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过河拆桥还是严重了，无论从哪个方面看，白昙家都是正常操作，毕竟青棠的管理费可不便宜。后续新开的酒店由自家进行管理，顶多是没跟青棠继续合作而已，并不构成商业上的不道德。</p>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在偷学经验，白昙多少还是有些心虚。</p>
于是跟一众高管开完线上会议后，他第一时间奔向了白韵竹的房间，问：“姐，明天审计是谁来？”</p>
“我。”白韵竹敷着面膜，噼里啪啦地敲着笔电的键盘，“把你男朋友叫上，中午我们去外面吃个便饭。”</p>
白昙吓得一激灵：“不行！”</p>
“为什么？”白韵竹终于从电脑上抬起了视线，莫名其妙地问。</p>
“……不能让他骄傲。”白昙说。</p>
白韵竹顿时笑得不行：“怎么，他还不知道自己抱着个金凤凰啊。”</p>
“我跟他还没在一起呢。”白昙说，“怎么能让他直接见家人。”</p>
“也是。”白韵竹说，“正好审计的时候也忙，我就不抽时间跟他吃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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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审计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的事，直到春节前的这一周白韵竹都会待在酒店里。往年白昙不过是个打工仔，接触不到这么核心的业务，也不用担心暴露身份，但偏偏今年来的是白韵竹，而他还代理着总经理，更要命的是秦涵的办公室空了出来，业主代表的工作组会直接入驻，一想到接下来的一周要跟崔灼和白韵竹在同一片办公区朝夕相处，白昙就觉得头疼。</p>
开完早会后，崔灼叫了几个高管，准备去楼下迎接业主代表团。白昙理应跟崔灼一起带队，但从会议室出来后，他故意放慢了脚步，然后在一个拐角处神不知鬼不觉地偏离了大部队。</p>
只是才没走两步，他就被崔灼叫住了：“白秘书？”</p>
蹑手蹑脚的白昙倏地定在原地，讪讪地转过身来说：“我去个卫生间。”</p>
“来不及了。”崔灼说，“业主代表已经快到了。”</p>
“我很快的。”白昙一手扶墙，装出很急的模样，另一手做了个挥手赶人的动作，“你们先下去吧。”</p>
他真的很不想去楼下迎接白韵竹，因为他对自己的演技很没信心。虽说白韵竹也知道事情轻重，会配合地隐瞒他的身份，但万一暴露，他实在是没法跟崔灼交代。</p>
并且若是被白韵竹知道崔灼就是那个“情郎”，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解释这事，所以白昙现在的处境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暴露哪一方都会让他无比头疼。</p>
崔灼转头对身后的人说了声“你们先去”，接着走到了白昙面前，问：“你真的很急？”</p>
白昙点了点头，捂着肚子说：“我肚子疼。”</p>
“是肚子疼还是不想跟业主代表打交道？”崔灼问，“你装没装我看得出来。”</p>
白昙撇了撇嘴角，站直身子说：“我不想去应酬。”</p>
“我知道你不喜欢跟外面的人打交道。”崔灼说，“其他所有应酬你都可以不去，但业主代表你必须见。”</p>
“为什么啊。”白昙嘟囔道，“不是有你吗？”</p>
“你这代理总经理做得合不合格，要业主来评判。”</p>
“我不需要。”白昙一脸抗拒地说，“我就是个秘书而已。”</p>
“你不去就永远是秘书。”崔灼的语气严厉了几分，颇有他以往嘴毒的感觉，但到底比以往更收敛，“你还说秦涵是你的目标，连业主代表都不敢见吗？”</p>
白昙在心里说了句他早就不是了，但当上总经理确实是他的目标，也没能反驳崔灼。</p>
“我知道万维的人不好接触，特别是他们的副董白韵竹亲自过来，是会给人很大压力。”崔灼说，“但你们是本家，有什么可怕的。”</p>
白昙心里一惊：“本家？”</p>
“你们都姓白，五百年前不是一家吗。”</p>
“……哦。”</p>
“行了，乖乖跟我下去。”崔灼拉住了白昙的手腕，“这段时间你一直做得很好，不要在这时候临阵脱逃。”</p>
白昙不得已还是被崔灼带到了楼下，时间刚好，白韵竹正带着几名心腹走进了酒店大厅。</p>
和身穿工装的白昙不同，白韵竹衣着随意，一身风衣配牛仔裤，脸上不施粉黛，健康的小麦色肌肤透着一股随性，浓密的天然卷在脑后简单扎了个发髻，看上去就像是在自由式教育下长大的独立女性，和从小家教很严的白昙完全不是一类人。</p>
“你好，白总。”崔灼迎上前，双方握手点头致意。</p>
见白韵竹的目光扫过了身旁的白昙，崔灼介绍道：“这是总经理秘书白昙，现在代为处理秦涵的工作。”</p>
白韵竹点了点头，也和白昙握了握手，没多说什么，又对崔灼说：“你和我印象中好像有点不一样。”</p>
“是吗。”崔灼侧身让开道路，抬了抬手，公事公办地说，“先上楼吧。”</p>
看着崔灼游刃有余地把业主代表团带进电梯，和白韵竹聊起工作来侃侃而谈，白昙站在电梯角落里，突然发现崔灼好像是和之前不太一样了。</p>
以往遇到这种接待，就好比接待裴艾维那次，崔灼都是和白昙站在人群外围，一副懒得掺和的模样。但自从秦涵不再来酒店后——又或许是白昙说如果要复合就好好工作后，崔灼的身上不见了那股懒散劲，有了副总经理该有的样子，连白昙不想下来见业主代表，也下意识觉得只要有崔灼在就没问题。</p>
这应该不是白昙的错觉，崔灼似乎在慢慢变成他理想中的模样。水滴一点点汇聚成奔涌的洪流，从永远也装不满的池子里满溢了出来。</p>
之前白昙总觉得崔灼对他的示好不足以弥补他的受伤，但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够了，可以了。潜移默化的改变比任何言语都更有说服力，崔灼能为白昙做到这份上，足以说明白昙在他心里的分量。</p>
从电梯里出来后，业主代表的人和青棠其他高管径直朝办公区走去，白昙悄悄拉了拉崔灼的衣袖，示意他放慢脚步。等跟人群拉开一定距离后，白昙小声对崔灼说：“你今天好帅。”</p>
崔灼瞥了眼走在前面的人，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p>
“就是很帅。”说完这句，白昙背起双手，心情不错地加快步伐想要跟上前方的大部队，不料崔灼却拎着他后颈的衣领把他给拎了回去。</p>
“就因为我接待了业主代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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