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源对自己的记忆还算自信，狐疑地问：“真的吗？”</p>
“真的，小辣椒而已。”</p>
前方需要右拐，正常人开车拐弯都会降低车速，但崔灼反而猛踩了一脚油门，离心力使得白昙和方思源的脑袋撞到了一起，他捂着额头看向崔灼，抱怨道：“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p>
崔灼没有接话，从后视镜里对上了白昙的双眼。白昙隐隐能看到崔灼额头冒起的青筋，一下变得非常心虚。</p>
他很清楚虽然他和方思源都注意着音量，但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无论他们俩聊什么崔灼都能听见。而为了让方思源放心大胆地倾诉，他已经是第二次说崔灼小了。</p>
靠回椅背上，白昙掏出手机给崔灼发了条消息过去：【委屈你一下下】</p>
放在扶手箱里的手机亮了起来，崔灼瞥了一眼，应是看清了白昙发的消息，也没有去拿，任由屏幕又暗了下去。</p>
白昙还是第一次看到崔灼给自己改的备注，他没有看清，又发去了一条消息：【看我的备注】</p>
屏保上出现了一只兔子，正好对着怪兽的血盆大口，就像送到嘴边的大餐一样。</p>
【白昙：我怎么是兔子啊】</p>
【白昙：我也要给你改备注】</p>
【白昙：给你改成[猪头]】</p>
听着车里不停响起的微信提示，和动不动就看崔灼手机的白昙，方思源沉默了片刻，忍无可忍地竖起食指指着三人晃了一圈，问：“所以我们在一个车里，你还要发微信跟他聊天？”</p>
第34章 </p>
平安夜的gay吧里挤满了男男情侣，像白昙、方思源、崔灼这样三人成行的，放眼望去，整个吧里就他们这桌的组合这么奇怪。</p>
这家gay吧不是夜店，没有舞池供人蹦迪，比起寻求刺激，还是喝酒聊天的居多。原先方思源想去的是另一家更嗨的gay吧，但崔灼让来这里，说这边氛围更好，方思源也同意了。</p>
至于白昙，压根不知道原来gay吧还分刺激和不刺激。</p>
三人围坐在小圆桌边，服务员端上来了三人点的酒——外加一杯柠檬可乐，方思源看了看四周，最后把视线落到了崔灼身上：“崔总有烟吗？”他已经戒烟一段时间了，身上没有带。</p>
崔灼把烟和火机从桌子上推了过去，方思源熟练地点上，注意着身旁的白昙把烟雾吐向了另一边。但烟还是飘到了白昙面前，他抬手扇了扇——每次方思源抽烟他都会扇，单纯针对烟雾，倒没有不满方思源的意思，而另一边的崔灼从高脚凳上站了起来，对白昙道：“我们换个位置。”</p>
于是奇怪的三人小组变成了崔灼坐在中间，这下更奇怪了。</p>
“所以他就是你那晚带回酒店的人？”方思源把火机放回桌子上，一手夹着烟问崔灼。</p>
他问得太过随意，就像在聊这烟是什么牌子，另一边的白昙毫无防备，当意识到方思源在问什么，差点没把嘴里的可乐给喷出来。</p>
白昙第一反应是否认，第二反应是找借口，第三反应是方思源不傻，似乎糊弄不了，第四反应是只能承认，而崔灼半秒之内便走完了他的心路历程，懒懒回道：“是。”</p>
方思源点了点头，用夹烟的右手指了指两人，问：“所以你们已经在一起了？”</p>
“没有。”崔灼也拿起了烟，本是下意识的举动，但扫了眼旁边那个喝可乐的，他把烟又放了回去，说，“只是睡过。”</p>
方思源仍旧没什么反应，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p>
白昙也知道刚才在车上自己已经露出了马脚，但没想到崔灼竟然这么配合。他暗地里掐住崔灼的腰，抗议他什么都往外说，不料崔灼握住他用劲的手往怀里一拉，用胳膊圈住他的脖子，拇指和食指捏住了他的脸颊。</p>
“你是不是觉得掐在我身上不疼？”崔灼靠在白昙耳边说话，加重了手上的力道。</p>
白昙被捏得“唉哟”叫了一声，见他吃痛，崔灼满意地收回了胳膊。</p>
算起来，白昙在电梯里碰上秦涵时掐过崔灼一次，带舒婧上楼时掐过一次，算上这次，也才三次而已。他揉着被捏疼的脸颊，很没道理地嘟囔道：“小气鬼。”</p>
方思源猛吸了一口烟，吐出浓浓的烟雾，阴森森地看着两人：“你们再这样打情骂俏我要杀人了啊。”</p>
白昙本就心虚，老实喝起了可乐，崔灼也转移了话题，问：“你接下来什么打算？”</p>
“没什么打算，找人睡觉。”方思源看着崔灼，随口道，“既然你们没在一起，那你陪我睡？”</p>
白昙“啪”地放下手中的可乐，一脸惊恐地看着方思源说：“不可以。”</p>
绝对不可以，就算被裴艾维伤了，怎么能随便找人睡觉呢？</p>
崔灼知道方思源是在开玩笑，回得也很随意：“他不同意。”</p>
“我真是受够你们俩了。”方思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问，“所以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p>
白昙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走心地聊，至少能聊一个小时。若是崔灼不在，他也不是不可以和方思源走心，但本人在场的情况下，显然不适合做他的内心剖白。</p>
正想三言两语敷衍过去，却听崔灼开口道：“他喜欢的人不是我。”</p>
言下之意，白昙另有喜欢的人。</p>
这件事白昙并没有对方思源说过，只有崔灼知道。而崔灼就这么随口说了出来，这让白昙有些不舒服。</p>
在目睹了方思源遭遇的事情后，白昙其实不介意告诉方思源自己的秘密。这时候交换的秘密方思源绝对不会往外说，因为一说就会想起他自己的事，谁也不会想要陷入不堪的回忆中。</p>
但听到崔灼这么无所谓地说出来，白昙还是感到一丝不快，不是怪崔灼泄露他的“隐私”，而是这个秘密本来独属于他和崔灼，这是不能跟其他人分享的东西，但很显然崔灼并不在意。</p>
“我当然不可能喜欢他了。”白昙看着方思源，语气里带着些许愤懑，“他那么花心，谁喜欢他谁倒霉。”</p>
“所以你喜欢谁？”方思源果然关注到了这一点，连烟也不抽了，好奇地问。</p>
白昙生怕崔灼说出秦涵的名字，崔灼也的确开口了，但说出口的却是：“你现在是不是该关心下你自己。”</p>
“我还能怎么？”方思源在烟灰缸里用力摁灭烟头，拿起了他点的高浓度鸡尾酒，“他就差没指着我的鼻子让我滚了，难不成我还死皮赖脸地贴着他？我有这么贱吗？”</p>
“他老婆待不了多久。”崔灼意有所指地说。</p>
白昙听出了这句话的话外音，这是在暗示方思源裴艾维回头可能来找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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