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小熊饼干

小熊饼干——一种柔软的、没有嚼劲的、不在江羿绵零食名单上的食物 吴青籁很有眼力见的没去抢江羿绵的活干，他成了两对情侣（不是）之间的偷窥者，他现在怎么看江羿绵怎么像怨妇！ 他战战兢兢，终于熬到了黄杨结束拍摄。 拍完了杨哥就去吃饭，吃完饭去做家教，家教回来睡觉，没关系的，吴青籁安慰自己，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吃饭时黄杨问了吴青籁一些关于传媒公司签约的问题。 “有公司找你签约吗？”吴青籁咽下嘴里的饭菜，“签公司有好处也有坏处。” 他干脆放下筷子和黄杨细细讲：“签了公司很多程序方面的问题你就不用一步步去摸索了，他们有专业的人去负责。” 黄杨也停下筷子，“坏处是什么呢?” “坏处就是你需要牺牲自己的利益，不仅仅是你的账号收入，还有你的广告，直播，所有收入都要和公司分成。有些公司很压榨艺人，分成低不说，还会给你乱接商务的。”吴青籁嫌弃地皱眉，“最过分的是，如果你不听话，他们会把你的名声搞臭，没办法继续在行业里混，甚至让你背官司。” 江羿绵听到这里放下了筷子，“那还签什么？不签。” “这是相对的，”吴青籁摇头，“你不签也可能被公司整，只要你抢了他们艺人的流量，影响了公司的收入，背后的公司就会出手。你孤军奋战怎么打得过人家千军万马。” 江羿绵气笑了，“签不签都有错。” “也不能这样说，”吴青籁继续科普，“如果你签了靠谱的公司，就能避免很多问题。” 黄杨认真地看着他，“怎么说？” 吴青籁伸出巴掌，一根根数给黄杨看，“如果你签的公司牛批，小公司就不敢欺负你。如果你签的公司公正，就不会有同类型一人之间的打压。如果你签的公司仁义，就不会被背刺，也不会白干。” 江羿绵也伸出左手数给他看，“第一，大公司之间的竞争只会比小公司更激烈。第二，用户资源是有限的，赛道是一样的，不可能有完全的公正。第三，开公司的人不可能对员工搞仁义，只会对外界搞慈善。” 吴青籁也清楚这些，他一摊手，“那能怎么办？” 江羿绵看向黄杨，“那就小心应对，仔细观察，提高筹码，争取利益。” 黄杨似懂非懂地点头。 江羿绵眉头一松，说出计策最后一句，“还有，不行就撤。” “噗呲” 黄杨和吴青籁都笑了。 吴青籁已经拿起筷子夹菜，只能说幸好还没塞到嘴里，不然这场面……他举起左手给江羿绵比了一个大拇指，“不愧是你。” 江羿绵朝他歪头摊手，“哥就这样。” 耍完宝江羿绵又看向黄杨，“什么时候谈合约，到时候叫上我。” 黄杨咽下嘴里的青菜，“唔，我打算今天上完家教去他们公司看看。” “快下课给我发消息，我和你一起。”江羿绵点点头，“吃饭吧。” 黄杨想说不用，还没开口，对方已经抬起汤碗喝汤。 算了，他想，有个人一起也好，毕竟人生地不熟的。 “记得看看违约条例。”吴青籁不放心地又嘱咐了一句。 江羿绵嘴里含着汤，朝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晚饭过后黄杨从南门去小白家，江羿绵则是去了东校门。 学院路的路边上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江羿绵还没走到车边，车窗就降了下来。他拉开车门，一抬脚坐进去，又很酷地拉上了车门。 江女士膝盖上放着平板，眼睛却不在这是上面，反而饶有趣味地撑着下巴看自己帅气的儿子。 明明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却还是很意外，在她没有发现的时候，这个爱撒娇的男孩已经不知不觉长大了。 甚至还多了一些帅哥的包袱。 她戏谑一笑，一巴掌糊在了“帅哥”的炸毛脑壳上，“行啊我儿子，有模有样的。” 江羿绵轻轻哼一声，动动脑袋试图脱离母亲的“魔爪”。 “还不是遗传的您。” 江女士没让他跑，一手抓住胳膊，另一只手撸狗一样揉搓，撸过瘾了才放过他。 “妈~”江羿绵撅着嘴，伸出手抓凌乱的头发。 江女士呵呵一笑，“你那头炸毛有什么好整理的，怎么梳都一样。” 