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桌面上，反射出头顶节能灯产生的清冷白光，放置于桌角的一次性纸杯上方，蒸腾起一阵袅袅热气。</p>
身着制服的警员，打开了对面的记录摄像机，另一名警员坐在电脑前，无序地敲击了几下键盘，活动手指。</p>
随着摄像机上的红色指示灯亮起，那名警员坐回桌边，清了清嗓子：“那么，现在就开始问询了。”</p>
“好的。”桌对面，年轻男人点头。</p>
“姓名？”</p>
“周悬。”</p>
“年龄？”</p>
“二十四。”</p>
“籍贯？”</p>
“安平市，新城区。”</p>
“住址？”</p>
“新城区临江南路桃源小区4栋505室。”</p>
“政治面貌？”</p>
“群众。”</p>
“职业？”</p>
“自由职业者。”</p>
“说详细一点。”</p>
“我在江南路的步行街摆摊，给人算卦。”</p>
“也就是说，你宗教方面的信仰是……”</p>
“我个人没有宗教信仰，但我的师傅是一名天师。”</p>
“……天师？”</p>
“算是道士的一个分支。”周悬补充了一句，“我只是跟着师傅学了点手艺，没有拜入道家门下。”</p>
“出于警员的义务，我必须提醒你。单纯的算卦行为并不违法，但以算卦为幌子，实施诈骗等活动，是违法的。”警员严肃道，“再比如兜售一些所谓的‘改命道具’，如果金额大的话，也有触犯法律的风险。”</p>
“我只算卦，不出售任何东西，收取的也仅仅是咨询费而已，请放心。”</p>
“这样最好。”警察继续问，“你是否认识一个叫「王呈一」的人？”</p>
周悬想了想：“我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p>
警员把一张照片的复印件推向周悬。</p>
“现在呢？”</p>
“原来是他。”周悬看着照片中耷拉着眉毛，右眼角有一条长疤的男人，露出一抹恍然的神情，“大前天下午，他在我这儿算过一卦。”</p>
“大前天，也就是6月2日。”警员思考了一下，“我想知道更具体的内容，比如他当时的衣着打扮，几点来的，以及主要诉求是什么。”</p>
“我只记得他戴着口罩，穿着一条黑色长袖和深蓝色牛仔裤，时间大概是四点左右。”周悬顿了顿，“他没有具体诉求，就是让我帮他算一卦。”</p>
“没有诉求？”警员眉头微皱，“照理说，不是问卦事业、姻缘、健康之类的吗？”</p>
“偶尔是会有这样的客人，他们没有具体的要求，就只是想听我‘算一卦’而已。”周悬喝了一小口变得温热的白开水，“你可以理解为，他们在拿我找乐。”</p>
“你不生气？”</p>
“没什么可生气的，反正他们会付我咨询费。”</p>
“算卦的流程是什么？”</p>
“客人给我生辰八字，我告诉他结果。”</p>
“就这样？”</p>
“就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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