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起,姜念就在这里住下。 她天性好动,与同是如此的公孙子陵更是相见恨晚,每每聚在一起都有聊不完的天、做不完的事。 他们叽叽喳喳、上蹿下跳的让独眼老人烦躁得很。 与公孙子陵不同,公孙子论性格沉稳,也不爱说话。 他平日里沉默寡言,总是跟在独眼老人身后,也有意无意的回避姜念。 这也让姜念误以为他不喜欢她,以至于她也鲜少与他接触。 这一天,公孙子论在独眼老人身旁听他讲解武功诀窍,可心思却完全不在这讲授的内容上面,更也没意识到独眼老人在看着他。 独眼老人看公孙子论出神的模样,觉得好笑,没有再继续讲课。 他凑在公孙子论的耳旁问道:“子论,你在想什么?” 话一落,吓得公孙子论心脏一窒,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公孙子论平复心情后,心虚不敢与他对视,小声道:“师傅,我在想弟弟他去哪里了?” 老人听后忍俊不禁,直接戳破他的想法,调侃道:“我看你问你子陵去哪只是个借口,问那丫头去哪了才是真的吧。” “子论啊,你就是太含蓄了,有喜欢的人就勇敢点。” 公孙子论像被人说破心事的小姑娘那样,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害羞地低下头。 老人拍了拍公孙子论的肩膀,保证道:“师傅会帮你的。” 公孙子论把头埋得更深,口中拒绝的话最后却变了个味:“多,多谢师傅。” 姜念要完成林药子交待的任务,其最重要的一步便是采药。 这一天她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后,跟独眼老人提了一句,她要到深山去采药就立马出发了。 “念儿,你等一下。” 独眼老人见姜念竟然往山林走去,连忙喊住她:“你要去山林?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可以吗?” 姜念反倒是一脸轻松,无所谓道:“山林里不就是野兽出没吗,我可以应付的。” 独眼老人也了然,毕竟药师最重要的还是采药的本领,看来林药子是教过她的。 从她这从容的表情来看,她的确也不需要他担心她。 但就在独眼老人要同意她上山时,公孙子论久违站出来道:“不行,山上太危险了。” 这让独眼老人和姜念都感到意外。 姜念刚想开口说她可以,却被独眼老人抢先了一步道:“不如子论你就陪念儿去采药吧,顺便保护一下她。” 说完将手足无措的公孙子论推了出来,然后冲他眨了眨眼。 但独眼老人不允许公孙子陵同去,毕竟公孙子陵总是偷懒,武功都还没学到家,更别说应对深山的风险。 之后,每次姜念上山采药,公孙子论都会背着竹篓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他们也不聊天、不打闹,两个人都很默契地保持着安静,但一遇到野兽袭击,他们却像心有灵犀般配合得天衣无缝。 有一天,姜念在制作一种解毒药,发现还缺一味药材。 她跟独眼老人和公孙子陵打了声招呼后,又和公孙子论一起上山采药。 正值春天,一路上的野花开得灿烂,姜念眼珠动了动,转过身,背着手看向公孙子论问道:“公孙子论,你喜欢什么花?” 公孙子论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转身问他这个问题,他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害羞地别过脸躲避她的目光,结巴道:“野,野菊花吧。” 姜念虽然看不到他面具下的脸,但她看到他红得滴血的耳朵,“噗”地笑出声,调侃道:“你是害羞了吗?” 见公孙子论更加局促,她也再继续逗他。 在公孙子论的注视下,她跑到一旁的花丛中蹲下,边哼着歌边采下一朵朵花。 公孙子论冷静下来后,眼睛不再闪躲,而是贪婪地看着在五颜六色的野花丛中的姜念。 他觉得她很美,就连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 他承认,他已经难以自拔了。 “喏,给你。”当一束被扎好的野菊花映入眼帘时,他下意识退后一步。 等看清是姜念递过来后,他又变得慌张。 