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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通志》：“辛丑，明江阴陷，阎应元等死之。攻守凡八十一日，兵民无一降者。城破，殉难者比比皆是，尸骸枕藉，街巷池井皆满，臭不可近。”</p>
八月二十一日，若在原本的时间线，这一天是清军攻陷江阴城的日子，也是满城十余万百姓共赴国难之日。</p>
而这一世，因为苏松二府起事，博洛及麾下大军被阻挡在吴江城外，围攻江阴的刘良佐没有兵力和重火力的支援，久攻江阴不克，损兵折将，军中士气也受到了影响。</p>
不仅如此，常州知府宗灏也拒绝给刘良佐提供军粮，以至于清军不得不分散兵力到乡下抢劫粮食，以缓解军中的粮食压力。</p>
宗灏此人是宋朝时死前三呼过河的宗泽后人，在清军下江南后，他本不愿为清廷出仕，但多铎以其家人性命为要挟，迫使其出任常州知府。</p>
在江阴之战期间，宗灏起先只派兵丁三百前去征讨，随后非但不尽主官之责，反而拒绝为清军提供粮草。</p>
宗灏的失职不会被人无视，在江南平定后，他被贬到甘肃平凉当了十九年的地方官，他那自愿出任清朝官吏的弟弟一直想要与兄长重逢，但致死未能如愿。</p>
这一世，二十一日不论是对苏言来说，还是阎应元与江阴百姓来说，都是与往常一样的日子。</p>
在吴江城外，清军仍然驱赶百姓填平护城河，在守军的火力下，已经有上千名百姓倒在了这片土地上，护城河的水位也向上涨了一截。</p>
清军甚至将尸体也作为填补护城河的材料，将尸体尽数投入水中——尸体是最好的填补用料，随着被投入水中的尸体越来越多，一条连通着河道两岸的道路已经初具雏形。</p>
攻守双方心底都非常清楚，真正的血战即将到来。</p>
八月二十五日，经过为期十天的工作，清军最终还是强行在城南的护城河填起一道足够攻城塔通过的道路。</p>
随着护城河被截断，道路成型，城外的清军都发出兴奋的欢呼声，城头守军则如临大敌，纷纷来到墙垛后，严阵以待。</p>
苏言也第一时间登上城墙，等他到来的时候，清军已经开始推动攻城器械，准备开始第一轮的试探性攻城。</p>
十座比城墙还高的攻城塔在汉人百姓的推动下缓缓离开营地，一架架云梯在绿营兵的接力下被送往最前线，还有那十几门各式火炮，也在人力或是畜生的牵引下向前方移动。</p>
苏言将手掌放在墙垛上，观察着清军的攻城部队，走在最前面的是那些幸存的汉人百姓，清军显然不准备就这样放过他们，还想榨干他们最后的利用价值。</p>
在炮灰后面，是装备参差不齐的绿营，那些绿营都是清军南下途中望风而降的前明军，清廷此时还未对他们进行整编，因此他们并没有统一的武器装备，战斗力也忽高忽低。</p>
在绿营后面便是全副武装的八旗满洲大兵，即便相隔这么远的距离，他仍然能够隐约感受到满洲兵的彪悍和威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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