江羿绵不反驳她，但是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 看着他整理的差不多了，江女士才朝前面伸手，“你要的饼干我给你带了。” 司机赶紧把副驾驶的袋子地过去。 “呐，”江女士把袋子放到他怀里，“买了三盒，奶香和巧克力两个味道，还有一盒是混合的。” 江羿绵拿到袋子没打开看，先朝江女士怀里扑过去，“谢谢妈妈。” 江女士被儿子大力抱着，没推开，只是伸手在他整理好的头发上又撸了一把。 被撸的人自己松了手，没去管又被弄乱的头发，直接打开袋子看。 三个铁盒，黄，蓝，灰三个颜色，他先拿出黄色那盒，看到了盒子上画的小熊头像。后面的每一盒拿出来，上面都有一个小熊头像。 江羿绵咧着嘴，又朝江女士扑过去，抱着人肩膀就是左右晃，“谢谢妈妈！” 这下连胳膊带手全被抱着，江女士没法伸手去撸他毛茸茸的头发，只好放弃。 江羿绵抱了好一会儿，直到江女士快不耐烦了他才放开。 两人分开之后整理着装的人变成了江女士。为了恢复裙子的造型感，她必须顺着长裙的压褶一条一条地捋，实在太多，江女士越弄越烦。 江羿绵在她动作变粗鲁之后赶紧伸手接过了这个活，他弯着腰，小心翼翼把剩下那一半的褶皱也弄好了。 江女士趁着江羿绵低头的时候又是一伸手，彻底搞乱了自己儿子的发型。 局势再次翻转，整理的人又变成了江羿绵。 江女士斜靠着车窗，看看低着头抓头发的自家儿子，又看看他脚边的蓝色袋子，感叹道，“难得遇到你让我带东西。” 她这个儿子，自从她和丈夫离婚以后性格就变了很多。虽然说还像以前一样爱撒娇，对待所有人也是一样的活泼可爱，当妈的却能感觉得出来，这孩子和以前不一样了。 具体怎么个不一样，她也不好形容。要真要说，就是整个人没以前那么肆意了，多了一点温柔，隐隐比以前稳重懂事许多。像自己去出差他伸手要点什么的行为，这几年来还是第一次。 江女士心头多了一丝忧虑，这种变化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江羿绵不知道这一刻他妈妈想了这么多，他弄好头发后乖顺地扒着江女士的膝盖，把脑袋轻轻磕在上面，大眼睛眨啊眨，“以后您出差，遇到好吃的，什么酥饼曲奇小饼干，也带回来给我吧。” 谁会不喜欢儿女承欢膝下呢，江女士摸摸他的侧脸，“好。” 她姑且认为这种父母离婚带来的性格变化只是暂时的，她家绵绵会慢慢渡过这个时期，变回那个洒脱的少年。 父母之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以前的性格，会让江羿绵活的更简单快乐。如果能回去，那样自然最好。 如果回不去……那就不回去。江女士暗自叹了一口气，他的人生，做妈妈的只能把握大方向，其他的，他怎么愿意就怎么做吧。 不过她记得这小子不怎么吃糕点，更偏爱脆的硬的有嚼劲的东西，她有些疑惑，“最近发现喜欢吃饼干了？” 江羿绵轻轻点点脑袋，“嗯。” 江女士伸手碰碰儿子温暖的脸蛋，指尖柔软的触感让她奇异地回想起那天帮黄杨修眉毛。那样滑腻的凉凉的触感，白玉一样的肌肤，那张脸上的骨感美。不知道那孩子也没有好好吃饭，长胖了没有？ 她问出了心中所想：“黄杨喜不喜欢？如果喜欢也给他带一份。” 江羿绵眼睛亮了，声音微微急切，“黄杨喜欢吃。” 江女士一挑眉，这小子这么激动干嘛？难道…… “是因为小杨喜欢你才找我要的？” 江羿绵拿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江女士，像要和她比谁眼睛大，“我最近也挺喜欢的。” “行，”江女士微微眯眼，“我也给黄杨带，你们一起吃。” 江羿绵哐哐点头，“嗯嗯。” 单纯的小孩以为自己演技精湛骗过了大人，其实是大人在配合他。 江女士在心里笑，臭小子，还想骗你妈，养你这么多年，你那点小伎俩我还能不知道？ 不过想到这小子骗饼干是为了给黄杨那朵“雪莲花”，江女士就不计较了。她偷偷想，吃一份是不一定胖的起来，吃两份应该会胖的快点吧？ 江女士不能在这边待太久，母子俩聊了会儿天，江羿绵就下车了。 看到他下车，江女士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儿子，你李阿姨会做饼干，她要是知道你现在喜欢吃，肯定高兴，能给你做一堆。” 