内心感到不可思议:“原来她问我喜欢什么花,是要送给我!” 姜念见他被吓到,歪着头不好意思道:“抱歉,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眼神真诚,感激道:“这束花送给你,多谢你这几个月来的帮忙。” 公孙子论呆愣地眨了眨眼睛,疑惑道:“你为什么要谢我?” 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姜念笑了,真诚道: “因为你在我伤心的时候你会给我递手帕,会陪着我;在我上山采药的时候,你会时刻关注我的安全,还帮我背药篓;还有,你会在凌爷爷训责我的时候为我求情……这些难道不值得我感谢吗?” 公孙子论听后眼中的情绪五味杂陈,视线变得模糊。 这么多年来他做了很多事,很多人都觉得得理所当然,毕竟他是哥哥。 他本以为他自己已经不在意人们是否会发现他做的事、会感谢他的时候,眼前的这个人,她竟然是第一个对他说谢谢的人。 公孙子论不敢看她,小声问道:“你为什么会记得我做的事?” “难道我不该记得吗?”姜念反问道。 她见公孙子论沉默,好看的眼眸染上了伤感,她也变得局促。 下意识地上前拉起他的手,假装轻松道:“别想这么多了,花我帮你拿着,我们继续去采药吧。” “嗯,好!” 公孙子论看着她拉他的手,羞涩地抿了抿唇,但在心底却忍不住窃喜。 他也不抵抗,仍由她拉着他走。 等姜念看到她要的药材时,公孙子论见她松开了他的手,又感觉失去什么似的,不经失落起来。 姜念将挖好的草药放到公孙子论的背篓上时,一抬头见公孙子论的水汪汪的眼睛要哭了似的,慌张问道:“公孙子论,你怎么了?” 公孙子论可怜巴巴道:“你能,能拉着我走吗?” 这换姜念疑惑了,心想他之前没那么脆弱呀? 可谁让她最受不了公孙子论这双眼睛呢? 她也不问他原因,大大方方地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往前走。 已经在心里准备了大量说辞的公孙子论瞪大了眼睛,惊喜地看着他们牵着的手。 她不问我原因吗? 既然她不问,我也不会说。 他紧紧盯着着他们交握的手,心里愉悦极了。 他悄悄地握紧她的手,不动声色地跟上她与她并肩前行。 走了好一段路后,姜念扭头看着他道:“公孙子论,我爷爷要回来了,我很快就要离开了。” 公孙子论的身体不动神色地僵了一下,他说了声:“嗯,我知道了”。 之后俩人都保持了沉默。 姜念是三天后离开的,公孙子论在她离开前也没有将他的心意告诉她。 再过了两年,公孙子论兄弟俩被公孙宇学接回公孙府。 也就是在那一年,由于公孙子论在各方面都比公孙子陵优秀,被选为公孙府的继承人。 也因此,公孙子论脱下了面具,公孙子陵戴上了面具。 之后公孙子论凭借着其卓越的才能华在京城崭露头角,瞬间名声大噪。 公孙宇学为了不让他脱离控制,带走公孙付氏,从而联合其他人一起陷害他,将他打成重伤,喂下寒毒。 等他再次清醒,他的满腔爱意被消磨殆尽,不再相信世间还存在爱这东西,在他的心中除了责任还是责任。 还有,他也选择性的忘记了那个他暗自发誓要守护一生的女孩,而在多年后爱上了另一个女孩。 姜念是在公孙子论他们回京后的第五年回到姜府的。 为了保守秘密,当年林药子带她离开后就为她消去当时的记忆,所以她也忘了公孙子论。 她一回来,她的绝世容貌让她名震京城,她的才华更让人惊羡。 但也正是这个才貌俱佳的女子,行事却受尽他人苛责。 人们谴责她逛青楼与男子争花魁、拿着棍子追着街头混混跑…… 最后她的坊间传闻让她成为了笑话,甚至压过她的才华。 之后,她爱上了她的未婚夫沐皓。 但哪怕她怎么追求他,怎么反对沐皓退亲,可人家沐皓却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她,反而对小白花模样的江依依情有独钟。 这也成了姜念在京城的一个笑谈。 而且,姜念怎么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她一碰到沐皓和江依依就会变得不幸。 有一天,江依依找到姜念,告诉姜念,说她不想再被当成姜念和沐皓之间的“第三者”对待了,她想要离开沐皓,请她帮她一下。 姜念抱着手,看着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江依依道:“我为何要帮你?