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禾菀停下脚步,回头行礼,“凌大人说笑了,我一介无知妇孺,怎敢生凌大人的气!” “看来二嫂是生气了!既是这样,那便还是杀了吧。” 凌隽驰黑眸沉静,说这番话的时候,唇角带着半分笑。 傅禾菀深知这是玩笑话。 凌隽驰入内阁以来,提拔了不少寒门学子,在文官中颇有威望。 自然是没必要为了哄她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沾惹上擅杀别家私有奴婢的恶名。 不过凌大人既然这样说了,她自然要顺着台阶下。 傅禾菀笑了笑,“凌大人莫要说笑了,这一路我自省了,是我考虑不周,太后生辰宴将至,不宜杀生。” 她确实不该在太后生辰宴这几日杀人,就当是为太后娘娘祈福吧。 况且今日并不是全无收获,由此来看,凌隽驰在意太后娘娘,胜过雪娘。 不然,从凌隽驰的立场来看,留下玉儿只有为太后生辰积德这一用处。 可却让他亲妹妹无比糟心。 只要玉儿一日是姨娘,雪娘堵着的这口气怕是下不去。 凌隽驰怎会想不到这一点,但是他还是为了太后娘娘,饶了玉儿一命。 只是,这其中有一处她始终想不通,不让杀便算了,怎还要抬成个姨娘? “侯府后宅之事,我本不该插手,今日是我僭越,若是你日后有所求,无论何事,凌某必定为你办到!” 傅禾菀闻言,喜大于惊。 凌隽驰这番话的分量太重了。 怕是大历朝没几人能得到他这般许诺。 “多谢凌大人!”傅禾菀朝着他认真行了礼,“禾菀现在就有所求!” “说来听听!” “若是日后,我犯了大错,凌大人可否答应,保我和我家人性命!”傅禾菀这番话说的忐忑,说完更是忐忑。 八成是被拒绝的! 她提这要求,哪怕是对九五之尊的皇帝来说,都是非常无礼的要求。 相当于是在索要免死金牌了。 “好!” 凌隽驰答应了。 不远处的卫三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明显,这是真的。 他这时才品出了那么一丝不对劲儿,眼皮跳了好几下。 他家大人从未给别人这样的许诺机会。 傅禾菀闻言,压下了心底的意外,又是郑重地朝着凌隽驰行了一礼。 ——【若是凌大人真能一言九鼎,那信女便乞求上苍,保佑凌大人能多活几年,最好能活到七老八十,颐养天年!】 傅禾菀抬起头,就看到凌大人眼中不知为何堆满了笑意,模样甚是奇怪。 “方才想了想,满足二嫂一个要求,是我太过吝啬了。” 傅禾菀已经和他保持距离,走到了清辉院门口,闻言略微不解,“凌阿人的意思是?” “再许二嫂一个诺言吧,和方才一样,二嫂有所求,我必帮你办到,这次不要急着说,回去仔细想想。” “多谢凌大人慷慨,我知道大人这许诺,比万金还要重,我会回去好好想的。” 既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她必定会好好接着。 回了院子,偏房地上的墨迹已经被打扫干净。 傅禾菀合衣躺在了床上,不似往日那般举止步步循规蹈矩。 春桃和冬竹互看了一眼,从雪姨娘入了侯府之后,从未见过主子心情这般好过。 傅禾菀沐浴过后,躺在床上盯着帷帐,总觉得今日某一刻,她察觉到了一丝怪异感。 她想了一下,忽地坐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 就在这个屋里,宋淮将她拉扯到床上,说了一句话。 他说的是:【我下流下作?】 可她那时候分明没有对宋淮说过这句话。 然而宋淮却那般生气,这话也是在质问她的语气。 她非常肯定自己不曾说出口,只是在心中是用这话来骂他了。 实在是理不清头绪,傅禾菀带着疑虑,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 翌日,傅禾菀起了个早。 春桃进来为她挽发。 “昨夜二公子回来了没有?” “主子,昨夜二公子不曾回清辉院。” “嗯。”傅禾菀揉了揉眉心。 她想着,若是宋淮回来了,她便将他叫醒,在心里再骂他几句难听的试试,看他作何反应。 人通常在刚醒,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反应是最直接最真实的。 可现下宋淮并不在清辉院,这个想法只能作罢。 ———— 解语院中,雪娘一夜未眠,浑浑噩噩起身之后,不满地朝门外唤了声玉儿,喊了之后,才记起昨夜发生之事。 门外丫鬟进来,看到雪娘的脸色,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不像是傅禾菀,身边能留着两个一等丫鬟。 她身边的一等丫鬟,只有玉儿一个,没曾想这个贱蹄子,竟然背叛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香儿,是主子赐的名。” “香儿,你可知公子爷昨夜在哪儿过的夜?” “回主子的话,公子爷昨夜是在侯爷书房宿下的。” 看样子是早早打听过,等着她问。 “不错,你挺机灵的,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身边的一等丫鬟,你去和管事说一声,我要再买一个丫鬟进来,册子上的名字,也写作玉儿!” “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办!” ———— 因着宫里热闹忙碌了起来,傅禾菀出宫时候晚了一些,又在宫门口和皇宫门口换了班的守卫解释了许久,回到广平侯府,已经是亥时三刻了。 进了清辉院,傅禾菀见到了宋淮。 “夫君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明日妾身不用去宫里,已经和母亲说过了,玉姨娘的妾室礼,明日已经挑好了吉时。” 将玉儿抬为姨娘是凌大人的意思,那侯府必定是要重视的,这口妾室茶,她也是非喝不可。 不过,这口茶,她倒是愿意喝的。 “这几日,真的不是你?” 傅禾菀当然知道宋淮说的是什么事,这几日他都以为和他夜夜胡闹的,是自己? 可笑,他疯了吧! 怎么会觉得是她? “自然不是。” “第一日上药的人,也不是你?所以是你故意让玉儿过来的?让玉儿去了揽月亭!” 宋淮怒极,上手就要抓住傅禾菀手腕,被傅禾菀眼疾手快避开。 傅禾菀嗓音一贯轻柔,可她咬字清晰说话之时,质问都变得相当有力量。 “夫君这话说的好没有道理,玉儿能在我院子里来去自如,是因为她是雪娘的贴身丫鬟,这是你,是侯府赋予雪娘的特权,昨日发生之事,皆因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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