的台长，愁眉苦脸，“现在哪还有人看民生节目，大家都不关心真实的生活反而只看娱乐圈的无聊八卦。” “是啊，”其他人跟着感慨，“现在大家都去关注娱乐圈了，看那些什么，小鲜肉，是吧。” “别说民生节目了，就连新闻，年轻人都不爱看，更何况那些家长里短的琐事。” 楚江空放下茶杯，四两拨千斤，“那就把节目做成年轻人爱看的。” “楚会长有想法？”座位上都是有年纪的，除了楚江空这个三十多岁的，剩下的最年轻的也四十露头了。 “年轻人喜欢看什么，就给他们看什么。”楚江空平时不爱接这种话题，这次反倒是挺积极。 “他们不是喜欢看那些英俊的小年轻吗，那就给他们看，还有很多人喜欢看直播，那就改变节目形式，”楚江空随口说了几条建议，“换汤不换药。” 台长听的乐呵呵得，“那就变，我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开个好头。” 饭局上楚江空只喝了茶，但还是免不了被熏了一身酒气，司机家里正忙，楚江空放他先回去了。 刚出门就撞上了熟人。 白月清今天穿了黄色的针织衫，又嫩又水灵，笑着跟楚江空打招呼。 “楚会长，”白月清两步走过来，“真巧啊。” 楚江空看了眼白月清的眉眼，总觉得那笑容熟悉，有点像他妹妹，“嗯，很巧。” 白月清没有要走得意思，还想多说两句，“今天来和尘哥约会，楚会长是有应酬？” 楚江空像是被哪句话刺到了，笑容勉强，只是一般人看不出来，他不想继续聊了，只是点点头，快步离开了。 厉尘最近很忙，白月清太粘人了，明明只是逢场作戏，他却很上心，没事了就约自己，他拒绝几次后，实在不好再拒绝，这才出来跟他吃饭。 不过这oga能在厉尘身边待这么多年，也是有原因的，他的信息素厉尘是真喜欢，清清爽爽，又带点甜味。 “怎么这么久，”厉尘一向没耐心，“走了。” 白月清乖巧的笑笑，“刚才遇到楚会长了。” “楚会长，”厉尘看了看表，“这么晚了，还出来晃悠，一个oga，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他自己回去？”厉尘迅速穿好衣服，想着快点走可能能在停车场遇到。 白月清看着厉尘着急忙慌的不解，“这么晚了，是找他有公事吗？” 厉尘愣了下，是啊，一般人私下遇到上司躲还来不及，他上赶着是要干嘛，遇到了又怎样，难不成丢下身边的oga把他送回去。 这合理吗，真是可笑，厉尘摇头，又坐回去，“没事，你慢慢收拾吧。” 白月清慢条斯理地穿衣服，拿包，厉尘看着他出神，娇弱，听话，漂亮，信息素好闻，再合适不过的结婚对象。 “月清。”厉尘叫住他。 “怎么啦？”白月清抱着外套转过身。 “去谈个恋爱吧。”厉尘不想任由oga在他身边消磨时光，自己不可能喜欢他，既然对方越陷越深，不如及时止损。 空气一时有些静默。 “？”白月清像是没听懂，重复一遍，“你要我，去谈恋爱？” 厉尘点头，“之前跟你说过，对你没兴趣。” “我知道，我自己愿意的。”白月清好像很怕厉尘不要他，可明明两个人早就说清楚了，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 厉尘没留任何机会，“你愿意跟着我，我拦不住你，但我不可能喜欢你，这你很清楚吧。” “你人不错，”厉尘少见的善心大发，“没必要跟我在这里浪费时间。” 白月清愣在原地很久，半晌后突然开始散发信息素，“我们这样合适，尘哥，我们就应该在一起的。” 他的信息素厉尘很喜欢，但眼前的局面不是信息素能改变的。 厉尘不为所动，“以后别来找我了，我送你回家。” 路上白月清一直很沉默，厉尘也没理他，觉得他可能需要自己消化，到了家白月清在门口站了很久，厉尘可不是什么绅士，早就离开了。 他突然抬起头，一向带着笑意的眼睛突然变得机械，嘴里不清不楚念叨着，“不行……任务……目标……” 他像被下达了错误指令的ai，原地呆立很久，才推开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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