你自己悄悄离开不行吗?” 江依依哭道:“我,我就是没有能力才离开不了他啊!我把沐皓让给你行吗?请你帮帮我吧。” 姜念真想不明白,这人怎么这么肯定她会帮她呢? “我为什么要帮你?先不说我有没有这个能力,再说了我不想帮你,我喜欢的人我自己争取,不用你‘让’。” 姜念说到“让”一词时,还特地加重了语气。 江依依不依不挠道:“你不是喜欢沐皓吗?而且你跟他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姜念听后,忍不住朝江依依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而且你自知如此,当初你就不应该招惹沐皓。” 江依依好像瞥见也什么,疯一样来拉姜念的裙摆,大喊道:“姜念,求求你了。” 姜念被吓得下意识甩开她,等江依依趴在地上时,她看到沐皓竟然出现在她面前。 气得姜念恨不得将趴在地上的江依依打一顿。 她竟然敢暗算我! 姜念看向扶起江依依,浑身散发出愤怒的沐皓,呼了口气,解释道:“是她自己扑上来的,我没有故意推她,你信吗?” 沐皓盯着姜念,眼里露出的恨意怎么都藏不住,对姜念吼道: “你是把我当傻子吗?姜念,别以为你是丞相府嫡女就可以为所欲为,等我们沐家崛起了,我会让你也尝尝依依的痛苦!” 本以为姜念会歇斯底里,没想到姜念依旧平静,但眼神却透露着哀伤: “你宁可信她都不信我。” 她厉声道:“反正这婚我是不会退的,到时候我当正妻,她嫁给你只能做小的,到时候我照样折磨她。” “啪~”姜念一说完,沐皓甩了姜念一巴掌。 这下子把姜念的好脾气给磨没有了,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狠狠道:“你会后悔的!” 随后姜念离开了,但仍然骄傲地抬头挺胸,一脸不好欺负的模样。 沐皓以为姜念不会对他怎么样,等他第二天起来发现他浑身都长了又痒又疼的红斑,他才知道姜念这女人的确是不好惹的主! 在某一次姜念被她娘拉着去上香,不料在同一间客房里遇到了江依依。 姜念见她趴在桌上,习惯用毒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她中了迷药,就当她服下解药走进客房里时,竟发现那迷药比她想像的还要厉害。 她那解药对它根本没什么作用。 就在她昏迷的那一刻,她恨不得捶死自己,为什么每次遇到江依依,她的大脑都不在线! 还有那迷药,等本小姐醒了,看她不研制出更强的。 到时候她要让给她用这个迷药的人好好尝尝什么是迷药! 竟敢给她用迷药,他活腻了! 公孙子论从隔间走了出来,趴在桌子上的江依依也起了来。 她看向公孙子论,夸奖道:“子论,没想到你研制出来的迷药这么厉害,竟然可以把她给迷晕。” 她起初还担心这迷药对这个“毒女”没用,没想到子论制作出来的迷药比她更强。 公孙子论看了眼狼狈地倒在地上的姜念兴致不高地问道:“你真地要这么做吗?” 江依依咬唇,装出一副无辜又难过的模样,边用丝巾擦拭眼泪,边请求道:“子论,你会帮我的吧?” 公孙子论睫毛颤动了一下,无奈道:“我再帮你一次,但是只要达到你的目的就好,切勿伤害到她。” 听到公孙子论这话,让江依依心里难受极了,嘟着嘴不满道:“你心疼她了,你不该心疼我吗?” 公孙子论理智道:“依依,她是丞相之女,如果她有意外,我身后有公孙府,但是你呢?姜丞相会放过你吗?” 江依依她自己也想不到她会公孙子论的醋。 为什么她会害怕公孙子论对姜念好呢? 但她很快就找到了原因——或许是她现在还得依靠公孙子论,自然对他上心。 毕竟她的心里只有沐皓一人。 她立即上前抱着公孙子论地手臂,嘟着嘴道歉:“子论,是我想多了,我害怕姜念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公孙子论不知为何,心中泛起恶心,不动声色地从江依依的手中抽回自己的胳膊,嘱咐道:“剩下的你处理,我有事先走了。” 临走前他还看了一眼姜念,心中泛起的情绪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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