江女士想，这样你就可以拿来喂黄杨了。 江羿绵没吃过李阿姨做的饼干，他问：“好吃吗？” 江女士一扬眉毛，“人家考了西点师的，能不好吃？只是这么多年咱家老的吃不了，小的不爱吃，就没做过。” 江羿绵想了想，“等我下次回去吧。” “哪用等下次，我叫人给你送。”江女士说着就要给家里打电话。 “先不用，妈妈，”江羿绵喊住她，“等我先回去尝尝味道。” 江女士有点无语，你妈我还能骗你？ 她挥挥手，“好吧，你自己决定。我走了。” 江羿绵提着袋子站在路边，乖乖朝他们挥手，“妈妈再见，陈叔叔再见。” 把三盒饼干带回了宿舍后，江羿绵直接连袋子一起放在桌子上，打算等晚上黄杨回来再打开。他坐在宿舍玩了会儿手机，就收到了黄杨发过来的短信。 吴青籁看见他出门，在刚打开的游戏和下床之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去。参观公司看看看合约，应该不会说到喜欢的人这样的话题吧？ 江羿绵按照短信上的地址，在商业楼广场一楼的会合点看到了穿着黑色卫衣的黄杨。 “杨哥！”兴奋的小狗隔老远就朝人挥手，高大帅气的男孩子像傻子一样举着亮屏的手机一直挥，黄杨想看不见都不行。 黄杨觉得有点丢脸，抓着胸前的斜跨包背带，默默地挪到会合点的大柱子后面去。 江羿绵刚和他杨哥对上了视线，就看到对方冷着脸转身走了，他一愣，赶紧跑步追上去。 他几步跑到会合点，没看到人，又左右看看，然后发现了后面靠着柱子冷着脸的黄杨。 他走过去，对着黄杨傻气地笑，“等着急了吗？” 黄杨没有等着急，就是有点想躲起来。 但是这样站着显然也不是办法，周围好几个人明里暗里在观察他们俩。 黄杨轻轻吐出一口气，率先迈步离开，“走吧。” 江羿绵叽叽喳喳地跟上去，他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下午对方没哄他的事，语气快乐，情绪高昂。从一路走来路过的套鹅的小摊子，说到两个因为追尾停在路边吵架的司机，这一路他的所见所闻所想，多到他们到地方了都没说完。 他嘴里说个不停，手也闲不下来，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动作夸张傻气但是很可爱，逗得黄杨忘了刚刚在商场的尴尬。 黄杨一路捧哏一样应和着，直到俩人走到媒体公司门口了，终于可以歇口气。 在前台等了两分钟，从里面出来迎接的人是陈骏，也就是黄杨联系人里的“陈阿圆”。 年轻的男生头上戴着黑色包头的帽子，耳边露出些许金发，耳朵上是两个反光的黑色耳钉。他长相清秀，脸上画着淡妆，灰色条纹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没扣，领子立起来，下身是白色工装裤，休闲装，很潮也很酷。 对方快步走过来，看到黄杨和他身后的江羿绵脚步明显停了一下。 他朝黄杨伸出手，“黄杨你好，欢迎来参观，我是陈骏。” 黄杨伸出右手握了几秒，“你好，我是黄杨。” 俩人握完手之后陈骏并没有把手放下去，他看向站在黄杨侧后方明显保护者姿态的男生，饶有兴趣地问：“这位是？” 江羿绵单手插着兜，先看了一眼黄杨。 黄杨后退半步把身后的人露出来，“这是我朋友，姓江。” 陈骏把手往前伸，“江同学，你好。” 江羿绵展开一个善意的微笑，掏出裤兜里的右手，“你好。” 陈骏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戒备，不过他没当回事，大学生嘛，没什么好怕的。 就是俩人的关系他有点吃不准，他的视线飘向明显处于主导地位的黄杨，“你们是一个班的？” “没有，”黄杨摇头，“我们是舍友。” 原来是一个宿舍的，陈骏恍然大悟，这样就能解释这个为什么这个江同学会陪黄杨来了。 他侧身指路，“走吧，我带你到处转转。” 黄杨点点头，站到他身侧，江羿绵则是跟在俩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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