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ga转身往医院的洗手间走，一秒都等不了，他必须先把头发卸了。 厉尘在后面劝他，“你不是说这假发不好摘嘛，出去找个理发店呗。” 昨晚楚江空就研究头上的假发了，但这不是简单的假发片缠上的，搞得很结实，他对着镜子看不到，想着回来去店里处理了，谁知道能碰上那几块料。 这里的卫生间很干净，楚江空对着镜子研究头发是怎么缠的，他对这种东西没研究，在镜子里也看不清，好一会都没进展。 厉尘等了会没见人真怕楚江空一着急出门把头发剃了，就跟进去，看到楚江空皱着眉正跟假发斗争，假发没摘下来，真头发倒是掉了几根，在纯白的洗手台上很显眼。 “会长，差不多行了，”厉尘把楚江空的手拉下去，“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不会乱说的，真乱说我给他们把嘴缝上。” 楚江空甩开厉尘的手，跟镜子里的自己对视片刻，扭头走了。 厉尘没见过楚江空这样，他看着oga发红的耳垂，还真生气了。 霍云行几个人出来后没看到厉尘，刚想着跟他打电话，就看到楚江空从洗手间的方向出来了。 “尘哥……”周墨为刚想问厉尘在哪，就看到厉尘慢悠悠从后面冒出来了。 以楚江空现在的情况，跟厉尘一块从洗手间出来，霍云行那几个不靠谱的脑袋已经脑补出一场大戏了。 宋庭深先开口的，“尘哥，这么一会都忍不住啊，晚上还能出得去吗？” 霍云行冲到楚江空面前，“小美人，你卸了妆跟楚会长简直一模一样，就是比他年轻不少。” 宋庭深歪着头，看楚江空的眼神比看博物馆的战损机甲还认真，“真挺像的，是吧世争？” …… 楚江空嘴角抽动，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 “尘哥，小美人身上全是你信息素的味道，昨晚挺爽的吧。”周墨为暧昧地眨眨眼，反正这oga是拍卖过来的，他说话尺度也就大了不少。 宋庭深跟韩世争对视，长得也太像了，真不是亲兄弟么。 霍云行和周墨为对昨天的行动一概不知，只以为厉尘豪掷千金，拍了个跟楚江空长得巨像的小美人，今天跟宋韩两人碰头后，极其生动地演绎了厉尘昨晚是怎样精虫上脑，花了一个亿拍了个oga，顺带还用了毕生所学的成语夸赞了一番那个漂亮的东方美人，和那张脸跟楚会长有多像。 宋韩二人本来觉得太夸张了，能有多像，现在真见到本人了，才知道世界上真有两个人长得这样相似。 楚江空怒极反笑，“小美人？” 这声音……怎么也跟楚会长一样呢。 韩世争作为楚江空的秘书，对他还算了解，这个表情，很眼熟啊。 厉尘刚要解释，楚江空就打断了，“厉尘，嘴缝不好，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 周墨为愣愣地看着美人走了，“不是，小美人脾气这么暴躁啊。” 厉尘斜他一眼，“啧，猪队友。” “啥意思啊？”周墨为摸不着头脑，“小美人还上班呢？” 厉尘瞥他一眼，“走吧。” “干嘛去？” “拿线，给你嘴缝上。” 周墨为呆滞眨眼，“啊？” 第二天一早，厉尘刚到了办公室就被楚江空安排了任务。 现在正在屋里跟化妆师大眼瞪小眼。 化妆师是个漂亮的beta女孩，虽然感受不到厉尘的信息素，但从他的黑脸上也能看出来不乐意。 听说是楚会长出的主意，要厉部长跟韩秘书出镜，介绍联合中心大厦。 “厉部长，”女孩小心翼翼开口，“您闭下眼，我们这次的节目领导很重视，您多配合。” 厉尘再不乐意也不可能跟小姑娘过不去，强忍着把妆造弄完了。 时间到了后，厉尘浑身僵硬被带到摄像机面前，旁边的韩世争正一脸假笑带着一股脂粉味等着。 专业的主持人热情开口，“欢迎大家收看《民生零距离》，今天我们邀请了……” 石孟鑫在屋里偷看，心说怎么不让自己出面呢，净找小白脸。 厉尘臭着脸挨个介绍各个办公室，轮到楚江空时，他熟练说了几句官话，在大家离开时还不忘提点一二。 “厉尘，态度好点，多跟世争学学。”楚江空一副良师的样子。 厉尘斜了眼笑得礼貌得体的韩世争，弯了弯僵硬的嘴角，“呵，知道了。” 韩世争在旁边脸都笑烂了，心里骂了自己很久，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是不是被周墨为影响了，怎么就真的以为世界上有长得那么像的两个人呢。 中午吃食堂，厉尘平时当然不吃食堂，今天不一样，他有任务的。 楚江空端着餐盘坐到靠窗的位置上，以往石孟鑫会在，今天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厉尘盛好饭，一屁股坐在楚江空对面。 “会长，一个人啊。” 楚江空扒拉扒拉盘子里的青菜，“你瞎？” 厉尘眼疾手快地把一块红烧肉夹到楚江空的碗里，“您吃的太清淡了，没营养的。” “……”楚江空皱着眉把红烧肉扒到一边，“你有事没事，自己吃自己的。” 楚江空并不是不吃荤腥，主要是食堂的师傅是不固定的，有时候红烧肉是甜口的，楚江空不爱吃。 厉尘继续使坏，“来，老师，你再尝尝这个鱼，转基因的，没刺，很香。” 楚江空不怎么吃水产品，更何况这食堂做的鱼不怎么样，一股腥味，他直接将筷子一摔，“你自己吃吧。” “哎，会长！”厉尘看着楚江空端着没怎么吃的餐盘放到回收口离开了。 厉尘拦不住，拿起电话给助理打了过去。 “叫蜀香宴做几道菜送到楚江空办公室。”厉尘立刻下了命令。 宋弥非迅速反应过来，“好的，这就找人去办，厉总，我这里正好有事要跟您说。” 楚江空走了，厉尘也没胃口了，随便巴拉几下也离开了。 留下围观全程的人们疯狂脑补。 “他俩关系太差了吧，我还以为是大家瞎传。” “这得多大仇啊，会长忍都不忍，饭都不吃了。” “可一开始是厉部长自己凑过去的啊。” “你懂什么，这就是不想让楚会长安心吃饭。” “哦哦，原来如此。” 厉尘到了厉氏军工的时候，宋弥非已经整理好资料等着了。 进了门，厉尘先问了句，“饭送过去了吗？” 宋弥非脑子里都是一会要聊的公事，没想到厉尘先问了句饭送没送到。 “送到了，师傅怕赶不上饭点，在路上做的，送到会长手里可能还有锅气呢。”宋弥非办事一向干脆利索。 厉尘坐到椅子上点点头，以示宋弥非做的还不错。 “您上次说的事，查到些眉目。”宋弥非将手里的一沓纸送过去。 成瘾性信息素制品一向管理严格，虽然跟厉尘手下的生意关系不大，但他一向谨慎。 “我查过了，这批产品的检查组负责人叫吴运，手底下不太干净，但也都能兜过去，”宋弥非江吴运的资料拿出来，“风评也不错，在同事嘴里是个老好人。” 厉尘大体看了眼资料，“他一个质检员，这么大胆子？” 宋弥非继续解释，“我也觉得有问题，可再查到的东西不多，他上学的时候有个老师，叫张希文，现在是医药协会的二把手。” “我怀疑可能是这人授意的，但他的账户很干净，没有大额资产，也没有国外账户，什么都查不到。” 厉尘拿着张希文的个人信息浏览一遍，“这人我见过，典型的政客，油滑得很。” “这是他最近出入的场所？”厉尘晃了晃手里的纸。 有的人私下不知道做了多少事，面上却装得清简，不去任何娱乐场所，开着低档车，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穷，多正直。 张希文这人不一样，账户里的金额是多点，但不算夸张，偶尔去些上不得台面的地方，也不多，很符合现实情况，倒让外人无从查起。 “查兰会所。”厉尘看到了张希文偶尔会出入的地方，查兰会所是频率最高的。 宋弥非立刻解释，“他以他儿子的名义在里面注册了会员，这个查兰会所没什么特别的，是有些情色交易，但在京市这一众会所里并不出挑，唯一要注意的，这家会所的出资人姓钱，叫钱芝慧，是……是余副总妻子的远房妹妹。” 余照？ 厉尘摸摸下巴，这么巧的嘛。 余照，灼华生物的副总，柳安的部下。 柳安是谁呢，听说是他哥，也就是厉启森的私生子，虽然这只是谣传，但厉启森没正面否认过，这种事不否认，八成就是真的了。 怎么查来查去又查到厉启森头上了，厉尘做了最坏的打算。 宋弥非当然也听说过这事，现在也不敢多言，怕触了厉尘霉头。 楚江空办公室里，休息室的桌子上摆了几碟子菜，蜀香宴的经理穿着板正的西装，“楚先生，您慢用。” “厉尘干的？”楚江空一脸黑线。 经理微微低头，“是厉总吩咐的，这都是店里招牌菜。” “您看，”经理将手挡在放在中间的农家小炒肉旁边，能看出油亮的炒菜上冒的热气，“刚出锅的，还热乎着。” …… 楚江空礼貌笑笑，他不可能难为这些人，“谢谢。” 休息室的门被关上，楚江空给厉尘发了消息。 “吃饱撑的？” “菜还不错吧，他们的家常菜挺出名。” “凑合。” 厉尘看着手机乐，他都能想象出来楚江空冷着脸发消息的样子。 宋弥非满脸惊悚，提到柳安，老板还能笑成这样，也不知道是在跟哪路神仙聊天。 楚江空晚上回去没怎么吃，中午吃多了，晚上没胃口，喝了杯牛奶算作晚餐了。 他即使经常回家，家里还是一派冷清的样子，晚上太静了，楚江空睡眠不好，卧室用了隔音结构，整个屋子被隔绝开来，世界上像只剩下楚江空一个人。 他走在路边，背影模模糊糊，后面有个巨大的摩天轮，想来是在游乐场，楚江空手里端着两杯可乐在等人。 “哥！”小姑娘穿了件嫩绿色的连衣裙，“我在这里。” 楚江空顺着声音走过去，“去哪了，老瞎跑。” 楚悠然撅撅嘴，“才不是瞎跑，我去买烤肠了。” “咱们先去坐森林小火车吧，出来再去坐九转过山车，听说很刺激哦。”小姑娘叽叽喳喳，开心得不得了。 楚江空由她牵着，往检票口走，刚转弯，场景立刻变了。 楚江空回头看，妹妹不在，他着急地四处找，推开眼前一扇扇门，在最后一扇门看到了妹妹。 她脸色冷白，一动不动躺在白色床单上，脖子缠了一圈圈的白布。 楚江空还没来得及伤心，就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他赶紧找了柜子藏起来。 “妈的，那个臭小子真难缠，还去报警验尸。” “还好那边有咱们的人，他妈的，差点坏事，赶紧的，烧了算了。” 两个男人一通忙活，想着把尸体趁夜色烧了。 “谁让她的腺体跟上面的小少爷匹配率那么高，死了也白死。” “要我说，就不该赔款，那个臭小子，真能折腾。” 男生看着妹妹被他们推走，疯了一样喊叫，可是没人理他，他用力推开柜门。 楚江空突然睁眼坐起来，屋子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钟表指向四点多，时间不尴不尬，他睡不着了，打开另一间卧室的门。 楚悠然依旧笑得很开心，桌子上放了块慕斯蛋糕，很新鲜，是才摆上去的。 在外人看来，他的妹妹死于一场手术事故，很小的手术，小到一向疼妹妹的楚江空都不紧张，还张罗着等妹妹出院带她去游乐场玩。 他还给妹妹买了浅绿色的公主裙，这是楚江空第一次给小姑娘买这种夸张的衣服，平时妹妹一个人的时候多，楚江空不敢让她穿的太扎眼，怕有人盯上他来不及赶回来，裙子现在还在小姑娘的衣柜里挂着，等待永远不会等到的小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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